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沉了,风也更狂,不知何时,大雨突然而至。
风雨之声传来,在这深秋的夜里仿佛情人私语,可是花郎却并没有心情欣赏,他静静的听着,可是很显然,他是听不到那歌声了的。
风雨依旧,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一早,有衙役来找花郎,不过那衙役的神情有些萧索,他们什么都没有打听到,甚至昨天晚上有两个兄弟在街上蹲点,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见到。
花郎微微有些沉默,许久后道:“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雨太大了。”
昨天晚上的雨的确很大,淹没歌声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雨再大,只要那个歌者出现,那蹲点的衙役总是能够看到的吧,可他们并没有看到。
虽然来报消息的衙役有点不赞同花郎的看法,可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监视几个晚上。”
衙役离开之后,温梦微微凝眉,道:“你真打算调查这件事情?”
温梦并非不理解,她只是觉得有些无聊罢了,而且有些恐怖,因为一想到在夜色下空寂的街道上,一个女子边走边唱,她就感觉浑身是颤栗的。
也许,那个歌者真的有许多说不出的苦楚,可世上的苦难人太多了,他们真的要因为一个夜半唱歌的女子而沉溺其中吗?
花郎很能理解温梦的想法,所以他只叹息了一声,道:“遇到了,不管我良心不安。”
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可听来却让人有些震撼,温梦望了一眼花郎,许久后悄然摇了摇头,然后便什么都不说的走了出去,在这个时候,她也唯有支持花郎的抉择了。
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十四,中秋节的前一天,这个时候,长安城的热闹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一入夜,各种各样的人都从家里走了出来,一些小孩子更是在街上来回奔跑,仿佛这夜也是美的。
自从第一次听到歌声,已经过去七八天了,而自从那场大雨之后,花郎再没有听到过那低沉的歌声,派去蹲点的衙役,更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到。
事情突然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起来,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花郎自然不好意思让那些衙役每天晚上蹲点了,他去了一趟府衙,让李景安将那些衙役招回来,并且为这次捕风捉影的事情表达了歉意。
本来,李景安是不相信事情会这样的,不管怎么说,花郎说听到了歌声,那一定是有歌声的,可既然是有歌声,那么为何没有找到歌者呢,这件事情,真是透露着古怪的。
可是什么线索都没有,花郎和李景安他们也只能将这件事情深埋心底,就好像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便是如何共度中秋佳节。
本来,像这样的日子是词人骚客最喜欢的了,因为在这一天,他们可以吟诗作对,相互切磋文采,若是有闲情,甚至可以曲水流觞,效仿古人。
今年中秋,有不少士子书生邀请花郎等人去参加他们的词会,可是花郎没有心情,再有便是他实在不适合参加那种聚会,中秋有名的词他也偷过几首,不过偷过几首后,剩下的都难以惊艳众人,既然如此,还是不去参合的好。
不过虽不参合那些文人的事情,可在这一天,热闹的街道却是必须逛一逛的,猜猜灯谜,欣赏一下天上的月,如果可以,邀三五好友一同畅聊,这些,都是说不出的妙事。
这些都是花郎和温梦他们准备在中秋节那天晚上做的事情,可是真当中秋节到来之后,有一件事情却打扰了他们的雅兴。
那天晚上,长安城灯火通明,而在高空之上,一轮圆月更是将整个长安古城照的宛若仙宫,街道上车水马龙,灯火移动着,仿佛是一条条的火龙。
花郎和温梦等人就在这火龙当中,他们在满是灯的街道上走着玩着,好不开心,几天前那件夜半歌声的事情,似乎早已经被他们给抛到了脑后。
而就在他们这么游玩的时候,前面突然发生一身惨叫,接着便是各种求饶的声音,当求饶声响起之后,那个地方顿时围了很多的人,这些人相互之间议论纷纷,可却无一人上前。
温梦想来是急公好义的,所以当她看到街上发生这样的一幕事情后,立马放下自己心仪了许久的唐人,急匆匆向那个惨叫声发出的方向跑去,花郎跟在后面,颇有些无奈,掏钱将唐人买下之后,这才急匆匆追了上去。
挤开人群之后,温梦才赫然发现,原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公子哥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欺负一对父女,那对父女此时皆趴在地上求饶,那身为人父的男子嘴角有血,显然刚才那声惨叫是他发出的,而且是被眼前的那个公子哥的手下打的惨叫出来的。
面对此情此景,温梦早已不随便爆发的侠义情怀突然间爆棚了,她飞身上前,一脚踢翻那些小喽啰,随后一个翻身来到那名公子哥身旁,一出手卡住了他的脖子,怒道:“为何要欺负他们父女二人?”
那公子哥显然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有人会出来打抱不平,而且一出手就将他的手下和自己都给制服了,那公子哥脸上全是傲气,虽是被温梦掐着,可却一点不肯示弱,冷冷道:“这对父女一点眼睛不长,竟然撞到了本公子,本公子身娇肉贵,岂容他们虽然碰撞?打了他们,那都是轻的,告诉你,这碰我的姑娘长的不错,老子准备带回去当妾室,怎么,你能怎么?”
嚣张,狂妄,这是温梦和花郎他们见过最嚣张最狂妄的人了,而当他们听完这些话之后,温梦终于忍不住了,她突然加强了手劲,竟然硬生生的将那公子哥给提了起来,那公子哥脖颈被掐,脸上顿时憋的通红,甚至憋的连话都说不得,只能不停的张嘴呼气。
而这个时候,他身后的那些小喽啰突然像发疯似的冲了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