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143.我做你的解药

  阴风簌簌,将百里九歌担忧至极的狂吼扩散在整个荒野,仿佛远处的西江也跟着汹涌翻滚。

  百里九歌卧在枯草之上,想要起身,可心中的忧虑几乎要掏空了她的心。她根本无法想象以墨漓的身体状况,被这种毒折磨了会是怎样的光景……

  此刻的墨漓,瞳眸深锁,因着方才生怕饕餮门刺客朝百里九歌撒的是毒药,他奋不顾身将她推开,却在吸入药粉的一刹那,便意识到这究竟是什么。

  媚毒已然吸入腹中,他无法再将之驱出,这会儿盯着眼前的十几人,眼中激荡的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如能摧毁一切的洪水,强烈的无以复加。

  眼前这些人,竟然要对九歌洒那种东西……纵然他能忍得了昭宜帝的侮辱、忍得了这大商所有人的诋毁谩骂,但于此事,他忍无可忍!

  既如此,这些人,他便亲手来杀!

  这一瞬,饕餮门的众刺客齐齐打了个寒战,他们惊恐的望着墨漓,完全没想到会从他身上感觉到那般可怕的杀气、怒意还有威压。

  经验告诉他们,这根本就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才会拥有的气势!

  冷哼一声,沉到谷底的冰冷,墨漓忽然深深望了眼百里九歌,再接着身影一闪,她根本就来不及看清什么,便被墨漓点了睡穴,就这么不甘的昏睡过去。

  白影再闪,墨漓的身影霍然出现在一名刺客身前,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

  这一瞬死亡的恐惧降临在刺客心口,他甚至身子软的连一个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就这么眼睁睁望着眼前那冷绝的眸子和墨漓指间的一道寒光……瞬间,意识散尽,倒地身亡。

  余下的刺客们倒抽凉气,恶寒的颤抖着举起手,指向墨漓,惧不成声:“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墨洵殿下说你是病秧子,只是会些暗器罢了……刚才你那功夫为何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他冷冷的笑着,所有的温润清雅都已不复存在,只如千沙鸟飞绝的冷极,“你等是否想说,这像是昙花谷?”

  “你!”刺客们狂颤着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七花谷之一的昙花谷,那让人谈之色变的绝技“命凝十线”,宛如是将人当作提线的木偶而裁决生死!为何此番这周世子那么像传闻中的那个人……那是、那是……

  “好几年了。”他忽然冷笑着,打断刺客们颤抖的思绪。

  “好几年未见血光,更苦了子谦这几年来背着我的骂名。”他声如珠玑落地,掀起的寒意弥漫了整个荒原。

  “今日,便正好用你们的血,来祭我这几年的忍辱辗转!”

  话音落下的那一刹,比死亡更寒冷的恐惧攫住了所有人的心。

  恶寒铺天盖地的向他们袭来,他们已然绝望的等待即将到来的杀戮。

  银光四起如夺命的线,鲜血、惨叫、死亡、一具具倒地的尸体……没有人知道身边的同伴是怎么倒下的,只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没有人看清墨漓到底是如何出手,只知道那冷绝的眼神带来的只有死亡!

  这不是战斗,而是单方的杀戮。

  宛如修罗场一般的冷酷果决,无人能逃过劫难。

  鲜血飞溅,从毫无动容的冰冷双眸前洒过;白影一闪,在杀掉一人的同时,逼到了最后一人面前。

  那最后一个人,已然连逃跑都已经忘了,跌坐在地,像是个任人宰割的畜生般恐惧的仰视墨漓,只觉得此刻在仰视的根本不是什么周国的世子,而是那高高在上掌管人生死寿数的司命!

  “回去告诉墨洵……”淡淡如水的语调,却冷绝的冻彻这世间万物,“既是这般想杀我,往后想来便来,便是他倾尽饕餮门之力,我亦让其有来无回!但若——”

  双眸卷着无边的怒火狠狠下沉,“但若你等敢再对我妻子动半分歹念……”

  指间银光一闪,只见一具尸体顿时四分五裂!

  “这,便是你等所有人的下场!”

  这一刹,那刺客再承受不了这般恐惧,哀嚎着从地上爬起来,要死要活的逃跑,耳边明明回旋着墨漓那一字一句冰冷的警告,可他却大脑空白的什么也听不进去。

  只知道逃!要死要活的逃!逃离此生最恐怖的一次噩梦!

  冷冷望着那刺客如梦魇般跌跌撞撞的跑走,墨漓的眼底寒凉如冰。许久未曾如此动怒,对他这虚弱的身子而言几乎也是场严酷的打击。

  他静静喘息,用着最快的速度定下气息,可还是不堪重负的咳嗽起来,接着一口血溅出,落在白色的袖子上,触目惊心。

  轻叹一声,眼下也无法在意自己的身体了,只因他感受到体内的媚毒已经开始发作,那一股股忽冷忽热的感觉在他的体内乱窜,他只能试着调动内力与之抗衡,延缓发作的时长。

  又是一口血溅出,唇角还挂着血丝,墨漓举步朝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百里九歌走去,渐渐的,冰冷锋锐的眼神重新化作幽月落花般的温柔。

  他俯身,将她抱起来,蓦然苍凉的叹息出声,身影飞逝,迅速朝着朝都而去……

  浑浑噩噩,恍恍惚惚,百里九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潜意识的陷入一场怎也醒不了的梦里,身子好像被人抱着在飞速的纵横。

  她梦见了恐惧、梦见了杀戮、梦见了未来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最后却忽然有了明亮的烛火,刺痛了她的眼皮……

  眸子终于费力的睁开了,这瞬间看见的是一支昏暗的蜡烛,就点在窗台前,映得那窗纸上明暗斑驳。

  百里九歌痛苦的嘤咛出声,双眼渐渐适应了屋中的亮度,她缓缓坐起,环顾四周……这里,竟然是世子府的偏房,便是她从前自己住着的那一间。

  她怎么到这里来了?记得自己明明是和墨漓一起去钓鱼的……

  等下……墨漓?!

  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昏睡前的所有记忆全都复位了。记得饕餮门那些混账朝她洒了媚毒,全被墨漓挡下……

  媚毒?!

  百里九歌惊出了一身冷汗。墨漓他人呢?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一个个问题如冰雹砸在百里九歌的身上,那般的重,那般的恶寒,她几乎要难以承受这滚滚袭来的冷意。

  “墨漓!”她跌跌撞撞的冲下床,连鞋子都忘了穿,就这么疯了般的夺门而出。

  可是——门外却站着御风,像是早就在这里等待她了,百里九歌清晰的看见他肩上落着一层薄霜。

  这刻,更猛烈的一阵寒意撞在百里九歌的心上,她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御风,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过了三更。”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双肩都落了霜!那墨漓呢?就这么忍受着媚毒直到现在吗?那是多少个时辰的折磨!

  “墨漓在哪里?我要过去!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啊?!”激动的想要推开御风,哪怕是不知道墨漓此刻在哪里,也拼命的要冲去他身边。

  可御风却猛然揪住了百里九歌细瘦的手臂,“世子妃,世子殿下没事,他嘱咐你今晚好好休息。”

  “什、什么……”百里九歌浑然一怔,不能置信的望着御风。

  墨漓真的……没事?

  不!不是!御风在骗她!他怎么可能没事!只要那媚毒还在身体里,如果不通过那种方法的话是消不去的!墨漓那样的体质根本禁受不了媚毒的折磨!

  除非……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除非墨漓找了别的女子,所以御风才会在门前挡着她,让她好好休息。

  百里九歌被这样的想法惊得浑身冰凉,心口更是如同被车轮子碾轧而过,疼的血肉模糊。墨漓,难道真的和别的女子……

  不,不会的。

  墨漓不会那么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她也早就和他说过她会相信他、不会再疑他!

  所以、所以……

  猛然将御风推开,“别拦着我!我要去墨漓身边!”

  眼见得百里九歌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御风的脸色全变了,他一只手还紧紧握着百里九歌的胳膊,高呼:“世子妃,世子殿下千咛万嘱,让属下必须拦住你!”

  她死死挣扎,奈何御风将内力全都用上了,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百里九歌激动道:“你放开我!要么就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墨漓不许我过去!”

  “你……”御风的隐忍终于到了极限,愤怒的吼道:“百里九歌!你以为我不想你过去吗?我巴不得将你五花大绑丢到卧室去给世子殿下解毒!可殿下宁可硬撑,也不愿伤害到你,如不是他下了死令,你当我想在这里阻止你吗?!”

  这番话如同棍棒打在百里九歌的胸口,那样沉那样重,打得她好疼好疼,疼的恰是她胸腔里的那颗心。

  墨漓,他……他竟然……竟然真的硬撑到现在,还骗她没事了让她休息……

  那个傻瓜……还总说她是什么“傻姑娘”……

  明明他才是!他才是傻瓜!

  大傻瓜!

  混账!

  “御风,你松手吧。”声音霍然平静下来,连百里九歌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为何竟这样平静。

  御风没有松手,仍怒不可遏的喘着。

  百里九歌笑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里带着怎样的心疼的凄然,“御风,墨漓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属下,连我都觉得欣慰。但现在不要拦着我,只因墨漓对你们和对我而言都万分重要,我必须要救他!”

  御风的神情有些无力,沉痛道:“殿下正是知道你会有这个念头,才命属下无论如何要阻止你。”

  “那难道你要看着他就这么丧命吗?!”百里九歌激动的喊道:“我知道你做不到,我更做不到。你若再不放手,那我便打败你冲过去!”

  话音落时,百里九歌甚至翻袖掀起无数纯白的羽毛,内力瞬时将羽毛吹得狂舞,汹涌的战意翻起了御风的衣袂袖袍。

  可令百里九歌没想到的是,御风忽然松手了,他别过眼去,脸上是恳求的表情。

  “世子妃。”他从没有这样恳切的与百里九歌说过话,“其实属下一直佩服你的敢爱敢恨,也知道你配作我等的女主人……”

  顿了顿,他朝着百里九歌拱手施礼,“世子殿下就拜托你了,请你救他。”

  “嗯!”百里九歌坚定的点点头,再不多言,转身而去。

  她要救墨漓,一定!只要墨漓能好转,她不怕受任何伤害!

  无畏无惧!亦无怨无悔!

  就这么纵横过屋瓦,百里九歌如白驹过隙,用着最快的速度来到卧房门口。

  她推门冲了进去,反袖将门关上,疯狂的冲往内室!

  在绕过那盏烟笼寒水屏风的一刹那,眼之所见,让百里九歌差一点就软倒在地。

  果然……他果然……硬撑着!

  她从没有见过墨漓有这般痛苦狼狈的模样,白衣凌乱在地,鹤氅还半挂在榻上,那大朵大朵的昙花已然被他不断滴下的汗水浸得污浊,鹤氅下缘的鹤羽已凌乱的翻搅在扭曲的褥子之间。墨漓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湖里湿透了,那汗水甚至湿了他的发,顺着鬓角不断的流着,墨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

  那汹涌在他体内的药性,已将他的皮肤逼出烧烫的红色。就在他蓦然转眸与百里九歌视线交接的一刻,她震颤的望见那平日里苍白如玉的脸孔,此刻却透着让她颤抖的红潮。

  “出……去……”他气若游丝的吼着,眸底已经翻滚起了浓烈的红光,如燃起的火,幽深、灼热的可怕,一轮轮的高涨着要烧毁他的理智。

  可他仍在撑着,费尽了力气低吼:“出去……”

  百里九歌震惊的摇着头,心疼、恐惧、战栗……各种各样的感觉塞挤着她的心,可步伐却愈加坚决,朝着他快步走去。

  “出去!”榻上的人爆发出更沉闷的低吼,尽管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靠近她,可墨漓竟还是顽强的朝着床榻的另一侧挪动,要与她拉开距离。

  见到如此光景,百里九歌的情绪全盘崩溃了。

  “墨漓!”她再也没法像刚才那样平静,此刻只知道他明明痛苦不堪却还在拼死拼活的坚持着。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会要了他的命啊!

  “我不走!”她坚定的喊着,扑到墨漓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这一刻的接触让墨漓差一点就理智崩塌,他想要将百里九歌推开,可是早已不听使唤的身体这会儿只将她抱得更紧,恨不能将怀中人揉到自己的体内。

  但他不能伤害她……他清楚的知道,中了媚毒的他一旦失控,会带给她怎样生不如死的折磨。

  “走……”极致痛苦的喘息着,墨漓说出的每个字都几乎要耗**的意志力,“九歌……走……我没事……你不能在这里……”

  “我不走!”回答他的是那坚决如铁的声音,她紧紧抱着他,用着满腔的决心呼着:“我既然来了这里就是已经决定了要怎样做,你别想赶我走,谁都别想!”

  言罢,这会儿已然什么都不怕了,百里九歌抬眼,望着墨漓痛苦隐忍的样子和眸底那难以压制的欲望,深深吸了口气。

  “墨漓,别再撑着了,我这不是来了吗?”她笑得明媚如常,只如在说家常一般的自然。

  “你不要再顾虑我了,我什么都不怕,你又怕什么?”

  她说着,深吸一口气,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在他失控的前一瞬,几乎是用着引诱的语调软绵绵的呢喃:“墨漓,就让我做你的解药,好不好?什么都不用顾忌,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宛如是爆炸一般,这一瞬的墨漓彻底失控,理智湮灭,被消耗得所剩无几的精神力,也被她的吻、她的香、她的吴侬软语所消融。

  药性如不可遏制的洪水,涣散了他最后强撑的意志,将他整个人完全驱使。

  百里九歌蓦然被一股猛烈的力道压在了榻上,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定会很难受、会很痛,就像是吴念念那样不断的翻滚哀嚎哭泣悲鸣;她亦知道墨漓的精神力已然超过极限,他不会像殷浩宸那样被惊醒而变得温柔……

  可她不怕!只要墨漓能脱险她什么都不怕!哪怕是再疯狂的折磨她也会坚强的挺下来的!

  这场无止尽的掠夺便这般狂猛的袭来,那疯狂的、粗暴的对待,让百里九歌如堕地狱。她咬紧了红唇,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住,可强烈的折磨让她初经人世的身体几乎要崩溃,她终究发出痛苦的惨叫悲鸣!

  眼泪不断的流下,周遭的一切都震荡着星星点点的昏黑,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这般纠缠本是亲密无间,可她却觉得自己像是在被疯狂的撕着、扯着,痛不欲生!

  刺目的红色,在眩晕狂乱之间洒落,如一朵朵凄厉的梅花。

  百里九歌痛苦的哭喊着,却仍坚定的搂住她在救的人,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他今夜的疯狂和粗暴只是个意外!他根本是最温柔最体贴的人,他最是不想伤害她!

  她会忍住的,会撑过去的,亦如之前的他一般从白日强撑到黑夜。

  狂澜、暴雨,无穷无尽的肆虐……

  没有云歇雨收的喘息之刻,只有一次一次更为猛烈的掠夺……

  从三更到四更,从四更到五更,黑夜,更黑,黑到灯烛燃尽、伸手不见五指……

  直到拂晓时分,那一抹温暖炫白的光照亮了整个窗棱时,百里九歌才在无止尽的痛苦中合上眼睛。

  终于……结束了吧。

  这样沉沉的想着,此刻的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像是成了一团散架的死物,什么知觉都已没有。

  她如垂死般默默的叹着,结束了,终于结束了……黎明也终于到来了……可是,为什么她满眼都是黑暗,看不见窗外的曙光呢?

  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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