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章 天青色等烟雨,老婆在等你
郝连沣扭头朝着那个徐徐从门口走来的男人看去,‘咔吧’一声,会议厅的大灯被人点亮,他不适的用手背挡住了灯光,嘴角挂着难掩的苦笑,“少主!”
“别叫我少主,我现在已经不是龙帮的少主了,你才是。”
叶笙歌笑着捶了郝连沣一拳,“兄弟,变大忙人了,找你都不容易!”
郝连沣扯开嘴角,口气带着不满,“少主,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把这堆烂摊子丢给我,我至于这么忙吗?”
“呦嗬,还学会还嘴了,那个老实巴交的郝连哪去了?”叶笙歌一脸兴味的看着突然像变了个人的郝连沣。
郝连沣脸上的笑容突然淡去,严肃的看着此刻的叶笙歌,手中燃着的烟夹在指缝中,“少主……”
“沣,你辛苦了,”叶笙歌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干涩启唇,“以后,龙帮就交给你了!”
“少主——”郝连沣的尾音顿在叶笙歌的大掌中。
叶笙歌跳下会议桌,真挚的扬高下颌看郝连沣,“沣,有没有兴趣,去喝一杯?”
露天帐篷,大锅下面的火苗燃烧得正旺,旁边摊着张长桌,上头放慢了各色蔬菜肉类,一罐瓦斯放在边上,大锅里的菜肴正在上下翻炒,引得火焰滚滚。
帐篷其实就是个简易搭棚,高温易燃的塑料膜,下面坐的人几乎可以在太阳底下晒来形容。棚下放着七七八八的桌椅。
其中一张桌子上,两个男人正面对面的坐着,拿着手中的啤酒瓶狂饮不止,‘碰’一声后,两个人又拿着手中的啤酒瓶,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桌上已经七七八八的零落了几个啤酒瓶,大部分都放在地下,几个素菜几个荤菜几乎没怎么动过。
叶笙歌抹掉嘴边的啤酒泡沫,豪气冲天的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一下震动,“老板,再来一打啤酒。”
“好咧!”回答话的是老板娘,拎着一筐子啤酒就送到了他们的脚下,女人的手臂很粗壮,多是干农活所致,拎起啤酒来,也是一点都不费事。
郝连沣轻而易举的一手握住两个啤酒瓶的开口那里,递给了叶笙歌一瓶,俊脸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酒喝多的,微微的有些醉熏状态,“少主,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天,能跟你一起坐在这里,人生真是畅快啊。”
叶笙歌也是思绪万千,“是啊,真怀念那段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沣,没想到从前滴酒不沾的你,现在拿喝酒当喝水似的。”
郝连沣唇边微涩了下,仰头又是咕噜咕噜的饮下啤酒,从前他滴酒不沾只是因为怕在任务当中,因为喝酒而坏了叶笙歌的事情,以致于到后来,他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若不是因为遇到了千恋夏,他不会明白酒居然是个好东西。
“少主,你别取笑我,那都是过去了。”郝连沣摇了摇头,视线落在棚外。
这条弄堂是他们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这边的吃食都比较便宜,那段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们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辛酸的生活。
这几年C市经过政府的改造,这些贫旧的弄堂几乎都消失不见了,可是这里居然还在。
夏至开花结果的葡萄藤,坑坑洼洼的石子路,破旧的几乎像是在种坑,大人追小孩的声音,脸盆砰砰乱响的杂乱声,都是那段记忆里记忆犹新的事情。
竟另两个男人产生了几分唏嘘,啤酒瓶再次跟对方撞上,清澈的玻璃撞击声,郝连沣的俊恋上都是红彤彤的,一个大男人竟可爱的像个大苹果,而叶笙歌只是清眸染上了几分绯红色,脸上依然不变,酒缸里走过来的人,啤酒的如白开水的浓度几乎难不倒他。
“沣,”叶笙歌犹豫了片刻,才从上衣里摸出一张请帖,从这边桌面上移至郝连沣的面前,“再过六天,是我跟恋的婚礼,希望到时你可以抽空参加。”
郝连沣的眼神在那张大红的请帖上顿住,指尖微颤着放下酒瓶,伸手要去拿的时候,却发现手中全是酒渍,才换了只手,缓缓拿过那张请帖,慢慢的不着痕迹的收进贴身衣袋中,微扯出一个笑容朝着对面的叶笙歌道:“少主,恭喜你,终于跟千小姐,走在一起了。”
“是啊,突然发现人的一生那么长,能跟自己爱的人走完,才是最美好的事情。”叶笙歌想起自己快结婚的妻子,俊脸上流淌着笑容。
郝连沣抿了抿嘴唇,只觉得眼中干涩难忍,终于她要嫁人了。
他跟千恋夏,就像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千恋夏,就是他遇错的那个人。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 为遇见你伏笔,”
叶笙歌循着歌声而去,看到一个小男孩拿着手机开着手机音乐,蹦蹦跳跳的远离这边。
叶笙歌的眼睛细细的眯了起来,不禁为自己心底萌动的那句话而感到好笑,刚才有一瞬间,他居然把开头的一句歌词听成了‘天青色等烟雨 老婆在等你,’
摇摇头,甩去脑海里的想法,一张清丽的容颜在他的眼前浮动,叶笙歌的心不禁开始湿润,就这么点时间,他就开始想念她了,所以才会听成老婆的吗?
起身推开椅子,郝连沣不解的看着他,他则微微一笑,不在乎的用指腹拭掉唇角的啤酒残渍,朝着郝连抱歉道:“沣,我先回去了,到时别忘记参加婚礼,你少主我可是一辈子一次的婚礼。”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形似大男孩。
郝连沣点头道:“少主放心,我会去参加的。”
“那好,我先回去了。”叶笙歌起身离开,并且扔给了老板两百块钱。
郝连沣也不在乎是叶笙歌付钱,反而戏谑道:“少主,不拼酒了吗?”
叶笙歌颀长的身影走出棚外,只是给了他一个后背,顺带着挥了挥手,清润的嗓音从远处传来,“天青色等烟雨,老婆在等你。”
郝连沣听着他那句奇怪的话语,一阵莫名其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