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书记。嗯,不对了,是应该称呼任副组长吧。看仰这满桌子的文件,真是日理万机、为民操劳,辛苦、辛苦啊!”吴永成笑着对任力调侃道。
从文家大院出来之后。吴永成驾着车毫无目的地在北京的大街上盲目地兜着圈。
文老爷子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让自己该走动的地方多走动、走动。他这不是暗示着自己去跑官、要官吧?!
这个念头在吴永成的脑海里只是短暂的一闪过,就被他自己苦笑着给否决了:开玩笑,文老头是什么人啊?!他可是一名多年来接受正统思想武装起来的老党员、老干部。别在战争年代为了自己的信仰。浴血奋战、赴汤蹈火的。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献给为之奋斗的事业。单解放之后的和平年代里。作为一名从事组织工作的高级领导,对现在社会上流行的那一套跑官、要官的低俗做法深恶痛疾,革命一辈子,别是为别人的什么问题佝私枉法、搞“人情”了,就连自己的三个子女的问题,也是公事公办、根本不存在走什么后门的可能性。更别到了晚年的时候,教唆自己搞这些邪门歪道了。
那他最后的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要自己多和中组部的领导们谈心、汇报工作什么的?!他那句有关“年轻。的优势、缺陷论又想暗示自己些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吴永成,越想这些事情自己的头越大,给自己的四姐打了个电话,想到她那里去坐一坐,顺便请她帮助自己分析、分析这些,毕竟四姐在京城工作了这么些年,思维也不再是局限于当年永明县县委办公室的那会儿,人们不是常:三个臭皮匠,能一个诸葛亮吗?!
自己无论是前世的时候,还是来到这个异世,可以。对下面基层的一些情况倒是非常清楚的。可到了京城。怎么运作这些事情。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至于前世中所看到的那些纠中提到的什么官场高层之中的派系之争等等,不知道他一直在下面的基层没有接触到,还是因为他现在的级别太低,根本就没有能触及到这个圈子里再,反正他是不知道一内情的,至于文老爷子那里,他更是得到的指教少之又少,不少高层领导圈子里面的逸闻,杜三儿和高保平倒是和他了不少,可吴永成很是怀疑这两位同志所讲内容的可信度有多少。
四姐虽然目前的位置。也仅仅是一名司局级的干部,也算不是是什么京城的高干。可身居这个环境。不少事情即使自己没有能够亲身经历,耳闻目睹的也应该不算是少吧!
可让吴永成感到失望的是。四姐接到他的电话之后,却告诉他:自己前天带着司里的几今年轻同志到下面的省里,就一个项目进行专题调研。有什么事情等她回来再。
百无聊赖之下的吴永成。只好把在京城能帮助自己的一些熟人的名字都过滤了一遍:嗯。杜三儿和高保平是肯定不行的。这俩哥儿们就是一粗线条思维的,“货”他们所能想出的主意,除了歪门邪路之外,就是荒诞不已的馊子,用了那是会害死人的啊!
除了这两位算是吴永成比较贴心的朋友之外,剩下的就只有郭勇和李明德了一郭勇一贯从事纪检工作,原本郭勇就属于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在学校的时候。他就不善于与人交流。毕业参加工作以后,多年的纪检工作,更使他无形中养成了一种职业病一一看谁都像是有问题的干部。你这种事情能和他商量吗?!那不是自讨没趣?!
至于李明德,虽然他的家庭条件不如杜三儿和高保平家那么显赫。可也是在京城中属于勉勉强强靠近**圈子里的人。平时也不像杜三儿和高保平那么荒唐。应该见解比杜三儿和高保平还要强。可李明德的自从参加工作以来,就一直在扶贫办工作,那个单位基本上就是和下面贫困地区打交道,思维嘛也就难免有所局限了,和他商量这件事情。会不会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呢?!
吴永成胡思乱想的时候,猛然由李明德而记起了任妾同志。
对啊,任力书记不是已经调到国家扶贫领导组工作了吗?!自己可以去找他、请他帮助自己解开这个谜团呀!
吴永成想到这里。兴奋得扬起一只手。猛击在方向盘上:嘿。自己这段日子可真是忙晕了头了。怎么就连自己的这个老领导都忘记了呢?!任力书记可是从基层公社,县、地区。一直熬到一省封疆大吏的这个位子上的,以他的这段政治阅历,还有政治敏锐性,还能不明白什么吗?!
要任力这样的领导,能到了目前的这个位置。没有一政治谋略的话。那简直是在侮辱仕途中人了!
于是吴永成兴冲冲地驱车来到任力书记的办公室,通过秘书通报之后。在京城二见自己的这位老领导。
“永成,今天你怎么有空来了?文老的身体好一了吗?!”任力见自己的这位友前来看望自己,显得很高兴,也没有理睬他时自己的那番调侃。
在前段时间文老住院期间。任力也去医院看过这位老人虽然任力与文老之间,在工作上并没有过直接的交往,但他在省工作的时候,不止一次随吴永成拜访过老人,而且老人也为省的展出了不少的力,虽然任力现在离开了省的工作岗位,但对老人始终有一份真挚的敬意。
不过,当时任力去医院的时候,吴永成正好在外面忙于处理文涛惹出的祸事。”谢谢任组长对我岳父的关心,他现在从医院回到家里休养,病情算是稳定了,只是脑溢血这种病不是几天工夫就能痊愈的啊!”吴永成欠身向任力致谢之后,便把话题渐渐地引导到自己来的目的上:“任组长,怎么样,您对目前的工作是不是感到适应了呢?”
任力呵呵一笑:“都是革命工作嘛,只要一心为民,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
“是不是觉得比在省里工作的时候清闲一啊?”吴永成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任力眉头一挑:“嗯,这个我到没有觉得轻松多少。永成,你知道嘛,我也是今天网从下面调研回来,这一次到下面的省里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啊。跑了不少的地方,看了不少的项目。颇有感慨啊!”
吴永成感到愕然了:“任组长啊,你现在的这个冷衙门里,又是这样的一个环境,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忙成这个样子啊?还一走半个多月?!”
在吴永成的认识当中,任力现在处于的这个角色颇为尴尬的,你他担任领导组副组长吧,组长是上面一位副总理兼任,前面还排着四、五位刚组长,他的排名还在最后。论资历、辈份,他都算不上是前面的,下面办具体事情的还有一个扶贫办公室,办公室主任还是一名副组长兼任的,你他能忙些什么呀?!
原本吴永成以为,任力被从省省委书记位子上调到这个清水衙门之后,也就等于是被打入了冷宫,被体面地“养”起来了,此时的任力应该是满腹牢骚、忿忿不平,自己也趁机从中向他了解一些内幕情况,哪知道,见面之后,任力的脸上反倒没有一预废之色,情绪与在省工作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差异。
“嗯吴你这话得就有欠妥了。”任力听到吴永成这么一,马上脸色就有不悦了,连对他的称呼也有所变化了:“扶贫领导组怎么会成了冷衙门呢?!你也是从贫困地区工作过的同志,扶贫攻坚任务相当地繁重,可以我们肩上的担子很重啊,又怎么会清闲下来呢?!”
吴永成急忙解释:“不是。任组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你在咱们省的时候。可以日理万机也不为过。可到了这里。具体的工作有下面扶贫办公室的同志,决策方面还有中央、国务院的领导们把握大的方向,你这个个置
“我这个个置也可以做许多的工作啊!”任力不等吴永成把话完,就截住了他的话头:“原来在下面工作的时候,眼睛里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总觉得自己省的经济最需要得到中央的大力扶持,大局意识观还是很淡薄的。可到了这个位置上以后。我才更进一步地了解到我们国家扶贫任务之任重道远啊!”
吴永成无奈地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这个话题一一自己本来是想求人给解惑释疑的,可哪曾想到。又在这里让任力给自己上了一堂久违的政治课。
可这课自己不听还不行啊。不别的,单单从个人感情关系上来,任力到了京城之后,身边没有几个相识的人,更别什么知音了,想必肚子里也有许多的话儿要找人倾诉。
罢了、罢了,今天就当自己是主动自投罗网受教育来了吧!
果然,任力并没有因为吴永成不接茬,就停止了他激动的叙:“永成,你知道吗,改革开放快二十年了。不少人光知道有深力、青岛、苏州这样先富裕起来的城市,可他们就不知道在我们的国家,还有一些地区,像延安、井网山、西拍坡等革命圣地有着同样名字一老区的这种地方。
你知道吗,永成,在我们共和国的版图上,从黑龙江畔,到五指山下,从东海之滨,到河西走廊。这样的革命老区遍布全国大江南北,全国两千多个县中,有一千三百八十九个县就是这样的老区县。
在艰苦卓绝的战争年代,这些老区人民与我们党生死相依,患难与共,为了建立一个独立、自由、民主、富强的新中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到现在,他们之中的不少人,还是挣扎在贫困线上,这让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脸红不已啊!
永成,你。每当我下去看到那些面黄肌友…花区人民的时候。我还能再清闲下来吗。!我还有什么心削竹想自己的那些得与失呢?!我们有责任帮助他们早走出贫困、奔向富裕啊。否利我们怎么能对得起历史、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吴永成被任力的这段话感动了,到了这个时候。任力没有过于计较自己个人的得失。却还一心牵挂着那些贫困地区的老百姓们,真让他自己汗颜不已任力的这番话走出于自己的真实情感的,这绝对不是在作秀。这一吴永成是绝对能看得出来他也不需要在自己的面前来作秀,以达到什么目的啊!
这么一想的话,来之前的许多想法,吴永成一时也不好意思再想任力探讨了。
“任书记。对比你对工作的这份执着。我感到心里惭愧啊!”吴永成自内心地对任力道。
此时已经稍微平静下来的任力,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辞有过于激动。摆摆手自嘲地笑道:“嗨。这算是什么执着啊,我这也是经的事情多了,看到的也不少。有感而而已。其实。永成啊。你也一直干得不错,这一我还是非常清楚的。你今年是三十,三十六岁。奥,你比我强多了。我在你这今年龄的时候,又懂得些什么呢?!嗯,好像那个时候我还是在你们玉平公社当书记吧。那个时候的想法也很单纯,一门心思地让老百姓们能吃饱。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哪有你现在的这个成就啊,你可是踏踏实实一步一步地凭着自己的努力走上来的。
不错、不错,三十六岁的副省部级,前途无量啊!呵呵,人老了,也容易动感情了,反倒让你见笑了。”
吴永成听到任力对自己的这句评价,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的羞愧:其实自己并不像任力所夸奖的那样,所走过的路,都是脚踏实地、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干出来的。
如果自己在永明县的工作还值得自夸的话那到了省团省委之后,单单那个副厅局级级别,就有不少的运气成分在内,那后来无论是厅局级、还是副省部级省政协副主席的升迁。吴永成相信,如果自己的背后没有文丽父亲影子的话,自己也不会走得那么顺利的。
“对了,永成,你也从省回来两个多月了吧,组织上对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还没有具体的几声吗?”
吴永成摇了摇头:“任书记。到现在为止,我只是回来报到的时候。见过中组部的领导们一次。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消息。”
“奥。那你自己有什么打算?要不,你也到我们这个单位来怎么样?!我个人觉得你在扶贫工作方面。还是很有一套自己的想法的,对贫困地区的群众们,也是有着很质朴的感情的。”任力到这里。意味深长地望着吴永成。
“任书记。这可不行、这个可不行啊!”吴永成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连忙挥动这双手,一个劲地摆动着。紧张得有结结巴巴地推托道:“我、我、我还年轻,这么重要的工作,我可担负不起呀!”
开玩笑啊,你老到了这里被人挂起养老来了,怎么又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可是现在正年轻着呢,还没有想到跑到这皂来躲清闲。
实话,吴永成一直就非常敬佩任力这种高风亮节、一心为公的高尚品德,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任力的所作所为的话,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在现在的现实生活当中,居然还有这样的领导干部存在。
可自己佩服归佩服,要想让自己全盘照搬任力的这种做法和思想的话,吴永成自问,嗯还是根本做不到的。而且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
先他的这种苦行僧的生活方式,就不是他能受得了的,淡泊名利的这种清心寡欲理念,好像也难以办到啊!
见吴永成这个,样子,本来是随意一的任力,这个时候反倒有认真了:“永成。你好好考虑、考虑啊,我这也不是没有原则地信口开河,你仔细回想、回想,当年你在咱们省工作的时候,就第一次提出了下乡扶贫工作队的建议,那可是得到了中组部领导和扶贫办同志的赞许的。后来又搞起来了那个公司加农户的模式,主动出资为贫困地区的群众们垫资搞养殖业,永安地区的南德县。就是在你的大力扶持下展起来的吧。你要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可以向有关部门的领导同志推荐、推荐。怎么。你不愿意来,不是因为在你的认识当中,扶贫办是个冷衙门吧?!”
“嘿嘿。任书记,你想岔了,我的觉悟至于那么不堪吗?!您也知道。我多年来一直就想在下面的基层干具体、实在的工作,像你现在的这个指导全国扶贫工作的性质,我还真做不来,我还年轻啊。就缺乏那种全局的整体观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