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璇番外---(单独番外版,马赛与小时候的橙子相遇,长大后与夜场的橙子相遇)
爷爷不再准妈妈给我剪头发,说我太野了,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有两个月没有剪妹妹头了,头发长得很快,快要触到肩膀了。
我觉得这头发真是碍事,若不是因为爷爷不准我剪小男头,我连妹妹头都嫌弃,这长头发,真讨厌,有几次跟哥哥他们玩,头发挂在树枝上。
可是爷爷什么都依我,就是不准我剪头发。
我心里暗暗的叫他--老古董!
终于闯祸了,我从二楼窗台上爬出来,想去把楼间雨板下的燕子窝弄下来,结果燕子窝拿不到,我爬出去,爬不回来了。
后来我自己也怕了,雨板很窄,我感觉自己踩不稳,呼了口气看了看楼下,挺高的,我最高是从后院的洗衣台上跳下去,当时觉得也挺高的。
我感觉自己跳下去没事,但我还是小心的坐在雨板上,双手后撑着,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跳下去,我的胆子其实很大,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怕。
但是这个时候,我是越想着怎么跳,什么时候跳,便越想越有点慌。
为了减少身体和地面的距离,我翻身趴在雨板上,手肘撑在板上,慢慢的把腿放下去,我的手扣在雨板上整个身体悬空,又没有能力重新爬上雨板的时候,我才知道怕了,因为我还是不敢跳。
我大声喊哥哥,一屋子人跑过来看着我抓住二楼的雨板,全都吓傻了,几个哥哥把被子都抱到楼下,一床床的铺开,跟着大人一起拉着角,生怕我掉下去摔着。
爷爷嚷叫着让保安上雨板把我拉上去,可是我的手已经没了力气,掉了下去。
这次其实没受大的伤,脱臼而已。
但爷爷很震怒,他终于意识到,不能让我再这样胡作非为下去,决定把我送到马赛去教育。
我们家是开矿起家的,爷爷不缺钱,早就听妈妈说过,爷爷在法国,意大利,加拿大都有置业。
每一房的人爱好又不同,所以给每一房所挑选国外房产的地方都不同。
钱是爷爷出的,地方是由几个父辈选的。
我母亲选了马赛,她喜欢法国,但不喜欢巴黎,她说马赛的港口她很喜欢,父亲依了她。受了跟哥哥们一起看的港片的影响,我以为马赛就是有很多马一起赛跑赌马的地方,一直很向往。
所以爷爷沉凝着神色决定把我送往马赛的时候,家里人都很忧郁,只有我很开心。我以为到时候好玩,再打电话让哥哥们过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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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去了那里才知道,哪有我想象的好,新鲜劲一天就过去了,到了晚上还见不到爷爷和哥哥们,我就睡不着,打电话回去给爷爷,爷爷说什么时候学会听话,什么时候回去。
马赛的家,爷爷尽可能的用了象征欧洲贵族的建筑风格,在马赛这种地方,修了一座巴黎街头保护起来的古典欧式城堡,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在马赛没有哥哥们陪我玩,更没有一个认识的小伙伴,虽然阳光普照,我内心还是十分寥落。
可恶的法国女管家,很胖,她跟我说法语,我听不懂,也不想理她。
可是她突然跟我说起了英语,天!
从小被逼着学英语,不想懂,也得懂一些,虽然我只有九岁,但是她说得慢,我大概意思都能明白。
为什么一个如此爱管事的女人,她不瘦呢?
我曾经问过爷爷,“爷爷,您为什么这么瘦?”
爷爷摸着我的头,“小五啊,因为爷爷要操心一个家,废心。”
我吁了口气,这胖管家一定是做做样子,不用心,所以这么胖。听着她训我,便跟她抬扛,她也不跟我生气,她只是傲慢的抬着下巴,训我。
要知道在申家,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训我,爷爷偶尔一句重话,说了一看我低头,就会抱起我来哄,这个女佣人!
她听见我说她是佣人,不急不怒,依旧傲慢的抬着下巴,用她傲慢的眸色睨着矮小的我,她用一个郑重的口吻告诉我,“小姐,请您明白,管家不是佣人。”
噢!
我真是受够她了!
我把家里的灯打碎,把冰箱里鲜美可口的海鲜倒进马桶里,把床单绞碎,把所有的椅子都用小刀划破,用刀在所有的门上刻着“Nina是个大肥猪!”
中文和英文,全都写满了,反正有她看得懂的!
我依然没有将她激怒,这让我感到自己很失败。
因为她每天都挺着背,站在电话机旁,拿着电话,用缓慢的英文将我的恶行一一汇报给电话那端的人,但她唯一没说的,就是我在所有的门上刻的字。
因为她告我的状,本来半个月的马赛教育,延期。
我真的彻底的被这个法国胖女人弄疯了!
她每天逼我双脚并拢站着,双手中指一定要贴着裤缝,然后又将双手叠合在腹前,坐资也要双脚并拢。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逼我穿裙子,还是白色的花边边,还有花边边的袜子,还要戴荷叶边的帽子,天哪!那粉色的小皮鞋,我真是讨厌死了。
这些衣服穿在我身上,我还怎么爬树?怎么跟哥哥们一起玩?要是摔一跤,别人都可以看到我的内-裤!
我反抗也没用,我剪碎了,她就再给我送一套过来,在我剪掉六条裙子以后,她拿出一个本子放在我面前,用一种轻缓却又傲慢的口吻跟我说,“我亲爱的小姐,您因为损坏了家里的电灯,桌椅,门,维修下水道,还有衣物,所以您的马赛之旅又将延期,而且听申老先生说,这些钱都是从您的零花钱里扣的,等于说这次马赛之旅是小姐您在自费,小姐您真有钱,不过您的帐户已经快被您败光了,所以,接下来的伙食,会差起来,而且听申老先生说,如果您还是老样子,将考虑给你在马赛找学校入学。”
我当时都懵了!
用我的钱?
凭什么用我的钱?
我从小都不花自己的钱,我都是花哥哥的钱,爷爷的钱,怎么可以把我帐户里的钱拿出来!
我气得打电话回去质问爷爷,他吞吞吐吐半天后,承认了,挂了电话。
这个法国胖管家,她真是捏了我的软肋,我从小就有存小金库的习惯,我只是花哥哥和爷爷的钱不心疼而已。
我告诉她,她没有资格动用我的钱!
她却说我是未成年人,我的监护人有资格动,这些钱的使用权是我的监护人委托授权给她的,她是一个专业的管家,只是按照契约履行她的职责。如果我怀疑那些钱的去向有问题,可以亲自去查帐,或者叫律师走法律程序一笔笔的查。
天哪!
这个可恶的法国胖女人,她居然对一个九岁的孩子说请律师的话!
真是不可理喻。
我真是被她打败了。
从那天起,我不想再和她说话,因为我不想再呆在马赛,我要回国去,我想爷爷,想哥哥了,我父母总是出差,我不太想他们。
可是他们真的好狠心,很少给我打电话。
我想,我若是乖一点,他们一定会知道,因为那个胖女人一定会通知他们。
终于,我穿着裙子的第三天,爷爷夸奖我了,说只要我能乖乖的,马上就来接我。
我很开心,我终于要熬到头了。
我终于可以不用吃那些难吃的面包片夹肉了,牛排吃得我想吐,什么美味的法国大餐怎么可以和素姨的手艺比。
素姨可以烧一大桌子菜,二十个菜,煎、炸、炖、炒、蒸、焖、焗、红烧、白灼,不带味道重样的,就连鸡翅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东西,素姨可以烧出至少八-九种味道!
更何况这里没有猪肺面,也没有哥哥帮我偷的鱼皮花生。
我想在马赛吃一顿满意的饭,简直比登天还难。
想让这个胖女人给我请一个中国厨师,我受够了法国菜单一的味道,可她却拿着我的帐本,告诉我没钱了。
天哪,这个法国胖女人,太不可理喻了,她居然跟一个九岁的女孩说,您没钱了,怎么吃好吃的呢?
我打电话回去问爷爷要钱,他明明答应了,却在第二天变卦,肯定是那个胖女人嚼了舌根,我真恨死她了!我恨得又在门上刻了“可恶的法国胖女人,你比猪还要丑!”
我晚上做梦,一想到中国菜,我就想哭,嘴巴里就泛清清的口水。
第二天,我恹恹的坐上了秋千,一直不说话,其实我是在跟那个胖管家冷战。
她若不给我请中国的厨师,我就不吃饭,让那些牛排,鹅肝,焗蜗牛,甜点,香肠,这些什么狗屁的至尊美味去见鬼吧!也亏得她能吃得那么胖!真是没吃过好东西的土包子!
我心里总是诅咒她胖得弯不下腰,讨厌她总是抬着下巴一副高傲的样子,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个佣人,虽然她说她不是佣人,是管家!
我的心情很不好,但是没有办法,爷爷不爱我了,不要我了,他听着我想吃中国菜,也不给钱让我去请中国厨师,我心里想想都觉得自己过得好苦。
我连着几天都在秋千上渡过,因为我不得不吃面包,牛排,培根那些吃得想吐的东西。
我再次坐在秋千上发呆,有些走神的时候听到了口哨声,这声音我很熟悉,哥哥们最喜欢用口哨做信号,我一听见就会撒着腿跑去找他们。
幻觉以为是哥哥,可是一抬头,看见的是三个陌生的亚洲未-成年人的脸,还有三个是本地小孩。
我已经没兴趣了,有几次和胖管家出去,我看到亚洲小朋友,都会有点小兴奋,便难得礼貌的用中国话跟他们说,“你好。”
我实在是寂寞得太缺朋友了。
可他们明显都不是中国人,朝我皱眉。
呃,真沮丧。
我不跟他们打招呼,可他们却跟我说话,那法语真是既糟糕又恶心了,虽然我也不会说,但是我经常听胖管家说。
他们这些蹩脚的法语像极了爷爷爱看“新闻”里每天采访的各地普遍话很不标准的人说普通话的感觉,需要猜。
我想他们也是刚来吧?
呃,他们说什么?我想了半天,才猜出来,他们是在问,“喂,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中国人。”当然,我是中国人,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哥哥都是中国人,我们是有钱的中国人,我们在中国,在其他很多国家都有房产,我们家还有金矿,这些我都知道。
他们那群土包子,瞧他们兴奋得那样,好象没见过中国人似的,其中一个已经拍了一下手,马上用了中文,“哈!我也是,我们这里有三个都是中国人,跟我们一起去玩吧,带你去港口。”
听到有三个中国人,我的心都跳了起来,我再也不用说英文了,再也不用说蹩脚的一两个词的法语了,真是憋死我了。
其实很想和这些中国孩子一起玩,在我的眼里,性别不是问题,我从小就和男孩子一起玩,我跟他们可以玩得像哥们,但现在没办法,我想回国就不能乱跑,如果我跑出去,那个法国胖女人又要告我的状,到时候我就会被留在马赛上学,我只能冷冷的拒绝他们,“妈咪说,淑女是不能随便跟陌生人一起去玩的。”
“那我们也算认识了,怎么能是随便?”
“妈咪说,淑女是不可以跟男孩子说太多话的。”
他们真不是好孩子,居然开始起哄,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国男孩居然取笑我,“白雪公主都跟王子跳舞了,我们带你去跳舞。”
他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公主吗?哼!爷爷从小就说我是他的心肝宝贝,是家里的小公主!“妈咪说,王子之所以会娶白雪公主,是因为公主洁身自好,不随便跟男孩子一起跳舞,只跟王子一个人跳舞。”
这些都不是母亲教我的,母亲没时间教我,她总是跟着父亲往外地飞。
这是那个法国胖女人告诉我的,可我不想承认是她教的,所以这话就成了母亲说的话。
我撒了谎,有点内疚。
其中一个男孩一直没怎么说话,他看着我,觉得我说的话很可笑吗?我自己也觉得很可笑,我是个调皮的公主,因为做不来淑女才被家人抛弃的。
胖管家出来了,她跑过去赶他们走!
天!这个坏管家,连和我说话的中国小孩她也不放过,她怎么忍心这样对待一个才九岁身处异国他乡的孩子!我讨厌她!
我不能跟那几个中国小孩出去玩,但他们几个经常来找我,站在铁栅栏外和我聊天,和我说中国话,我其实喜欢他们来,终于让我在马赛不那么暴躁了,可以听到熟悉的语言,晚上做梦都是香的。
后来我叫他们哥哥,因为他们比我大,个子很高,像我的哥哥们一样高。
其中一个哥哥平时话不多,不像其他几个人一样爱起哄,他偶尔会一个人来找我,坐在铁栅栏外跟我聊天,也不看着我,有时候背过身去坐着,看着远方,问我些无聊的话,爸爸是做什么的,妈妈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呵,搞笑的是,他说像我这种不会出去玩的女孩以后会嫁不掉的。
呵,真搞笑!我已经有婆家,他真会操心。
呵,最搞笑的是他说,如果以后我嫁不掉,他娶我,他可以给我想要的任何聘礼。
呵,太搞笑了,口气真大,不就是穿个白T恤,牛仔裤的穷中国人吗?他能比我们家有钱吗?还想娶我?真是做梦。
我就算九岁,也知道什么叫豪门的门当户对。
不过他的样子长得很好看,比我哥哥看着清秀多了,在阳光下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呃,好吧,我承认,我感觉他比启阳好看,启阳漂亮得像个女孩,这个哥哥比启阳多了两分英气,如果他家里很有钱的话,我可以考虑跟爷爷商量一下。
可他每次过来的时候,连个车都没有,他是走着过来的,他出门居然没有司机,家里一定很穷,爷爷一定不会同意的。
门不当,户不对。
从小就听着家里的婶婶叔叔们念这几个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总是一个人来的时候才夸奖我,他说我的裙子,头发还不错,他说如果我以后头发留长了,应该会好一些。
他说,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都有长头发。
真是恶趣头,我不喜欢这个男孩,他不觉得短头发的女孩很有个性吗?难道我只有裙子和头发才不错吗?
呃,我很不高兴,难道仅仅是不错吗?爷爷经常说我是最漂亮的小女孩。
我哥哥经常说我的短发很可爱。
不过这段时间我在马赛的日子因为这几个中国小孩过得开心了。
为了早点回国去,我每天按照胖管家的时间表起床,自己穿好裙子,花边袜,小皮鞋,让她帮我绑发带,我吃饭时候也不扔勺子和刀叉了,我看到胖管家总是会勾一点嘴角,似乎对我满意了些。
真好,看样子,我离回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很想我的哥哥们。
我每天吃完饭都会去坐秋千,天天的坐,我在中国的时候从来不坐这种幼稚的东西,要坐也是坐海盗船,秋千这东西于我来说,一点劲也没有。
但为了让胖管家觉得我淑女,秋千算是最大的运动了。
回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觉得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简单却被叫做大餐的法国菜慢将就着能顺口一点了。
那天,那个说长大了我没人要的时候会娶我的男孩又来了,他闲来无事坐在铁栅栏外,一下又从地上扯一根草,然后又在玩。
一边玩,一边跟我说话,依旧不怎么看我。
最后听到胖管家的声音,他才站起来,把手伸进栅栏里,递给我一个绿绿的东西。
那是什么玩意?
他说,“给你。”
我跳下秋千,想跑过去,但是我怕胖管家看见,走得小步了些,一边走,一边问,“是什么?”
“戒指。”他伸着手,跟我说。
我上一年级的时候,同桌的女孩就给班长写过情书,所以男孩送女孩东西,我见得也多。
但我还是嫌弃的接了过来,“谢谢。”
我这个人很少跟人说谢谢,因为从小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可是胖管家天天要求我说“谢谢。”,连从她手里接过一杯水,她也要求我说“谢谢。”
真是气死我了。
所以更多时候,我情愿自己倒水喝,也不跟她说“谢谢”。
我对戒指的概念不明,但知道这是重要的东西,就是觉得挺奇怪的,编得不怎么好,叶子都没有扯干净,我问他,“这是什么草?”
“我也不知道。”他这样答。
看吧,我就说他这种人没见过世面,送别人东西,连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心里鄙视他,除了他的外貌。
晚上我问胖管家,这是什么草?
胖管家也不知道,但她拿着“戒指”去帮我查资料了,我看着她戴上眼镜,扶了扶镜框,那样子,像极了老师准备批改作业,她很认真的查资料,最后拿着戒指回来微笑着告诉我,这种草,叫四叶草。
四叶草代表着希望,幸福,有很美好的寓意,她说这种草会给我带来幸运,我已经被祝福了,她说我会成为一个幸福的孩子。
她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好听的,真让我有点不适应,尴尬得我没办法回应什么,就拿着我的四叶草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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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第二天爷爷会来,看着爷爷发红的眼睛,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想我了,舍不得我,心疼我,以前看我摔破了皮,他就是这样抱着我,不说话,眼睛红红的。
他似乎很忙,我央着他在马赛多玩几天,可他却让人收拾我的东西,把我带走了。
真是不巧,走之前那几个中国哥哥都没有来找我玩,我本来想告诉他们,让他们到海城来找我玩,只要说申家小五,很多人都会知道,一定能找到我家,我其实是个很重朋友的人,用哥哥的话说,我是个讲义气的人。
要和胖管家道别了,我的印象里,她是个少笑的人,因为她总是傲慢的抬着下巴,我走的时候,她难得温和含笑的看着我,爷爷说辛苦她了,以后小五长大了再来马赛,那时候他也老了,过来养老定居。
胖管家点头说好,然后低头跟我贴面,还吻了我的额头,她说我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儿,她说我长大了会更美。
呃,这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女管家,有点受不了她,一个平时从来不夸我的人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我自己听着都有些害臊了,臊得我都不好意思说“当然”。
她说她在这个家里等我,等我长大了,带着心爱的王子回家来,她在家里等我。
呃,这话我可不爱听,我的家在中国,在海城,这个地方只不过是一处房产而已,爷爷在很多国家都有置业,难道那也是家吗?才不是,又没有爷爷,没有父母,没有哥哥,没有叔叔婶婶怎么叫家?
一大家子在一起,才叫家。
但我还是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显得有些无奈的答应了她,“好吧,Nina。”
她回应我的笑容很灿烂。
我感觉自己没那么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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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叶草戒指被我带回了申家,一直放在抽屉里,我不知道如何保养,本来就焉掉的东西,慢慢变成了茶色的枯草,有次素姨帮我清理抽屉,当垃圾扔掉了。
真是让人难以忍受的行为!
她难道不懂尊重吗?我在马赛时,管家说过,尊重别人的隐私十分重要,包括不随意乱动和窥视他人物品!
我一个星期没跟素姨说话,她无论做什么好吃的给我吃,我都不理她,直到看到她掉了眼泪,我才逼不得已原谅了她,真受不了这些爱哭的人,她们的眼睛里安了自来水管吗?
我比以前像女孩子了,开始留长头发,当然,我也穿裙子,但我受不了蕾丝,还有花边袜,粉皮鞋,普通款的裙子是我的极限,太花俏的那些,我感觉自己HOLD不住。
听说爷爷给法国的管家加了工资,让她好好打理那边的家,希望他以后过去养老的时候,那座别墅能好好的。
我一年一年的,慢慢长大了,越来越多的人说我是启阳的媳妇儿。
真让人懊恼!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怎么可以这样说,那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话好吗?启阳是我的哥哥而已!
可无论我怎么和家里人说,启阳只是我的哥哥,哪有兄妹结婚的,家里人都当我任性,胡作非为,他们说只要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好了。
我连婚都不想结,干嘛就想着让我生孩子。
我和启阳也说了,不要结婚,他却像听不懂我说的话一样,他说等我,等我想结的时候再结。
哎!
真是没办法和他沟通。
我不停的给自己制造花边新闻,启阳也任我胡闹,无法忍受他这样的态度。我从小把他当成我的哥哥,在这么困难的时候,他却从来不站在我这边,任着家里逼我们结婚,连哥哥们都不帮我了,他们都希望我嫁给启阳。
他们天天在我面前说启阳对我有多好,现在的男人都花得很,特别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我们申家必然要跟门当户对的人家结亲。这些豪门公子哥有几个好的?
他们说启阳知根知底,从小玩到大,从来不在外面沾花惹草,这一点他们都敢打包票,以后嫁给启阳,一定会很幸福。
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嫁给一个比我还漂亮的男人,我希望我的丈夫虽然帅气,却不要女气,最好多两分英气。
我喜欢漂亮却又有英气的男人。
我觉得那种男人骨子里就是王者,有决断的能力,可以让我崇拜他,我想,那一定是个强悍的怀抱,那样的男人才可以保护我。
而启阳,他很好,却达不到我心底的要求。我甚至经常觉得自己比他还要坚强,我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虽然我一直和各大明星闹出暧昧的绯闻,但他们似乎都知道我的把戏,逼婚的戏码照旧。
我被他们逼得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口口声声说帮我找了个好男人,我会幸福,可我心里无论如何也迈不过那道坎,我怎么可以嫁给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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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朋友一起去了G城,繁华的南方大都市,其实那也只是个城市标签而已,我看着哪个城市都差不多,有钱人去的地方都差不多。
想再次给自己捏造一个绯闻,已经安排好了明星,就在夜店等我,大明星可请不动人家干这种事,小明星炒作一下负面新闻还可以。
我抱着这次一定要让申韩两家打消联姻的念头,豁出去了!
着装很怪异,我烫了个一次性的爆炸头,化了夜店妆,抹胸小皮裙,打扮得像个三流小太妹,其实那种打扮,我自己也皱眉,裙子太短了,这么短的,我只能接受短裤,至少不用担心走光。
我在等约的小明星帅哥,和朋友一起趴在二楼栏杆上,看着底下舞池里的年轻人甩着手臂,扭动腰肢的随着音乐嗨动,没有半点兴趣。
我已经为了退婚折腾太久了,精疲力竭,如果能退婚成功,我就一定冲到舞池里去跟这些人一起跳舞。
我感觉到了人群里有了骚动和尖叫声,以为是我请的小明星来了,难道人气这么旺?路过之处,还能引起尖叫?
我循声望去。
不是我请的小明星。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到他的时候,挪不开眼睛,我不是看到帅哥眼睛就发直的人,我见过太多长得好看的男人,天生的免疫力,可是我还是失态的追着他的身影去了。
他们一群人,我都没有数清楚到底有几个,明明个个皮相都生得好,而且身材高长,偏偏我就觉得他周围的人全是虚的,就他的轮廓最清楚。
休闲的衬衣,在闪动的灯光下看不清真实的颜色,松了两粒扣,真的很性-感,但那张雅秀精致的面庞却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格外真实,他看起来话不多,薄唇抿着,有点冷凉,难道年轻人到夜店来玩不应该有嗨一点的表情吗?
他真是太冷静了。
噢,不,他牵了一下嘴角,在跟人打招呼,就牵了一点点的嘴角,整个雅秀精致却又冷冽的面庞顿时化冰为水,漂亮极了。
哎,太帅了。
他眼睛看过来,冷然而淡漠,似乎用了极快的速度打量我,然后微微蹙眉,挪开了视线,这是慢动作,若是按正常速度,只不过淡淡瞥了一眼。
不过一眼就足够了,我的心口的猛的收了一下。
呃,我不要小明星了,跟谁拍照片不是拍,我要找他去。
我朝他追过去,楼下的音乐还在耳边震荡,但我听到了自己兵慌马乱的心跳声,左胸那个红通通的拳头大的小心脏感觉被震得要蹦出来了。
他们一帮人都进了包厢,我紧接着也跟进去了,侍应生以为我们是一起的,没有阻拦我。
我走到他的面前,问他要手机号,因为我明天就要离开G城了,我想回海城去给他打电话,他长得这么好看,可以当明星,我可以帮他找娱乐公司。
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他旁边的男人撞了他的肩,“锦程,这美女像是要泡你啊,看着挺漂亮的,身材也好得很,不如收了吧。”
他淡淡睨了我一眼,是用一种鄙夷的眼光打量了我,好象看到了脏东西一样,不耐的举杯自酌自饮,满嘴都是嫌弃,“花瓶一个,至少别的花瓶还知道多穿点。小太妹。”
他的眼神和说的话真是伤到我了,我从小到大被掌声和赞美包围,就连那个刻薄的女管家最后也夸了我,可他却是从眼神到语言通通充斥着不屑和厌嫌。
我只是想要他一个电话而已,他却把我扔在一堆人中,让别人笑话我,所有人都在笑我,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嘲弄,我的自尊心……
后来我听着有个女孩在说,这个小太妹是想攀高枝的三流小姐,想要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
听到这话,我真是太不舒服了,我高攀?
我是海城的申家小五,我就算看上了一个男人,也不至于高攀!
而且!
而且我只是想要个电话,而已……
顺手从大理石茶几上拿起一瓶轩尼诗,我就要朝那个女人砸去,手腕却突然被捉住,我扭过脸来,是他。
他朝我狠狠的冷声骂我,“你真是不可理喻,不但是个小太妹,而且还是个没有教养的小太妹!”
我真是被他骂得快哭了,我没有被这么大的男人骂过,我的哥哥们,我的父母,我的叔婶,我的爷爷,还有申家的每个人,他们都舍不得骂我,我是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
我只是想问他要个电话号码,他却用这样重的语气骂我,嫌弃我,我忍了忍,很难受。
他甩开了我的手腕,是甩开,很嫌恶的那种,像是丢开某种脏东西。
我看着他转身,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感觉自己从这个地方走不出去了,他的朋友们又在嘲笑我,每个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手上的轩尼诗瓶子,像是被恶魔控制了一样,举起来,就朝他的后脑砸了过去。
我以为他又要过来骂我。
可是没有。
我看着他慢慢的在我面前倒下去,一句话也没有,所有人都吓坏了,我手中的瓶子也落到了厚厚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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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的人还没到的时候,整个夜场就已经被清场,他已经被送往医院,而我被抓了起来。
我这才知道,他是G城第一豪门的大少爷,裴家在G城可谓只手遮天,他叫裴锦程,才6岁。
听说他已经被送进ICU,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很危险,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极大。
我吓得全身发抖,我虽然从小到大惹事生非,脾气也不好,可从来没有打伤过人。
我的朋友也吓得连夜通知了我的哥哥。
他朋友恨不得杀了我,他们说裴家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该受到惩罚,可一想到他才6岁,就被我伤得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我就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
他的6岁,如此闪耀夺目,那么多女人为他尖叫,有好到无人可以匹敌的家世,这一切都被我的任性终结了。
我进了裴家,连求得他们的原谅的话,我也不敢说,我知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是让人无法原谅的错误。
这时候的G城有些冷,夜场里穿的衣服出来就受不了,我冷得牙齿打架,在裴锦程还没醒来前,裴家人没送我进警察局,他们让我打电话叫朋友送了衣服过来,换洗。是牛仔裤,T恤,还有一件鹅黄色的线衫。
一次性的爆炸头在洗过之后,也耷了下来。
裴家的人下人很讨厌我,他们看我的眼神里面全是刀子,我只能低着头,我知道自己是个罪人。
哥哥到了裴家,就在沁园外,我见到他,他抱着我,骂我是个小混蛋,他经常骂我“小混蛋”,以前他每次这样喊我的时候,都透着一种无边的宠溺,可是这次,他抱着我,扬起手就打了我的屁股,咬牙切齿的,我听得出来,他都哭了,我难过得很心疼,我让他操碎了心。
哥哥是过来和裴家谈条件的,裴锦程已经成了植物人,申家几乎掏空了家当抵了过来,要把我嫁给裴锦程,只是希望裴家不要把我送进监狱,因为哥哥说,他是检查院的,清楚那里面的日子,会受尽折磨,不是人过的,如果我进了监狱,他们都会活不下去。
我知道他们爱我。
即便到了我闯下弥天大祸的时候。
我很愧疚。
裴家爷爷的眼神真的很震慑人,听说裴锦程的父母在得知他成了植物人的时候,休克多次,而这个老人,却一直傲立如松,他眼神里的刚毅,让我在他面前不敢说一个字的谎。
我并没有打算说谎。
我愿意认罪,愿意受到惩罚。
我身在豪门,知道男嗣对于家族的重要,更何况,裴锦程是未来的裴家家主,我闯的祸,不是钱可以解决的。
裴家爷爷问我愿意不愿意嫁进裴家,嫁给裴锦程抵罪,照顾他一辈子,哪怕他是一个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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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懵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在我的认知里,做人就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小时候我高年级的女生因为嫉妒我,勾了我的脚,害我摔跤,几个哥哥硬是下了狠手,逼得那女孩退学,还扬言要送她进少管所,申家的几个流氓,很不好惹。
以为我在裴家会被扒下一层皮,但那些下人,除了给我难看的脸色,似乎并不敢把我怎么样,他们也很忌惮裴家爷爷的威仪。
我以为自己没有听清,直到裴家爷爷变了脸色,音有怒意,“怎么,你不愿意?”
我像是被敲了一棒,然后郑重点头,我愿意,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无怨无悔……
哪怕他是一辈子都是植物人,我也会照顾他,不离不弃……
......月票榜,再次毫无悬念的第一,六连冠,真是让人惊喜,你们是有多爱99啊?才会如此坚毅的每个月给99投票。(其实心里闷骚的想,你们最好永远这样爱人家啦。)
这章一万一千字,谢谢亲们厚厚的爱。
这章番外是我用申璇的角度写的她的番外,用第一人称的写法,当尝试了,呃。亲们有没有后悔订阅啦,都看到这里了,后悔也木有用啦,哈哈,况且昨天99就提醒过亲亲们了。下一章是接44章的内容继续写追妻了,么么哒。。。五一节快乐。亲们有没有考虑过送点红包给99过五一节呢,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