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文这话一出我肚子里半斤酒直接就挥发了一大半了,既然人更清醒了,那么话说的就得更加严谨,更不能出什么岔子。
“黄姐你说什么呢,我没骗人啊,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拧着眉头扮了一副小白的嘴脸。
黄玉文回头看了一看,走廊里几个服务员正忙前忙后上菜撤碟,于是她索性把我给推进了边上这个乌漆嘛黑的包厢里,把我给按在了墙角。
我闻着黄玉文身上淡淡的清香,心说还能有这等好事儿,干脆我就在这将错就错得了。
“话话和我回过一趟老家,回来之后她就这样了。”房间里一片漆黑,黄玉文贴的很近,我估计她应该是在看着我,在等待着我的后话。
这段时间我也算是和一些老狐狸级别的人打过不少交道,因此我也知道作为一个人,不论什么时候,自己的底子都不能全交出去。
于是我轻轻推开黄玉文,极其严肃的说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再决定帮不帮你。”
这是我一步棋,也是一个极其胆大的猜测。
我猜,黄玉文有事儿求我。
否则她不会好端端的来问我为什么不说实话,因为我说不说实话对她来说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作为当事人的好姐妹,在这个立场上她就只要相信我说出来的“真相”就可以。
除非,这件事与她相关。
再结合她刚刚说的那句:话话和我回过一趟老家,等回来之后她就这样了。
由此我可以断定,她老家一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并且这件事可以和我二姐的怪病挂上钩,也许某个人也得了一模一样的病也说不准。
说完,我拿出打火机点起一支烟。
也借着火光看了一眼黄玉文的脸。
那表情,是极其的难看。
半支烟下肚,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这期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可以确信的是,黄玉文的心理一直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我掐掉电话往门外走去,“我也该回去了,你想好了联系我。”
我们两回去之后少不了挨一顿暧昧的起哄,可我没想到的是黄玉文入了座之后,居然配合着那群姐妹起自己的哄,还说什么我们俩都打算谈恋爱了,你们管得着嘛!
饭局结束,我醉醺醺的打车回到了家。
推开家门,我指尖竟蹭了一些灰,这也让我意识到,我好像挺久都没有回来过了。
这次旅途给我的感觉,要比实际上漫长悠远的多。
在等待热水器烧水的过程中,我干脆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承受着酒精带给我的眩晕。
天花板的角落里,一小块硬币大小的蜘蛛网光明正大的挂在那里,蜘蛛这东西真是厉害,平时死活看不见它,但它似乎从未放弃过篡权。
一旦你离开家一段时间,它就会把自己的家安在你家最不显眼的位置。
“这该死的小蜘蛛~”
蜘蛛?!
小瑶!
才刚骂完,我就突然想起来小瑶还在我家楼下住着,赶紧爬起来打了个电话给房东,让他把小瑶手机号码发给我。
一通电话打过去,小瑶居然不在家,还神秘兮兮的说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一切忙完回来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坐在床边左想右想,我的人生当中好像已经没有任何问号了,这种洒脱的感觉就像是一把还清了三十年的房贷,真是比裸奔还要爽。
我索性脱掉裤衩一脚踢得远远的,然后大踏步走向厕所准备洗一把澡痛痛快快的睡个懒觉。
才刚刚迈出卧室,我家门居然被认打开了!
黑暗之中,一个女人的身影和我正面对峙着,而且,这恐怕是世界上最为尴尬的对峙了。
因为我是光着的。
家里就只有我身后卧室里昏暗的台灯还亮着,因此在背光之下,我很确信这个女人只能看到我身体的轮廓,细节肯定是看不清的。
女人噗嗤一乐,接着说了一句:“你怎么有尾巴?”
尾巴?
我低头一看恍然大悟,逃命一般冲进了浴室里,而且这个声音我也认出来了,正是黄玉文。
“你怎么有我家钥匙?”我躲在厕所里喊道。
黄玉文“咚”一声带上大门,直接走到浴室门口,和我就隔着一扇毛玻璃推拉门,“我也算是你半个姐姐了,为什么不能有你家的钥匙呀?”
“别闹,我从来没给过你我家钥匙!”
黄玉文先没说话,直接伸手扒拉了一下厕所的推拉门,还好我提前把门给锁上了,我没想到她居然打算闯进一个裸男的浴室。
“好啦我就不逗你了,钥匙是我跟话话要的,等你出来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得帮帮我。”
这是我洗过的最提心吊胆的一把澡,我也就洗了个头然后随便搓一搓冲冲水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出来之后,黄玉文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胡乱的翻看着电视节目,我赶紧一溜烟钻进卧室里先把衣服给穿了起来。
“好了,你说吧,到底什么情况。”穿好衣服之后,我来到了客厅。
黄玉文托着下巴继续乱翻的着电视频道,嘴里却和我说了一个故事,“那次我带你姐姐回我老家玩儿,我们在村子边上的鱼塘里面划船,等回来之后你姐姐就得了这种怪病,我觉得这个病应该和那条河有关。”
这个推理简直是毫不讲理,就划个船有什么好怀疑的,那我姐去她老家还喝过水吃过饭呢,这么说那是不是还得怀疑怀疑水源和大米啊?
“你这个没什么说头,就一条河不能说明什么。”
黄玉文调到了动物世界的频道,轻轻放下了手里的遥控器,“那个鱼塘是我姨奶的,她现在也得了一种怪病。”
我顿时就是一惊,“什么怪病?”
“但凡是那段时间下过鱼塘的人,都得了奇怪的病,我姨奶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每天披头散发挂在家里横梁上,我姨姐更是惨。”
黄玉文从口袋掏出手机,翻出了一个视频杵在了我的面前。
按下播放,视频里是一条弯曲昏暗的村头小路,小路边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反倒把视频里的氛围给渲染的更加诡异恐怖了几分。
几秒过后,伴随着一声拍摄者惊恐的抽息,一个身穿花棉袄披头散发的女人。
正四脚着,从远处飞快的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