裴锦程微咂了一下唇,“小珊,要不然等会吧,现在什么胃口也没有。”
白珊“嗯”一声,点头转身走到厅里的茶机边,把托盘放在桌上,刚刚重新走回到裴锦程身边,裴锦程已经打起了哈欠,“小珊,我困得很,想先睡一阵,你帮我去说一声,就说不下去了,实在是累。”
“哦,好。”白珊看着裴锦程转身进了房间,上床便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方才手里端着东西还好,可是现在两手空空,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睡觉,她的手放在身侧,紧张得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成这样了,他成植物人之前他们还好好的,他醒来后,见一次面对她冷淡一次,像因为天气骤寒时起的一层薄冰,可直到现在,两人之间好象已经不知不觉的铸起了一道冰墙,越来越厚,厚到拿锤都砸不碎那么厚。
若想等到化掉消融,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
看到裴锦程渐渐入睡,白珊一会又往卧室里走一趟,一直到过了夜里两点,她再次到了客房,看到裴锦程睡在床上开始一阵又一阵的翻身,似是烦躁,她终于壮着胆子走过去,父亲说,只要有裴锦程的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发生变化,男人再是在外面乱玩,孩子是一定会爱的,孩子有时候就是夫妻之间的纽带。
她虽不敢,父亲却做得滴水不漏,她不敢,申璇却敢!
就是因为她一直都不敢,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裴锦程必然是不喜欢曾经温顺的她。
她转念一想,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要他一个孩子,不过份,她现在已经和他结婚了,她要他一个孩子,一点也不过份。
不过份!
掀起盖在裴锦程身上被子一个小角,钻了进去,男人如预期中的抱住了她,那样迫不急待的翻身压住了她,心口里装在那里二十多年的心脏就在这一刻马上就要蹦出来了,她紧张得不敢动,却又迫切的想要接近他。
曾经她总是羞涩,其实她主动一些,他是不是会更喜欢她。
他的胸膛就压在她的身上,她终于在自己曾经的闺房里又重新这样抱住了他,她的景程!
“景程。”
她轻轻喊了一声,手心指腹全都贴在了他的背上,“锦程。”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肤上,挠得她一阵心痒,心热,她身上热气一阵阵的扑上来,男人的气息越逼越近,她正要仰着脖子去吻他,期待中的吻,就要发生。
可男人却直接的俯首埋头贴进她的脖颈间,他的鼻息狂躁的急促的喷洒在她的颈间,她几乎紧张得咬了唇,感受着自己心脏狂乱的节奏,她伸手去拉他腰间的浴巾。
“沁儿。”男人沉呼一口气,温柔呢喃着女人的名字,揉着女人的头发,鼻尖一遍遍的刷着她的耳后,“沁儿乖,沁儿……”
他一遍遍的低呼着女人的名字,然后伸手去解她的小洋装背后的拉链,却因为心急怎么也拉不开,“沁儿,沁儿~”
一句“沁儿”白珊还可以装听不到,可是裴锦程的嘴里,模糊的,嘟囔的,清楚的,全部都是“沁儿,沁儿”。
这叫她如何能听得下去,“锦程!!”
她的手从他的背后移开,双手捧住他的脸,往后托上去,“锦程!我不是李沁儿,不是!!”
“不是沁儿?”裴锦程的双手撑在白珊的两侧,蹙着两道俊眉,纠结痛苦的紧紧的看着她!可是他又时不时的使劲的眨眼,好象有什么看不清楚,又用力的睁开眼睛看,“你不是沁儿?!!怎么会不是沁儿?”
白珊差点便要哭出声,裴锦程到底要把她伤成什么样才可以?她以为李沁儿不是过是玩玩罢了,没有想到居然会到了这种地步?
不是申璇吗?
是的,他说过他可以有女人,为什么一定会是申璇,他被下了药,压着一个女人,嘴里念出来的名字居然是李沁儿!
他心里的那个人,居然是才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李沁儿?
而他和申璇依旧保持着联系。
曾经他也是这么花心,可曾经他从未这样冷落过她,他是有别的女人,却从未因为那些女人这样不顾她的感受过。
李沁儿和申璇现在都只是外面的女人,可他却在她的床上呼喊着外面女人的名字!
可是她得要个孩子,一定得要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不在乎他把她当成谁,当成谁又有什么关系?
重要的是,孩子有了,她在他的面前有地位了,她在裴家也有地位了!
她轻轻哽咽,“嗯,锦程,我是沁儿,我是沁儿!”
“乖,沁儿乖,怎么伤心了,喜欢什么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都送给你!”裴锦程低头俯下,唇瓣落在白珊的耳边,轻轻一碰。
白珊心里一疼,疼得全身发抖!
这是在床上,在床上的时候,自己的爱着的男人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哄另外一个女人,她和他在一起,从来不向他索要什么礼物,但他送她的东西,她都一一珍藏,李沁儿如此物质的一个女人,裴锦程却这样的在乎着,连一点轻哽之声,便惹得他如此爱怜,他可知道她经常在夜里偷偷哭泣?
裴锦程的手指,抚上她的脖颈,她细细的感受着,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温柔的爱抚过她了,今天晚上得来这样的片刻,他却把她当成另外一个女人。
耳垂被男人的指腹夹住,轻轻揉搓着,突然裴锦程抬起头来,用力的甩了甩头,似乎更用力的去看她,最后眸色一冷,勃然大怒!腰间浴巾拉起掀被下床!卡好浴巾后,裴锦程一脸愠色的看着茫然错愕的白珊,岔声斥道,“小珊!我没有想到你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沁儿是有耳洞的!”
裴锦程的怒意并没有压制,白珊被这一声吼得突然泪水决堤,耳洞,对啊,她为了他曾经的不喜欢,没有打过耳洞,如今,他却喜欢上了一个有耳洞的女人!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薄情,他的喜欢和不喜欢,转瞬即逝,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从不定性吗?朝三暮四!
对,他就是朝三暮四!
“锦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对李沁儿好,也不肯对我好?”
“我要说多少次?你还要我对你怎么好?”裴锦程站在床前,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白珊!“你说,你还要怎么好?沁儿没名没份,年纪小,人单纯,我没给她名份,你吃个什么醋!”
李沁儿年纪小?人单纯?天!他居然说李沁儿单纯?年纪小又怎么样?她没有年纪小过吗?她十几岁就跟了他,现在她也还年轻,他居然就这样对她!“我连醋都不可以吃吗?”
“外面有个女人而已,你要吃醋,吃得过来吗?!”
这时候裴锦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衣袋里拿出了手机,是生叔打来的,他接起来,“生叔,嗯,对,我在楼上,嗯?一直不让你上来?你在白家外面才给我打的电话?进来,到楼上来!就说我说的!”
裴锦程挂了电话,转身淡睐一眼正缓缓坐了起来头发蓬乱的白珊,“小珊,沁儿现在于我来说,还很新鲜,你不该这样骗我!”
白珊泪水挂在脸上,“锦程!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新鲜了?”
“结婚了,本来就平淡了,这就是婚姻的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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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门已经敲响,裴锦程说完这一句,便出了卧室,去开门,当他看到白立伟跟在生叔身后一脸发黑的时候,他淡然的从生叔手中接过袋子,“谢谢生叔。”
裴锦程拿过袋子便往卫生间里走,然后反锁了门,白立伟瞪了生叔一眼,“哼!!”
生叔轻扬一下眉,下颌微抬,生出一股高傲的贵气出来,微微弯起的嘴角,并不开口说话,眼神淡淡一瞥,又转眼去看卫生间关着的门。
白立伟看着生叔此时对他的态度竟是如此,“奴才命!”,说完便朝着主卧走去,主卧里没人,他心里一沉又往客卧走去!
生叔并没有转头,就算听到白立伟说他是奴才命,他也没有说什么话来反驳,淡定从容的守候着自家的小少爷,等着他从里面走出来。
用淡漠和不屑来反击白立伟的羞辱,气得白立伟站在卧室门口看到白珊衣衫完好的坐在床上抽泣的时候,一阵青筋直跳。
白立伟走进去低声冷然问,“怎么样了?”
白珊的头匍在双膝间,摇头,哀声哭道,“爸,他把我当成了李沁儿!当他发现我不是的时候,气得骂我!”
白立伟一口恶气出不了,恨得牙痒,一个裴家的奴才都敢这样的在他面前嚣张!他独生女儿都嫁过去了,他们家还是这么个态度!
李沁儿?
一个戏子居然还想跟他女儿比?
白立伟气得压着声音骂了一句,“不争气!我白家真是指望不上你,你这个不争气的!”
裴锦程已经穿戴整齐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白立伟听到卫生间开门的声音马上出了卧室,拦住了裴锦程!
“锦程!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骂她干什么?”
裴锦程理了理自己的衣理,虚拂了一下袖子,疑虑的闲适问道,“我有骂小珊吗?”
白立伟被裴锦程气得不清,“你!”
“我现在要回裴家,生叔过来叫我了,小珊不愿意回去的话,就让她早点睡吧。”
“裴锦程,你别欺人太甚!”
“我吗?”裴锦程轻“呵”一声,浅淡道,“我欺了谁?我还真不知道,如此明白事理的我,到底欺了谁?不妨说一说?”
“你欺负我们家珊珊!!”
“我哪里欺负过她?我打了她?骂了难听的话?不给她钱花?还是不准她回娘家?不给她自由?”
“你!裴锦程,你强词夺理?”
“若是我有理,根本不用强词,有理就是有理!”
“你!”白立伟再次被呛,还想再论,裴锦程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再度响起,他微一颌首,以示客套的礼貌,“不好意思,我过去接个电话。”
裴锦程进了卧室,看到白珊还在嘤嘤哭泣,心里不甚烦躁,却也是微一莞尔,“小珊,晚上好好跟爸爸说说,我到底怎么欺负你了,欺这个字可不能乱说,欺负,欺骗,欺诈的事都不可以乱来,你说,对不对?”
白珊一听裴锦程说了欺骗二字,立时便被怔住,欺骗?欺诈?说的是她欺骗了他?下药,上床?
为了李沁儿,他居然不碰她!
以前说是为了申璇,如今没了申璇,又多了一个李沁儿!
裴锦程不紧不慢的拿起电话,电话号码是申凯的,他微一蹙眉,这个时候?凌晨两点了。
会是什么事?
“喂。”他走出卧室,这里是白家,不是裴家,他一直防着白立伟,不太方便叫大哥。
而申凯在电话那头,声音是大声的,焦灼的,像是在喊一样,喊得要震破电话听筒,“锦程!你到D市来!”
裴锦程一向知道申凯的性子,虽是偶有吊二郎当,但在他的面前还是很沉稳的,不会如此的大惊小怪,而且这声还不止是大惊小怪!他心里莫名的一慌,心底咯噔一跳,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蹙眉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申凯已经哭了声来,那声音里透着绝望的悲怆,他身后有救护车的背景声,一阵阵的嚣杂吵闹,申凯的声音却是悲恸颤抖而清晰,“你来见见小五!她一直喊你名字!锦程,你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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