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门前等了一刻钟后,天工火锻宗内终于有了动静。
一名白胡子拖到胸口的精壮老人从山巅一跃而起,自由落体咚的一下砸到了山门前,不顾破损的地面三两步来到杨树面前,亮了亮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中的一堆金属零件,吹胡子瞪眼道:“小子,这玩意是谁造的?”
“咳咳,冯宗主,信您看了吗?”
“什么信不信的,你先告诉我那把能射出灵力的铁筒出自何人之手?”
看见冯宗主这幅急切的模样,杨树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笑意。
云央志上写得果然没错,天工火锻宗宗主冯敖恩醉心炼器之道千年,见到新的炼器技术便非得学个透彻不可。
“冯宗主,你可知天外有天?”
“老子都天人境界了,能不知道天外是啥样嘛,别打岔。”
“此物来自天外,并非出自某人之手,而是流水线生产。”说完,杨树顿了顿,“问题我已经答了,您是不是该看看那封信?”
“哼,万象圣地每次来不都那些事嘛,还非得惊动老子。”冯宗主颇为不满地抱怨着,从身上搓下来一粒黑泥一吹化作拜帖,撕开一看。
表情瞬间沉了下去。
“你说邪修勾结八荒四极那些外族人,想要瓜分人族九洲?”
“正是,苍国已经沦入邪修之手,不久后应当就会有尸军显世了。”杨树说话间取出一些卷宗玉简,递到了冯宗主手中,“这些是小子游历苍国收集的铁证,请冯宗主过目。”
一股强横无匹的神念扫过玉简,冯宗主眉头反倒舒展不少,“你小子,大惊小怪吓唬人,作乱的明明只有邪修,干四极八荒什么事。”
“不过司马狷那老怪物都动身了此事也不算小,这样吧,老子给那个劳什子道盟捐一批法器,你把那个什么流水线教给我。”
“冯宗主,流水线不是什么锻造技术,而是一种大批量生产的形式。”请求被拒,杨树镇定依旧。
“批量生产?笑话。”
“这钢料想要做成如此笔直圆整的形状,就算老夫出手也得用如意天锻功打制上三个时辰不可。”冯宗主指着枪管,愤愤道。
”还有这些小玩意,互相组合每一个都严丝合缝,当中的缝隙连风都刮不进去,老夫耗费百年光**心炼制的玲珑玑璇塔也做不到如此地步。“他这次说的是灵力压缩舱的一些小部件。
“宗主可知人外有人之理?”
“嘿,老子倒想听听这世上何人的炼器之术比得过我,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是你家圣主来了也保不住你。”
“小子不敢质疑冯宗主在炼器一途的造诣,只是想告诉您,云央界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还有许许多多巧夺天工的锻造技艺等着您去深究,切莫因为一些莫须有的顾虑而错失良机、抱憾终身。”杨树的话中另有所指。
“另外,道盟之事,还请宗主三思。”他另取出一枚玉简,放在手心。
冯宗主看过之后,面色大变。
“不当山巅是吧?老夫会去的。”
“有您这句话小子就放心了,小子还得通知其他宗门,先行告辞。”杨树拱手行礼,转身大步离去。
中洲正道兴盛多年,修炼界承平日久,如果没有什么重量级的情报,肯定请不动这些心气十足的大能修士。
早在苍国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杨树在去青楼那一次,偷偷溜到了一处绝仙教的据点,对着一尊血腥祭坛使用了【气运加身】+【随身老爷爷】的经典组合。
结果没有让他失望。
被召唤出来的是一名化神期散修,他在发现苍国境内有邪修活动后立马展开调查,获得了相当详实的情报,可惜消息没能传出去,便命丧敌手。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消息是。
绝仙教大规模收集气运和活人,不是为了修炼邪功,而是在祭炼传说中的血元胎。
云央界自古以来飞升的五十多名真仙,自然不可能全部都是人族的正道修士,有四极八荒的强者,也有人族邪修。
其中最富盛名的,当属五千年前横压一世,以至尊境界逆斩真仙化身的血尊仇白。
传说仇白飞升之前给门人留下了一部秘法,名曰血元胎,可让他避开天道掣肘借胎转生,以真仙体魄重临世间。
随着血神门的覆灭,这部秘法也被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直到,绝仙教现世。
如果邪仙堕凡都不能让这些仙门大派的人提起警觉的话,杨树就立马给神灵印记充能跑路,只犹豫一下。
犹豫怎么记住位面坐标到时候回来把陈都灵带走。
所幸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第二站是长河宗,宗主许长卿是个嫉恶如仇之人,只听说邪修祸乱苍国一事便拍着桌子表示长河宗将加入道盟,倾尽全力匡扶人间正道、救苍国百姓于水火。
但长河宗内乱严重,弟子长老分成了剑、术两派,前者听命于宗主自称长河剑宗,后者听命于大长老罗娑自称长河道宗。
罗娑的意见又刚好与许长卿相反,认为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长河宗立宗不久根基浅薄,没能力干预这种天地大劫,不如封山自守。
然而,杨树敏锐地洞见了长河宗分裂的根本原因,不是剑修术修之争,而是……许长卿要和隔壁宗门的宗主联姻,他的师姐也就是罗娑吃醋傲娇了。
将事情说开之后,二人冰释前嫌达成共识,还分别领悟出一式剑法和一道法术。
第三站,杨树来到了位于后汉国北部边境上的一座山谷之中。
此地名叫万花谷,谷中有一处洞天秘境,精擅炼丹术和幻术的琼花派便坐落于此。
琼花派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招收女弟子,虽然不禁弟子婚配,但道侣只能居住在万花谷中,不得进秘境半步。
所以,当杨树靠着万象令顺利踏上那个通往秘境内的挪移阵法时,谷中的男人们眼珠都差点瞪出来了。
进得秘境,他出现在了一派田园牧歌的风景中,灵花灵树遍地,清澈溪水奔流其间,一位位仅用树叶遮住隐私部位的女子身处其间,或劳作或嬉戏。
她们看见杨树也不羞,更多的是好奇,向身边年长一些的女修问一些很天真的问题。
“那个人看起来好像书里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