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省委办公厅的副主任了,但他自己被提到这个副厅局级的位置,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尽管也就是再差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按照干部任用的有关条例,要晋升到高一级的位置,必须在下一个级别的岗位上,有两年的任职时间。
退一步来讲,陈涛自己也并不想到下面的地区去任职。
根据以往两办这个位置上出去的干部,只要到了一定的年限之后,到省直机关的厅局任一把手的职务,那基本上是百分之百的事情这还用不着这么出大力气。
而要是到下面地区任职的话,如果干得好的话,也只不过是回到省直厅局担任一把手,犯错误什么的,也可能就一直留在下面了(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领导开恩的话,给你一个括号待遇的领导职位,那也是算照顾你了。
至于吴永成的,干好了熬个副省部级领导职位,陈涛压根就没有望这方面去想一个省省部级的位置就那么几个,哪就能轮到自己的头上呢?!
所以,当吴永成笑着对他:“凡事都有它的可能性存在,没有什么绝对的。”之后,陈涛淡然一笑:“吴主席,你就别拿我逗着玩了,你以为大伙儿都能有你那么好的福气吗?!唉,还是现实一吧。”
吴永成笑眯眯地望着陈涛:“陈主任,你是我的老领导了,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和你闹着玩呢?!我可是听梁州地区的吕国强想要动一动,这个风声估计你也听到了”
陈涛默默地了头,这个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他在领导身边工作,要是连这个消息也不知道的话,那就明他对政治也太不敏感了。
不过,陈涛对于梁州地区可是一兴趣也没有的。
虽然近两年来。梁州地区不再像改革之前那么落后了。但相比起J省地那些南部地区来地话。还是相差很多地。最起码。它在全省地位置还在末尾上爬着。和它原来一起地难兄难弟永安地区都挤到了前几位了。可梁州地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似地。和兰宁地区还是龟缩与排行榜地尾巴上。一时半会儿地。要想把那里地工作住起来。那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否则地话。吕国强也不用哭着、喊着要离开梁州地区了。
而他陈涛即使想下地区工作地话。只要在熬个一、两年地。任一届南部地区地地委书记。那是一也不成问题地。
想到这里。陈涛拍了拍吴永成地肩膀:“吴主席啊。亏你还口口声声尊敬我是你地老领导呢。你怎么就好意思把我往梁州地区那个火坑里推呀?!别是省委也不可能让我现在就到下面地地区去任职。就是有这个可能地话。我宁可到南部地区去当专员、市长什么地。也不想到梁州地区去当那个地委书记。那纯粹就是一个出力不讨好地营生。”
“呵呵。陈主任。你是不是看到梁州地区。这十几年来压根就没有出过一个省部级领导。才对它产生了一种排斥呀?!我告诉你吧。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风水轮流转地事情。不准就让你给赶上了呢!”吴永成还是一个劲地给陈涛打着气。
陈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你知道我不是那个地。梁州地区地经济基础太差。底子太薄。就他们现在地排名。我估计没有个十年八载地。别想翻过身来。你这不是害我吗?!”
“我害你?!陈主任。你这可是把握地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吴永成一脸委屈地样子:“我可是一心一意为你老领导着想地。如果我不是有那几个公司束缚着地话。我非要求省委把握这个政协副主席地职务免去。自己跑到梁州地区去接吕国强地位子了。
至于你刚才所到的梁州地区经济基础薄弱,那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陈主任,你知道军队和对方联营的煤矿,在我们J省有多少吗?!在梁州地区又占到了多少呢?”
陈涛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负责煤矿这一块的,我哪知道这些呢何况,这与梁州地区的经济基础薄弱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吴永成正色地道:“这其中涉及的关系呀,大着呢!我来告诉你吧。军队方面在我们J省与地方联营的煤矿总共有五百个。而其中在梁州地区就占到了将近一百三十个。我得到了一个内部消息,从一九九四年开始。国务院和中央军委将联合要求军队退出地方上这些煤矿的经营行为,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军队投资地这些煤矿,将会无条件地都交给地方政府来经营,这本身就是地方政府财政的一大笔收入呀!”
陈涛一脸愕然:“咦,真有这么一回事吗?!我怎么一风声都没有听到呢?!”
“这也是我北京的一个朋友,最近打电话告诉我的,在目前来,还算是机密吧。”吴永成诚恳地对陈涛道:“你,梁州地区有了这么好的先决条件之后,即使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大的展,光这一百多个煤矿的收入,是不是也能把梁州地区的gdp拉起来不少呢?!”
陈涛听到这里,马上陷入了沉思。
吴永成刚才的这些情况,并不是为了打动陈涛而在忽悠他。
地确,国务院和中央军委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而且从一九九四年地一月一日起,就准备开始实施,这也是杜三儿通过军队系统得到的内幕消息,并且在第一时间告诉吴永成地因为永明县的中型煤矿,就是由军队和地方政府合资经营的。
杜三儿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吴永成心里有个思想准备。
而现在已经是一九九三年的十二月一日了。
“陈主任,你也知道,要是再过个一、两年。即使省委把你安排到经济较达的地区去工作,把你浑身的本事都挥出来,工作搞上去了,人家也会认为那是历届领导班子地功劳,好像也突出不了你的多少成绩吧。而梁州地区是全省最落后的一个地区,只要你在短时间内迅扭转了这种窘境的话。组织上会这么考核你的工作业绩呢?!”吴永成进一步地鼓动陈涛:“你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吧,我认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到了五十岁左右地时候,成为我们J省的一名省部级领导,那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陈涛的脸微微涨红了吴永成的这些,的确是激起了他胸中的一股好胜之气。
但一想到自己目前的位置,陈涛却又有些气馁了:“唉,吴主席,我也明白你的这些是很有道理地。可关键是我现在的资历这么浅。别是省委领导不一定让我到梁州地区去工作了,即使组织上有这个打算,我对自己也并不怎么有信心。我可是没有一基层工作经验的啊!”
吴永成笑着一拍陈涛地肩膀:“啊呀,我的老领导,你怎么就忘记了我呢?!我可是在下面的基层工作了几个年头的,你到了梁州地区工作以后,我还能忍心看你的笑话吗?!包括现在梁州地区地县级领导干部是个什么样的,我心里都有底呢!
刘家盛省长是怎么从永安地区调到省里来工作的,其中的主要原因,你应该也知道一吧?”
陈涛眼睛一亮:“这谁不知道呢?!要不是你的那个祥农公司,在永安地区有那么大地动作的话。别他刘家盛的本事了,就是他三个搁在一起,恐怕也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永安地区的经济抓上去。”
吴永成微微一颌:“永安地区的经济展,现在已经基本上走上了良性展的轨道。下一步,我就准备把我们祥农公司的业务,都投放到梁州地区,而且投入的力度,还要比在永安地区地大几倍。陈主任。你,有了这么大的力度,梁州地区的经济工作,还会继续停滞不前吗?!”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陈涛一脸如释重负的神情:“谢谢你啊,吴主席,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还希望你能毫无保留地帮助我。”
吴永成真诚地道:“真的,陈主任。你也用不着感谢我。其实我这也是在帮我自己,我就是梁州地区的人。眼看着改革开放十几年了,我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却还是和改革之前的生活差不了多少,我地心里难受啊!你如果能到梁州地区工作地话,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陈涛伸出自己的双手:“吴主席,你放心,如果组织上信任我、让我到梁州地区工作地话,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让梁州地区的老百姓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的。”
吴永成紧紧地握住了陈涛伸出的手:“好,我相信你,希望我们都能看到那一天。”看你了。”
吃过晚饭之后,吴永成来到了省委副书记任力的家中。
一进门,吴永成就看到了任力书记的家中,只有任力的爱人在客厅里忙活着。
“啊呀,这不是吴吗?!你可是好久也不来我家串门了?!对了,我听我们家的老任夸你,年轻轻的你就成了省里的领导了,是不是就看不起张阿姨这个家庭妇女了?!”任力的爱人一见到吴永成,就亲热地和他开着玩笑。
“张阿姨,你就别讽刺我了,我这算什么省里的领导呀?!那只不过是像庙里的菩萨一个样,光吃供俸不管事的泥胎罢了。我是考虑到任书记现在是省委领导了,工作那么忙,;来得多了影响他的工作。”吴永成一边着,一边顺手把手里提着的两条烟和两瓶酒放到了桌子上。
“啊呀,你这是干什么呀?来串门就成了,干么还提着东西呀?!走的时候自己提回去啊,要不让老任看见了,又该骂我收礼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
吴永成苦笑着两手一摊:“这算是什么送礼呀?!人家这会儿都时兴送钱了,我又不找任书记办什么事情,也犯不着贿赂他!这是兄弟给大哥的一心意。”
两人正在那里推让着,任力听到了吴永成的声音,从书房中走了出来:“吴人家现在是大财主了,抽他的几条好烟算不了什么,咱就当吃大户吧。”
任力的爱人这才罢手了。
“任书记,张阿姨,雅现在是不是已经大学毕业、安排工作了?怎么不见她呢?!”吴永成随意地坐到了客厅的沙上,笑着问任力和他的爱人。
任力爱人抢着回答:“啊呀,这孩子今年就毕业了,分到了北京的农业部的什么研究所。要起来啊,这还多亏了当年你给雅找了那么一个好学校,要不然的话,这孩子能不能考上大学,那还是另一呢!”
“张阿姨,那是雅自己努力,与学校可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吴永成笑着扭过头对任力道:“任书记,现在雅也毕业了,你看家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不,让张阿姨到我的那个公司,去帮我料理一些事情吧。”
吴永成知道任力一贯就是十分廉洁,别接受下面干部们的现金馈赠了,就连烟酒之类的所谓“人情”,他也是黑脸一律拒收的,因此他也想从侧面帮一帮任力毕竟他的家庭负担不轻啊!
“她一个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家庭妇女,到你的公司能给你帮什么忙呀!”任力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吴永成的这个善意。
任力的爱人也能明白吴永成的苦心,连忙道:“吴,谢谢你啊,雅现在也有工作了,我们家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再了,我到你公司里,什么事情也不会干呀!”
“好了,咱们不提这个话题了。吴,你今天肯定是无事不登我的门,来,有什么事情,咱们到书房里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