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尽管说，我能帮上的自然会全力以赴的。”黄新笑嘻嘻地说。

　　“借你身上这套装给我用一下，下午再还给你。”杨舒婷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她身上那套长款西服。

　　黄新疑惑不解，眨巴着双眼，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凌总叫我陪他去见客户。”

　　她们一同去了更室间。

　　杨舒婷换上了黄新身上那套长款西服。黄新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双眼闪闪发光发亮，笑着说：“这套西服挺适合你的，有点像职业上的女强人。”

　　“呵，我倒不想做什么女强人，怕到时候嫁不出去呢！”杨舒婷整理妥当，与黄新一同走出更室间，来到财务部门，却撞见不该撞见的人——唐彬。

　　他的目光停留在杨舒婷的身上，几乎移不开。黄新努着嘴气愤地骂道“妈的，小心我把他那双眼睛挖出来喂狗吃”。

　　被他这么盯着看，杨舒婷感到浑身不舒服。向黄新道谢后，就匆匆地离开了财务部门，搭乘电梯上十楼。

　　刚回十楼，就听到小李说凌总现在在楼下等她，叫她马上下去。

　　接收到信息，杨舒婷拿起包，飞快地走出十楼的办公室，又搭电梯下了一楼，上上下下，搞得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喘吁吁。

　　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大楼，或是黄新那双高跟鞋码数大了些，她穿起来有些松了，好几都扭到脚。远远就看见凌维浩那辆黑色的豪华这丽的劳斯莱斯停在大门外面。

　　司机见她走了出来，礼貌地上前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她说：“杨小姐，请！”

　　杨舒婷冲着司机微微笑了笑，又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坐进车里，微讶地看到正襟危坐的凌维浩，心里莫名紧张害怕起来。

　　她微微低下头，恭敬地喊了声：‘凌总，好！“

　　他没有回应她，转过头，一脸严肃，看了看她这身套装，冷淡地问：“哪借的？”

　　“我……”杨舒婷咽了咽下口水，说，“朋友那借的。”

　　“你身上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吗？你是不是很喜欢借别人的衣服穿？”

　　杨舒婷楞了一下，双眼茫然，随后低下脑袋，紧张地攥着衣角，低低地一一回答他所问的问题：“本来有的，被你剪烂了。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我是没办法，才会去借的。”

　　凌维浩皱眉，眉宇间有几分纠结。

　　“那你兼职赚的那些外快，应该足够买几套像样的衣服吧！”凌维浩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话里带着讽刺说，“真奇怪，你赚的那些钱，拿去哪儿了？”

　　他的话，他的每一句话，像一把无形的刀，毫无留情地狠狠地刺向她的胸口，令她痛苦万分，令她自尊心受损。杨舒婷抬起双眼看着这张雕刻的俊脸，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似你，从小锦衣玉食，生活在贵族家庭里，吃穿不愁，银行卡每个月都有大量的生活费，人生道路也由父母亲安排好，而我不同，生活在穷酸的家庭里，大学未毕业就出来工作，每个月都要往家里寄钱，自己也就那一丁点生活费，只要能够温饱就可以了……买一件衣服，都要存下好几个月才可以买得到。我的人生道路呢，没有谁安排，我只求家人身体健康，生活快乐就可以了。但有的时候，我们是迫不得及，才会选择那条不归路。即使不被尊重，但至少要活得有尊严……”

　　啊，今天她是怎么了，她竟然失控了，情绪变得这么激动，声音有点哽咽，但没有哭泣，嘴角边扯出一抹苦笑。

　　竟发现，说出来，心情好多了。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杨舒婷眼睛黯然，低着头，喑哑地说道。

　　此时的凌维浩沉默了，用一种深沉和审视的眼光看着杨舒婷，这个女人，有多少事情，他不知道的呢？

　　车平缓地行驶在道路上，穿梭在各式各样的车之间。然而车里，格外沉静。两个人默不作声，各怀心事。

　　今天下午见的客户是来自日本的，叫浅野泉子。所以约见的地点是一家日本料理店。

　　他们随着穿着漂亮和服的女服务员来到一间房间前门，只见女服务员跪在门前，轻轻拉开门，说着日语，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们进来。

　　走了进去，坐在地上的浅野泉子连忙站起身，一脸笑容，礼貌地伸出手，操着日本腔说着中文。

　　凌维浩微笑，伸手出回握。然后两个一同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杨舒婷坐在凌的旁边，抬起双眼，看到这位浅野泉水，动作说话，都有日本范，有时候还有捶着胸口说话。

　　整个过程，凌维浩都用流利的日语同这位浅野泉子讨论合作的内容，而杨舒婷则默默地坐在旁边吃着日本料理。她还是第一次吃这些料理，吃到刺身，用到芥辣，一不小心呛得她连连咳嗽起来，咳得她脸通红，两眼泛着泪水。

　　坐在旁边的凌维浩微皱眉头，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背后，又拿过一杯水给她喝。

　　出尽洋相，使得杨舒婷感到非常抱歉，向浅野泉子抱歉地说了声“对不起”，而且是用日语说的，非常流利。

　　浅野泉子感情非常惊讶，竖起拇指，用日语赞扬她的日语说得不错。

　　杨舒婷咳嗽两声，腼腆地笑了笑，之后用日语与浅野泉子聊起来。

　　坐在一旁的凌维浩，轻蹙眉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日语，说得不错，只是中间有点停顿，闹了些笑话出来，但引得日本客人哈哈大笑起来。

　　之后与浅野泉子的合同签约十分成功。

　　送走浅野泉子，他们也离开那家日本料理店。

　　坐在车里，凌维浩眼神深有意思地看了一眼杨舒婷，微弱的灯光下，她的脸泛着红晕，因为刚才她与浅野泉子豪爽地喝了几瓶清酒。浅野泉水有敬他，然而被她一手夺过，仰头喝下。她微醉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凌总，你不可以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的。喝多了会伤身体的。”

　　又与浅里泉子猜拳，“两只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嗯啊嗯啊”。

　　他有点看不过眼，便去了洗手间，回来却看到两个人几乎醉倒在一块。浅野泉水的手，更放肆地有她的身上游走着。

　　心里莫名愤怒，便上前，拉开了他们，喊来外面的人进来扶浅野泉子先生离开日本料理店。

　　车刚开不到半路，就听到杨舒婷紧抓着他的手，难受地喊停车。司机连忙把车停靠在路边。推开车门，杨舒婷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呕吐出来。

　　凌维浩也跟着下车，见她呕吐得难受，皱眉，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擦拭，并且说道：“喝不了那么多酒，就不要逞强，你这不是拿罪来受。”

　　语气带着责备的意思。

　　脸色苍白的杨舒婷，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材高大的凌维浩，没有说话，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嘴边。在街灯昏黄的照射下，她的脸色异常惨白。

　　吐了出来，胃就舒服了很多，没有刚才那般翻江倒海的难受了，人也清醒了很多。杨舒婷站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有种晕眩的感觉，身子摇摇晃晃的。突然间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问：“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杨舒婷楞了一下，她顺着他的手往上望去，他背对着光芒，一张俊脸，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有种说不出来的幻影。他是个冷冰冰的人，突然间用温和紧张担心的语气关心她，她觉得有些不真实。连忙抽出手，咧嘴笑道：“我没事，我还没醉呢！”

　　“不过是份合作合同罢了，没有必要这么拼命的。”凌维浩眉宇之间紧了紧，想上前扶住她，可却又收回了手。他不忍见她这般难受，心忽然动容了。

　　“凌总，你难道忘了吗？这是我的工作。像之前我在销售部门，跑业务，不管是风吹雨晒都要去跑，经过那些年的不懈，才能够进内部工作。记得有次，李主管派我去见一客户，推荐我们的品牌，那客户就一色魔，盯着我的胸部看，对我动手动脚，然后色色地对我’小姐，今晚陪我睡一觉，我就买你们的品牌‘，我气愤，就拿起杯子，泼洒他一脸……之后，就被搅黄了。被李主管狠狠地骂了，扣了我将近半个月的工资……”

　　双眼微醉迷离，她直直地看着凌维浩，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之下，才有可能将这个男人，看得一清二楚。他果然是个漂亮的男人。

　　只是他太花心了，视女人如衣服一般，不会对谁付出真感情。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玩具，暖床的工具罢了。

　　他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着。他抬起头，望着深湛的夜空，有几颗星星在闪烁着，好久没有这样子仰望天空了。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她诉苦。很少有人跟他说这么多的话，商业上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家庭的病变，父母离婚，不到两年，父亲又娶了一女人，二十五岁，生了个女儿，最不久还大摆满月酒。

　　他有点庆幸，还好那女人生了个女儿，如果是儿子，怕是父亲把所有的爱，所有的东西，统统倾注于第二个孩子的身上。

　　表面看上去桀骜又孤傲的凌维浩，其实内心深处是如此敏感，他像一头受伤了的鹰，竭力隐藏着自己的伤口，却又渴望能够得到温存。

　　只是稍不注意，杨舒婷就已经坐在地上，靠着车身，居然呼呼大睡起来，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她大半的脸。

　　早晨的阳光，灿烂明媚，照射进这间偌大的客房里，一束阳光打在杨舒婷的脸上。她醒了，只觉得不适，皱了皱眉头，然后微微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感到头痛欲裂，她用手扶了扶沉重的脑袋，许是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她抬起头，四下看了看，陌生的环境，却是宽敞明亮，简一风格。高大的落地窗，外面是美好的风景，天蓝，纯白……风吹了进来，撩起白色轻纱的窗帘布，有丝丝凉意。

　　这是哪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