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尘微微点首,继续盘膝打坐。
“喂!你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迟了。”章怜星来到夏轻尘面前,将一个包袱扔进他怀里。
夏轻尘徐徐睁开眼,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三张黑色钱卡,以及一些珍贵的宝物。
“给我干什么?”夏轻尘问道。
章怜星眼眸黯淡,幽幽道:“我章氏一族灭门在即,这些钱财留着也无用,看在你送我哥哥骨灰回来的份上,全送给你吧。”
“章氏一族有恩必报,不要推辞。”章怜星说道。
夏轻尘将其徐徐放在地上,淡淡道:“恩,以后再说吧!”
其目光,投向院墙之外。
“呵呵,好一句有恩必还。”苍老而恢弘的声音忽然传来。
声音还在传递中,一道人影却已经先于声音抵达他们面前。
“陈阁主!”章望崖闻声走出灵堂,本已绝望的心,重新生出希望,单膝一跪,道:“恳请陈阁主出手相救。”
过去每一年,陈阁主都会率领问镜阁的重要成员,前来大将军拜会。
连续五年,风雨无阻。
双方关系十分深厚。
此次章氏蒙难太过突然,他来不及向陈阁主求救。
没想到他竟然现身,这让章望崖看到了绝处逢生的希望。
“章望崖呀,你私结党羽,图谋篡位,被当朝皇室处决,那是你咎由自取,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出手。”陈阁主脸庞含着淡淡笑意。
但,笑意中,没有一丁点的温度。
章望崖怔了下,随即涌出希望的心,又彻底熄灭。
“陈阁主,希望我们章氏取代皇室的,分明是你们问镜阁!”章怜星生气道,陈阁主不帮他们,还空口污蔑!
陈阁主淡淡瞥他一眼:“小丫头,老夫面前,还没有你张嘴的资格。”
其袖袍一抖,便有一股强大的劲风袭来,将章怜星掀飞撞向古梨树。
娇呼中,她腰肢传来一股温厚的力量,将其倒飞之势化解,重新稳定身形。
回头一看,盘膝而坐的夏轻尘,已然徐徐站起了身。
“问镜阁阁主么?”夏轻尘眸光里,透着丝丝冷意:“章之悦生前待你不薄吧?”
否则,问镜阁阁主,也不会年年拜访章氏一族。
想必,章之悦给予他的好处,不会少。
可章之悦一死,他便翻脸无情。
“哦?你就是前来送骨灰的星云宗弟子?”陈阁主也在打量夏轻尘:“有一两把刷子。”
能够将倒飞的章怜星给毫发无伤的接下。
可见夏轻尘本身有一定实力。
“不知你是星云宗弟子,还是山脚下那群冒牌,老夫不才,想试一试。”陈阁主气劲飞扬,一身大辰位九漩的内劲,不断飞扬。
一把年纪,才修炼到大辰位九漩,可见他实力并不算突出。
当然,如果突出的话,也不会被宗门下派到地方,担任小小的分支阁主。
夏轻尘淡淡道:“你试不起。”
他是大云主亲点的使者,见到他,如面见大云主本人。
“呵呵,我可不觉得。”陈阁主笑了笑。
即便对方真是星云宗弟子,那也只是新入门的而已,并且还不是他问镜阁统领下的本土弟子。
有什么可忌惮的?
可,正在他准备动手时,一声略带颤抖和恐惧之音,急速传过来。
“不要动手!”
陈阁主扭头望去,竟是吴蝶一脸忐忑的快步走过来。
“吴师姐,此子深浅尚未试探出来,你怎么进来了?”陈阁主问道。
他还想先来一步,立下几分浅功,好在吴蝶面前讨要人情呢。
可,令陈阁主错愕的是。
吴蝶根本没有理会陈阁主,径直来到夏轻尘的面前,将腰深深的弯下,郑重一拜:“见过夏师兄。”
虽然吴蝶比他年龄大。
但,她却绝不敢称呼“师弟”。
因为夏轻尘的背景实在太大!
金鳞非那等天上人物,都专程拜访夏轻尘!
应千尺那样的天骄,亦因此被贬谪到当旷工。
她丝毫都不怀疑,夏轻尘一句话,就可令她在星云宗生不如死。
所以,当她在站在院外,偷偷观看屋内情形,发现送骨灰的竟然是夏轻尘本尊时,吓得亡魂皆冒。
慌忙出来阻止陈阁主。
她不敢想象,如果夏轻尘真被打伤,后果会怎样严重!
这一拜,不止陈阁主都怔住,就连章望崖、章怜星都愣在那里。
吴蝶称呼夏轻尘什么?
师兄?
但,重要的不是称呼,而是那份谦卑、畏惧的态度!
“原来是你。”夏轻尘眼神变得深邃许多。
本来,他心中有些疑惑,皇室哪来的底气对章之悦的家族赶尽杀绝。
难道不怕星云宗报复吗?
当看到吴蝶,心中便彻底明白。
唯有吴蝶做依靠,皇室才能如此果决。
吴蝶面庞发白,辩解道:“夏师兄,这是误会,我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
回应她的,是夏轻尘的一脚,将其踹飞撞在假山上。
剧烈攻击下,令她腹内受创,嘴角咳出血来。
“当我眼瞎?”皇室如何对待章氏一族,夏轻尘亲眼所见。
还需要狡辩?
陈阁主见状,皱眉怒斥:“阁下就算是星云宗弟子,也不该如此狠毒吧?你们好歹是师兄妹关系!”
他当然要尽力维护本土的星云宗弟子。
至于夏轻尘,他身份再高,还管不到自己,自然不惧。
“吴蝶和章之悦难道就不是师兄妹关系么?”夏轻尘冷瞥他一眼。
可吴蝶干了什么?
同为师兄妹,在其尸骨都未下葬的时候,连其家人都不放过。
陈阁主还欲怒斥,吴蝶急忙喝止他:“你闭嘴,不要再说话!”
不能让陈阁主搀和,那样只会激化矛盾。
她捂着腹部,从假山堆里爬出来,恭恭敬敬走到夏轻尘面前,丝毫没有恼意,而是低声下气的恳求:“师妹错了,请夏师兄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夏轻尘冷淡道:“你可曾放过章之悦家族一马?”
“我……”吴蝶冷汗直流。
夏轻尘深深注视着她:“记得外务峰晚宴上,我怎么对你说的吗?”
闻言,吴蝶脸色更为煞白。
身躯都忍不住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