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穿着拖鞋,懒懒的。
八月底的太阳热浪会湿凉的海风粉碎,洒在人身上,却降不了体内窜起的高温,只不过是想浅吻轻尝,想跟她低低说上几句话,可唇才一碰到她的脖颈,便像被烙焊住了似的,根本无法分离。
没有像在家里或者马赛似的,孩子突然出现,或者怕声响大一些,吵到身边熟睡的孩子,没有情绪波动的无理由抵抗。心理防线突然拉低,顿感轻松,她只是顺从一点点,他的想法便已经瞬间脱离轨道。
打横将女人抱起,抱进楼道,还没有走进自己的房门,便把通道处的钢铁舱门“咣隆!”一声甩上,他知道,即便是大海上,也难免会遇到一些高炮相机,他可不想有些画面被登上杂志头条。
摘掉彼此的墨镜。
“锦程!”她揪紧他肩上的T恤面料,“锦程!”明明是制止的声音,却在望见他一见欲色弥漫的眸潭时,呼吸都喘了。
男人手臂一横,已经将女人架在腰上,白色字母T恤,绿色轻纱中裙是申璇今天装扮。
裙纱被撩开,大掌划过皮肤,略带刺麻,#已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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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皱了一下眉,下身一空,“为什么?”
“我们不要孩子了,如果你觉得用套-子不舒服的话,下次去医院问问,做个什么小手术,对身体没伤害的来避-孕。”
“为什么不要孩子?你看小单跟小豌豆在一起玩的时候,番茄都可以吃那么多,如果有个小朋友陪他一起,他会很开心的。”在只有两个人,没有外人需要提醒告之的时候,申璇还是习惯喊儿子的小名,包括裴锦程。
“你怀孕过后,实在太吓人了。”
“那时候孕高症,都是被你给气得,你的意思是以后再怀了孩子,还得给我气个孕高症出来?”
“怎么会?”
“那我要!”申璇说着,双腿缠着男人的腰用紧了些力,一撑身,俯首去en男人的嘴,“不要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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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条绿色的纱裙,还在她身上穿着,像飘荡在水面上的荷叶,他她的时候,那荷叶一漂一荡,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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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一紧,终于#已屏蔽#,她紧紧的抱住他,呜呜的哼着,她说爱他,爱他。他也不停的回应,很爱她,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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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上,像另辟的一处王国,男人拉着女人的手,放进自己的裤兜里,把玩着她的手指。
两个人还是穿着拖鞋,那时候从船舱走道,又移战至房间大chuang,多次的酣畅淋漓,他们洗好澡便一直睡到黄昏,游艇一直停在岸边,等着男女主人醒过来。
在船上两人那些衣服自然不能穿了,都戴着墨镜,他依旧换了T恤和中裤,休闲到不能再休闲。
她却换了鲜亮多彩的露背沙滩长裙,大沿的手编帽上扎着丝带,被海风吹得乱飞。
申璇发现,这次来岛上,已经和上次大不相同了。
下船的地方已经建了靠船的码头。
裴锦程抬起的手指一划过去,便指向码头尽头,却是没有尽头,数排靠码让人觉得铺张,“我想了一下,如果我们在岛上举行婚礼,肯定会有很多朋友的游艇会开过来,到时候可千成不能没地方停,所以多建了一些靠码。”
“哪用得着,你建个临时的就好了,花那么多钱。”
“该花的钱总是要花的。”走过石阶,往岛里走去,人工的迹像比以前明显,美感却又显著提升。
“坐车还是走路?”裴锦程问申璇。
申璇看见左侧停在停车场里的电动车,便想起了裴宅里的那些车子,这家伙,倒真会享受,“走路。”
“我也想走路。”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伸臂揽住她,有些霸道的将女人固在怀里,“想多跟你走走路。”
两双拖鞋在石板路上“哒哒”向前,慢悠悠的,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海浪拍打堤岸,海鸟展翅轻唱,树叶遇风摇响,拖鞋慢慢的在柏油路上踩踏出快乐的声响。
她嫌热,推开他,要独自一人走,他便去抓,她提着裙摆撒腿就跑。
一边跑着,她一边大声的笑。
他突然停下来,站在原处。
她没有听到后面拖鞋的声音,蓦地一惊,停下来,转身。
看他站在原处,不知怎地,心里慌慌的跑过去,吓得眼睛都泛红了,“锦程,我不该跑的,是不是脚疼?我们回去吧,我背你。”
她怎么能忘了,那时候他被挑断过脚筋。
那次广告牌砸下来,裴锦程送白珊去医院,就在那个时候,脚筋再次断裂,所以突然跪了下去,根本站不起来,这是她逼他告诉她的。
他说,他心里根本就没有白珊,并没有为她下过跪,实在是逼不得已。
若刚刚……
她转身就要去背他。
他站在原处,“我就想去我们建好的房子那里看看。”
“你没事吗?”
裴锦程摇头,静静的看着申璇。
申璇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吧,我背你去,你别走路了。”
想着自己曾经被这个女人抱起来去上厕所的事,裴锦程嘴角一勾,“你老公这么没用?几步路还走不了了?”
“那刚刚在船上,你那么抱着我。”申璇脸一红,后悔也没用,当时她居然没想过,不能让他负担那么重的东西。
知道她又在自责,便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多少年了,你以为我脚筋刚接上不能负重吗?早就长好了,抱你做做运动,小菜一碟,我刚刚就是看着你的后背……”裴锦程说着,手指在申璇的肩上轻弹,眼里的光已经开始意味不明起来,“我就想着刚刚那么大一片光背,哎。”
裴锦程已经把下巴轻轻的搭在了申璇的肩膀上,“老婆,我们晚上从后面做,那样的话,白花花的背,全都看见了。”
申璇咬了咬牙,抬腿就想去踩他的脚,想着他的脚筋,忍得内伤,“滚蛋!”扭头就走。
裴锦程耸了耸肩,追了上去。
黄昏的光漏进林荫道上,夫妻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她快一点,他也快一点。
她停下来,他也停下来。
“你快点!”
“不,我要看你的背。”
申璇实在没办法,便一转身,退着走路,呵呵的笑起来,“不给你看了!”
“脸也好看!”
申璇走过去,强行拉着男人的手往前走,跟他扯,扯到天黑还走不到住宅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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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记忆中图纸的样子一模一样,身后是碧海蓝天,眼前的建筑物四周苍绿。
大露台的休闲木屋,玻璃房,超大游泳池,吊角楼,连排的地中海风格主楼……
如此浩大的工程,终于落成,这岛上还会种很多的辣椒。
还记得那时候他弯着嘴角,伸手捋她脸上被风吹乱的发丝,“喜欢吗?”
“锦程,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在岛上种辣椒?”
他还是淡淡的笑着,手掌轻轻一翻,修长的指背拂着她的脸,低低问,“喜欢吗?”
那时候她的心,跳得疯狂,是自己也能听见的狂乱的“呯咚呯咚”的声音,伸手抓住放在她脸上的手,捏放在心口,紧紧的看着他一双带着柔软笑容的凤眸,“锦程,在你的心里面,我是不是占很重很重的位置?”
他跟她说,“阿璇……很重要。”
其实他没有骗过她的。
他为她做的,何止这一件?
已经有晒得黑黑的佣人过来问好,“先生,太太好。晚上已经按照先生的要求,把食材准备好了。”
“嗯。”裴锦程应了一声,“拿个菜篮子过来。”
佣人马上去照办。
裴锦程接过菜篮子,却一点也觉得这男人拿个菜篮子有多别扭,反而因他拉着女人的手而显得风度翩翩,叫人生羡。
拉着申璇往辣椒地那边走去,裴锦程语调里皆是满意,“这岛真是太棒了,有淡水,以后我们每周都过来,省得小单总是在我们面前晃。”
“你嫌弃自己儿子。”
“他现在还不懂自觉,回去我要给他上上隐私课,以后不准他随意进出我们的房间。”
申璇呼气时,扶了扶额,“过份!”
“那万一哪天他一睁眼睛,看见我正和你在互动,可怎么办,你觉得更好?”他轻松耸肩,便是促狭一笑,蜻蜓点水的吻又落在她脸上。
申璇咬了咬牙,他跟这个人的大脑回沟是不一样的,沟通起来,岂止是一点点的困难啊?
辣椒地打理得很好,大排大排的,两排绿,两排红,两排黄,简直是辣椒天地了,活像走进了辣椒庄园,“你让人种这么多,做酱都得送不完!”
他弯腰把辣椒采进篮子里,自得道,“想送还送不完?送给饭店,就说裴锦程种的有机辣椒,他们得抢着要,我还得赚他们的钱。”
申璇以为裴锦程摘摘辣椒玩,哪知这男人,拎着辣椒回到别墅就进了厨房。
大厨房并非开放式的,裴锦程认为厨房这种东西,摆在开放式的地方,少了一种“秘”的感觉。
中国的大厨很多大师都不招关门弟子,有些要很大年纪才会收正式的徒弟,那是因为怕自己的秘方被传出去,自己的地位不保,中国人讲究配方。
虽然靳斯翰是他的发小,可每次看到靳斯翰当着他的面给申璇做饭吃的时候,心里十分不舒服。
做个饭,非得让他看着,这不是故意伤害他么?
一个人到厨房去做,不是更好?
也许是潜意识里就有这种排斥,所以在马赛遇到申璇之前,在曾经看过申璇的那些和靳斯翰相处的照片之后,他就算嘴里说过再多次要做个开放式的大厨房,但是图纸最终完稿的室内设计样稿,他还是做成了隔断式的中式厨房。
篮子放进厨房,便开始系围裙。
申璇站在厨房门口,惊讶的看着裴锦程,嘴都张成了O型,那男人还端着锦程控股及裴氏基金董事长的风姿,看着一案食材,像看着一堆文件似的微微带着审视,却没有半点紧张和不适应。
裴锦程转了转脖子,偏着睨一眼申璇,“今天裴总裁给你个面子,做顿满汉全席给你尝尝,以后可想也别想。”
申璇瘪了瘪嘴,提着裙子就往他身边走去,拖着长长幽默的海城口音,卷着舌头,“可别了,大总裁,让小的来给您煮吧。”
裴锦程爱死了申璇这种俏俏的样子。
刚醒的时候,你说她闷闷的没有乐趣,她敢动嘴炝他。
你说下人都敢给她一个白眼,她却敢动手打他。
你说她胆子小,她敢拿着刀往裴家二少爷身上捅!
要知道他就算恨死了裴锦瑞,也没有做成那样过,关键是这个女人,她把后路都想好了,把二房生生的逼成那副模样。
现在呢,她偏偏这样,拎着长裙裙摆,瘪着嘴,嘴里说着“小的”,眼里却赤0裸裸的提前鄙视他的厨艺。
他往后一仰身,便亲了她一口,“一旁站着,我的美女秘书。”
申璇见过靳斯翰下厨,长得帅,生得高的男人下厨,真的很帅,哪怕他穿着围裙,也一点不显女气,像弹钢琴一样优雅。
可是她没有见过裴锦程下厨,这是她的丈夫。
听听他说的话,做顿饭也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申璇深刻的怀疑裴锦程曾经是个学霸。
说他把一堆食材当成了秘书送进总裁办公室的材料,可一点也不假。
不像初次下厨的人动不动就抓头皱眉,显得不知所措。
他把盘子一个一个的摆成两排。
拿着刀切菜,裴锦程自信满满,“切菜没有一点问题,按照食谱上面的要求,辣椒切成宽毫米,长七厘米左右的条。
黄瓜去皮切成薄片,牛肉切丝……”
申璇看着裴锦程一边做着手上的工作,一面认真的背诵菜谱,且因为男人太帅又不显生硬,活象在开董事会似的。
配料,香料都按类分好。裴锦程又开始腌制荤菜,该放多少料酒,多少盐,准确到克。
那种认真的样子,活像眼前摆着的并不是一堆自己家佣人种的蔬菜,而是一个价值千亿的大项目负责任人,他一丝不苟的交流,谈判,拿出自己的态度,诚意相交。
起火,打开油烟机,炒菜。
他翻炒的时候,抬腕看表,看着油温,“轻轻冒烟的时候,放下香料爆炒,翻炒半分钟后,下配料。”
“锦程,这样记着一步步的来,累不累,不能凭感觉炒吗?”
“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当然要知已知彼啦,等我熟悉了,就可以凭感觉了,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小单刚刚生下来的时候,什么都看书,包括连两个小时喂一次奶粉这样的事,都照着程序来。
后来有了经验,就知道养孩子完全不用那么小心。
但是陌生的事情,没有经验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冒险。
既然我想做一桌子好菜,自然不会怠慢,否则若出现差错,找原因的时间会多过现在努力的时间。”
申璇爱死了裴锦程这样的模样。
并非他肯为她下厨,而是他遇到任何事都如此认真,不慌不乱的镇静,多少男人一下厨就锅碗瓢盆全翻了,他没做过,却把一切顺得条理清明。
就算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有做过,也说明他的谨慎。
他就是这样的人,每一道程序,该如何走,原则是怎样,就是怎样。
他甚至不会像别人的男朋友一样,天天发些甜得腻死人的短信,更不会每周都有一个惊喜,纪念日或许没什么新意,甚至连求婚的事,还需要别人提醒,但他不做就不做,一做就会做到让人无可挑剔。
每一个炒菜出来,出锅后都放进了菜罩里,直到最后一个简单的汤烧出锅。
裴锦程所说的满汉全席,不过四菜一汤。
辣椒炒肉,素炒青菜,彩椒青豆,从海里弄上来的清蒸梭子蟹,紫菜蛋汤。
简单的几个菜,男人做得全神贯注,女人看得全神贯注。
“锦程,你烧菜的样子好帅。”申璇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踮着脚尖去亲。
裴锦程搂住她,吻了她的嘴,然后歪歪的扯着嘴角,“不用拍我马屁,别觉得夸几句,我以后就会给你做饭,这是不可能的,裴总裁非常忙,而且难得有心情干这种粗活。”
她伸手把他身上穿着的围裙取下来,“我以后给你烧。”
“家里有佣人,我才不要我的太太天天给我干这种活,你没事的时候,可以跟我好好研究一下别的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她转身把围裙挂回原位。
后面突然过来的人,把她推到墙上,大掌已经滑进她的后背,钻到前胸,一用力,“比如刚才我们在路上商量的事,怎么可以方便看到胸,怎么可以方便看到后背,我对这个比较有兴趣。”
“裴锦程!”
男人低笑着,已经离开她,“小璇子,还不上菜?刚才不还‘小的,小的’的自称吗?还不动手?”
申璇瞪了裴锦程一眼,瞧瞧这男人,神经病似的,一下子正常,一下子又不正常。
吃人嘴短,申璇是觉得裴锦程烧的家常菜味道真不错,学霸烧菜功力果然很深,那食谱当时从他嘴里念出来的时候,活像是那些大学生快考级时在背单词似的,流畅得不打梗。
吃完饭,佣人便进来收拾,裴锦程冷着脸让人收拾好了就离开,晚上没摁铃不要过主人楼来。
申璇刚刚从浴缸里爬出来,就好好的被裴锦程体会了一把如何将白花花的后背摆在他眼前,让他看个够,美其明曰,他可不白喂食,吃饱了,得干活的。
“婚礼在岛上举行好不好?”大汗过后,他从她身后抱住她。
“你定。”
“为什么我定,你没意见?这可是件大事。”
“我不想管,好累。”
“结婚这样的大事,你居然不想管,居然嫌累?”当初不是她口口声声的说想要个婚礼吗?现在怎么又不想管了?
“我只想当新娘。”
“那我就定在这里吧,下个月农历十六,是个好日子,我看过了。”
申璇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什么?下个月16?”
“对啊,下个月的时间我全看过了。16最好了。”
“不行!”
“为什么?”
“我四哥下个月16结婚。”
“你怎么没告诉我?”
她瞪他一眼,“你把我送给四嫂她们的婚纱礼服全弄得跟藏獒咬过似的,我还告诉你呢?我没撕了你都算好了,害我损失好几百万!”
男人突然扑了过来,压住她,“你四哥四嫂的礼服?”
“对啊!”
“不是你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的!你真是个白痴!”
裴锦程心想,他一定要去把那个私家侦探弄失业不可,太过份了,居然说申璇和靳斯翰一同去挑选婚纱,还去看了对戒,应该是回到马赛准备结婚的。
想想都牙痒,他居然把四舅子家的婚纱礼服给撕了,“好太太,我赔。”
“现在说赔,有用吗?”
他突然一笑,一看就是没有半点诚心悔过的样子,狼爪又开始不安份了,坏坏笑道,“我把整个人都赔给你,我很值钱的,还请夫人笑纳。”
“滚蛋!”
他才不管她说什么滚蛋不滚蛋,便开始en,申璇伸着脖子躲,急着商量,“我说,下个月16不行!”
“那你说哪天?”
“我哪知道。”
他又有些迫不急待,“那就明天,反正什么我都准备好了,婚车,婚宴,婚庆公司,司仪,要请的人该发的贴分分钟发出去,我请了,他们若嫌太赶抱怨的话,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我们的婚,照结!”
他就是这样,万事俱备,手握东风。
霸道!
霸道的语气,一如他此刻霸道的冲-进她的身-体。
..六千字,其实群里的妹纸知道,算加更了。两千字左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