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正中间的影子原来是一个巨大的盆。
那是一个直径十米左右,被四根人腿粗细的铁链子给悬在半空中的金属盆,金属盆底部雕刻着一些简单的图案,但由于离的太远我完全看不清楚。
金属盆火蜈蚣嘴里滴落的火星点燃之后就燃起了冲天火焰,瞬间就把这间石室的中央给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走到火盆的正下方开始寻找起阿锦的身影。
石室里除了被钟义踹开的大门之外就没有第二个出口,而且可以藏身的地方除了我头顶上那个大火盆之外也不存在第二个。
“阿锦!”严飞堂也帮我呼喊起来。
奇了怪了,这压根就是个封闭的地方,阿锦还能被抓到哪儿去?
躲火盆里?!
想到这儿我抬头就看火盆,一边的钟义好像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走到我身边也跟着一起抬头看,“小师兄,这是什么咒?”
“什么什么咒?”
钟义指着火盆,“你好好想一下,这会不会是什么咒法,如果你找到其中窍门也许会对找人有些帮助。”
用链子牵着火盆,这会是什么咒啊。
“我暂时想不起来,咒术里好像就没有这么隆重的,这仪式感也太强了。”我很坚信召邪降咒上从没写过这种花里胡哨的咒法。
严飞堂叫了一会儿无果,也凑了过来,“现在怎么办,出口就在我们背后,那姑娘能躲哪儿去,火盆啊?”
说实在的,如今能躲人的地方也就天上那个火盆了,但我内心是十分抵触这个想法的。
见没什么危险,我们三个便在石室里分头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蛛丝马迹,哪怕是尸蛛留下的脚印子也是好的。
我站在火盆下面抬头看,火盆底部那些细小的刻痕恐怕就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但是无奈刻痕实在是太高了太细小了,我眼睛瞪花了都看不清楚。
再低头看看脚下,我忽然发现火盆正下方地面上的那块砖,有些不同。
石室的地面是由一块块正方形的石砖铺起来的,石砖的工艺算是上乘的,每一块之间都严丝合缝的契合在一起,我估计往地上倒一瓶水都渗不下去。
可唯独火盆正下方的那块砖,稍稍凸出来了一点。
而且石砖的凸起绝不超过两毫米,甚至踩上去脚下都不会有什么触觉上的明显变化,这也是刚刚我们三个人站在不远处说话也没有发现的原因。
会不会是机关?
毕竟这种剧情电影里演的太多了,只要把凸出来的石砖踩下去,边上的墙壁里就会飞出很多箭头把我们射成刺猬。
不过这里是葬蛊堂又不是古墓,哪儿来那么多机关陷阱。
想到这儿我赶紧招呼他们,“喂!都过来看看,这里有一块砖头不太一样!”
两人闻声也就跑了过来,严飞堂蹲着看了一眼就想去按,钟义一把揪着严飞堂的胳膊就把她拉到了一边,“谨慎点,这地方不是闹着玩的。”
我看了看石砖,把刚才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说这个会不会是机关,按一下头顶上火盆就倾倒下来的那种。”
钟义搓着下巴点了点头,“有可能哈。”
我们三个臭皮匠蹲在这儿研究了半晌,石室里的温度也是越来越高。
“呼,热死了。”严飞堂甩了一把额头的汗,“怎么跟桑拿一样,我感觉这里都快有五十度了。”
她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这里热的有点过分了。
这时候,四周墙壁上的火线也都陆续熄灭了,整个石室里就只剩下头顶上的大火盆,和天花板的上巨大火焰蜈蚣还在熊熊燃烧着。
钟义指向入口的方向,“墙上火都灭了,你们都记住大门的位置,别一会儿摸着黑忘记方向出不去了。”
大火盆在石室的中间,虽然火势凶猛但是偏偏照不到四面墙壁,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设计葬蛊堂的人特地留下的伏笔。
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最奇怪的石砖没人敢碰,除此之外又没人能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我们三个就跟大傻子一样站在火盆下面蒸桑拿,满头冒汗的瞎掰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严飞堂是在忍不住了,“不行就让我踩一脚,你们躲远点,要是火盆下来了我们跑就是了。”
我本以为钟义会严令禁止并且抓住她说教一番,没想到他居然站在一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可见这个人虽然谨慎但是也没什么长足的耐性。
严飞堂试探性抬起脚看着我们,“我踩咯?我真的踩咯?”
我是没意见,就等着钟义点头了。
就在钟义干咳一声准备点头的时候,天花板上忽然落下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吧唧”一声就黏在了地上。
转头看去,那是一滩窨井盖那么大的深灰色的黏黏的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大团融化的蜡油,正黏在地上微微的冒着烟。
我们三人齐刷刷的抬头看,发现那团东西正上方的天花板上果然少了一块,成了一个半米多深的凹槽。
“我的妈,墙都烤化了?”严飞堂嘟囔了一句。
不至于吧,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绝大多数石头的熔点都在一千度往上,头顶这个大火盆里的火能有这么猛的吗,这也太不现实了。
“吧唧——”
想到这里,又是一坨融化的灰色蜡油落了下来黏在了地上,这次离我们更近,最多不超过五米的距离。
这时候我们三个就感觉到有些危险了,这蜡油要是真的有大几百上千度,然后“啪”一下正巧掉在我们的脑袋上,那咱们就成叫花鸡了。
见状,钟义立刻喊道:“走!先出大门再说!”
我和严飞堂也没什么意见,虽然我救人心切但是不至于傻到送死,于是也就跟着他一起跑向了远处的黑暗。
钟义脚力真的惊人,一瞬间就跑出了我们十几米。
“唉你慢点儿啊!”
严飞堂刚招呼完钟义慢一点,只听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声,“操他妈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