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已爱了,你却忘了
司徒尚轩的手脚似乎都变成冰凉的,她薄凉的话语像是冷冽的刀,在他的心脏处割下残忍的一刀刀伤痕,痛,遍身蔓延,“你,不再爱我?”他像是没有确定,着急着要再确定一遍。
“是!”坚定有力的一个字,彻底的洞穿他的心房。
有呼呼的风声在房间内乱吹,后半夜的天气,凉了,又凉了,良久的良久,他才哽塞着嗓音道:“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那么,我成全你!”他的眼中突然变成一片清明。
他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冷声笑了,“付筱年,这是你说的,我会记住,希望你也记住!”
一片风声在房间内带起,‘付筱年’在看时,司徒尚轩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房间内,她迈步走到床边,看着那个夜色中头也不回的男人,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你的付筱年,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而我,会成为她,成为格莱特家族的当家主母。”
司徒尚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一路上脑中不断翻腾的,都是付筱年那句残酷无情的话语,‘我不再爱你’,‘我不再爱你 ’。
风起了,层云暗涌,医院白色的病房,辛瞳侧躺在病床上,右腿还吊在床尾,有护士推着餐车进来,小心翼翼的唤道:“陆小姐,用晚餐了。”医生交代过,这位病人要特殊照顾,况且她的情绪一直很激动,护士只能小心对待。
辛瞳翻过身来,用力过大却扯动了纱布缠着的右腿,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陆小姐,”护士刚想询问。
辛瞳已经冷冷打断了她,那张血液褪尽的面容上,牙齿把唇瓣咬出了鲜血,“司徒尚轩呢,他人呢,他在哪里,他为什么还没出现,我要跟他一起吃,他人呢?”她问得急促,像是要把所有的气力都花在询问上,编贝白齿上沾染了丝丝血液,她的情绪十分不好。
护士小姐这才笑着说道:“原来陆小姐是问司徒先生啊,他刚才就出去了,临走时特别吩咐我们要盯着你好好吃饭,他说他有时间会来看你的,让你好好休息。”护士小姐想起司徒尚轩那张冰冷的面容,顿时一个冷颤。
“什么?”辛瞳眼里的疯狂褪了下去,怔怔的坐在床上,连抓着床单的手都顿失了力气,只在那里喃喃自语,“他是不是嫌我烦了,他抛弃我了,他不要我了,是不是?那么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陆小姐,”护士看着她这副自垂自怜的样子,也有几分不忍心。
“啊啊啊——”她突然痛苦的捧住自己的头部,胡乱的拔着自己的头发,近乎疯狂的行为让护士快速的跑到她的身边拉住她自残的双手,“陆小姐,你怎么了,你别伤害自己。”
“你说说,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他嫌我烦了,是不是,是不是啊!?”她的眼眸腥红腥红,死死的盯着护士的眼睛,摇着她的双手,”是不是,是不是啊——”
“陆小姐——”护士被她摇得身形都颤了几分,肩膀处传来指甲的戳痛,“陆小姐,你不要这样——”护士极其艰难的说出一句话。
“是不是,是不是呀,是、不是!?”辛瞳疯狂的摇着护士的肩膀,神情已经有些癫狂,她仿佛已经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只记得呆呆的重复这句话。
“陆小姐!”护士一个大力从辛瞳的双手中抽离了出来,便马上往外跑,“马克医生,马克医生,陆小姐不好了,陆小姐不好了.......”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垂下,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门在那边安静的无人再动,夜色凄迷,窗外的天,黑的不见底,似乎要把她的灵魂都吸了进去。
接下来的时间,她已经忘记了有那么几个人走了进来,对着她进行了一番检查,她听着他们对她的询问,一个,接着一个,她看着那些人的唇瓣上下起合,她听到了几个敏感的词性出于那些所谓专业人士的嘴巴,情绪激动,压力过大,精神病。
直到那些人全部走光,直到病房再度恢复成了一片安静,她才痴痴呆呆的笑了。
精神病,哈哈,精神病,怎么不说她人格分裂呢?
她看着关上的病房门,餐车上的晚餐,竟觉得肚子一点都不饿。
夜已经这样的深,他还不回来,估计不会再来看她了,她做过那么多那么多另他觉得恶毒的事情,他该厌了,他该烦了。
可是司徒尚轩,辛瞳的眼睛痴痴的望着外头,“你明不明白,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我爱你啊!”
“我也不想被人家嫌弃,我也想让人疼,我也想跟付筱年一样,可以无忧无虑,可以随心所欲,可以活的那么骄傲,可是这个世界给予我这个公平的权利了吗?”
她圆睁着双眼盯着外头的窗户,竖起耳朵听着病房门的动静,眼泪却一滴滴啪嗒啪嗒的落上了被单,“付筱年的母亲是名正言顺,付筱年是陆康恩的女儿,有名分,有人疼,有哥哥,可是我呢?”
“我的母亲只是陆康恩的情、妇,我只是一个不小心生下来的私生女,我什么都不是,我从小就被逼着赚钱养家,我从小就不得不接受那么多,你以为我想吗,你以为我愿意吗?”窗外的天色依然那样的漆黑,病房门也没再响动一下。
“妈——”辛瞳嘶声喃喃道:“你不是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哪怕不计一切代价,都要得到吗?为什么我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他却还是不爱我,妈,为什么,为什么啊.......”
夜,依然还是如此静,有隐隐的抽泣声从病房里传来,这个时间点,注定是个悲伤的时刻,也许星星会听到,也许再也听不到。
同一个时间,某酒店房间内,司徒尚轩半躺在房间大床上,一手握着红酒杯,红色的酒液淌了一地都是。
红酒瓶在地面上堆了好多个,他简直是拿红酒当啤酒喝。
酒液再度滑入喉咙,酒渍顺着下巴淌过喉咙口,隐入黑色的衬衣中去。
第一次穿黑色的衣服,只为一个女人,却第二次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是不是他司徒尚轩不值得被人爱,所以他们一个,两个,都离开他而去了。
不,也许这次不是,是因为他不理睬她在先,是因为他过度的自负,过度的骄傲,所以她终于离他而去了。
“司徒尚轩,你不是应该开心吗?那个总是烦着你吵着你的付筱年终于决定离开你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他已经喝得不知天南地北,连现在究竟是晚上的几时都忘记,为什么他还会记得她残忍的宣告,她说不再爱他的话,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哪个环节出错了?
他终于记得从前,她一次次的表白,他一次次面无表情的拒绝,他从前不会难过,不会心痛,因为被拒绝的那个人不是他,可是到现在他终于了解了,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会是如此的痛苦,痛得,五脏六腑都快要拧在一起了。
“付筱年,你说愿意等我一年两年甚至是更久,可是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不愿意在等我了,你再也不愿意了——”
“付筱年,你说你不再爱我,再也不会了,可是付筱年,我却已经爱上了你,那么,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该如何?”
房间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床头,他的碧眸流淌着浓浓的哀伤,“付筱年,你知道吗,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再爱上另一个女人了。”
“我以为,再也不会了——”
‘咚’的一声,他的身子倒了下去,脑袋磕到了床头,手中握着的酒杯也顺势滚落到地面上。
他却在也没有醒来,许是喝多了,睡着了,连做梦都是不安稳的,平常总是隽永的眉头,此刻也深深的皱着,像是再也拂不去的哀愁。
清晨,天才蒙蒙亮,付筱年睡了才几个钟头,一晚上都在强撑着不许闭眼,此刻听着外头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才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打开了房门下了楼梯,刚打开门,几个保镖已经如门神一样站在了她的面前,“小姐,请您回屋去!”
付筱年深吸气,继续深吸气,最后才愤愤的转身,不得不转身上了楼。躺在床上,付筱年枕着脑袋,又在思考着该怎么逃离这个地方。
沉寂的大堂,黑色的苍龙图案在前方虎虎生辉,有魁梧的男人负手站在其前,低气压的声音足以扫视一切,“小姐怎么样了?”
“回当家,小姐一切都好!”
“是吗?”严肃怀疑的声音,特意拖长了音调。
下属吓得立马跪下身去,“当家,小姐今天早上还想着逃跑,不过兄弟们及时拦住了。”
“嗯,很好,继续监督,窗户都给我封好了,要是她逃跑了,你应该知道什么下场?”
下属的身形一颤,“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