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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她,她竟然拒绝了?
仙灵呆了一呆,她怎么也没想到周芷清这次拒绝的如此痛快,连让她纠缠的机会都不给了。一时便有些气恼,登时就站起来道:“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丫头,只当你跟王爷睡过几天,就当自己是半个主子了?我呸,不过是下贱的东西,王爷头里喜欢,不过是图个新鲜,如今玩腻了,还不是说扔就扔,说送就送,说砍了你就砍了你?”
周芷清冷冷的打量着仙灵,不悦之意尽显,一向娇美的面孔也满是寒霜。
这便是气急败坏之下的本心吧。瞧,真是够没有诚俯的,这才没刺她两句就急了,一股脑的说出了心里话,竟然是这么的恶毒和肮脏。
周芷清的小暴脾气一下子就被刺激起来了,她冷冷的盯着仙灵,那神情和要吃人似的。仙灵却不怕死的迎着周芷清望过去,道:“怎么,我说中了,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仙芝听的冷汗直冒,死命拽住仙灵,气的整个人都哆嗦了:“你,你,你,胡,胡说什么呢?”
仙灵被仙芝抓的疼,却不服输,梗着脖子道:“我胡说?你倒是问问她,我哪句话说错她了?还是我冤枉她了?有目共睹,谁不知道她周芷清是个什么玩意儿。上回王爷大宴宾客,无端端的李参将为什么瞧中她?还不是她天生水性,惯会勾人?要不是王爷鬼迷了心窍,愣是拦着,她这会儿早就成了李参将的女人了……”
仙芝一巴掌扇过去,喝斥仙灵:“闭嘴。”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今儿她们两个是把这两样都占全了。
仙灵一捂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仙芝:“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又说的不是你。”她一指周芷清,冷笑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这么维护?为了一个外人,你连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都不顾?我从前直拿你当好姐姐,不想你却是个滥好人。她有什么好,她还能给你什么?她也不是你的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自己作贱自己,做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她不是号称京城小霸王吗?会忍气吞声?还不是拿你当成挡箭牌,故意要在你跟前做出可怜状,好让你替她出头,她则躲在后面嘲笑我们姐妹反目?”
仙芝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噎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没有,我不是。”
怎么她就成了哈巴狗了?怎么她就是不念姐妹情份的人了?她这些日子一直容让、提点着仙灵,难道都是虚情假意么?
周芷清在一旁默了会,上前冷冷的瞧着仙灵,道:“你看到的都是狗,屎,那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一堆臭狗/屎,从里到外,没一处不肮脏不恶心。我被人轻贱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你从未将姐妹情份放进心里,何以指责旁人不念姐妹情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你没关系,也用不着你来讽刺,我警告你,从现在起,别往我跟前凑,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仙灵跳脚,冷笑道:“谁稀罕往你跟前凑,不过是王爷玩腻了的贱女人,没有你,我一样能风风光光的住进昊日居。”
周芷清还真不是小瞧仙灵。就凭她,住进昊日居又能如何?就算她奴颜婢膝,一时能博得严真瑞的欢心,就凭借她这样的性子和心机,也是不能长久的。
总有一种人,急不可耐的自取灭亡。压根都不需要她出手,就有老天收她。
因此周芷清只平静的道:“有目共睹,我们都等着你风风光光住进昊日居的那一天。”
仙灵冷哼,道:“你别小瞧人,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你有的我也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有,你从前不过是仗着你爹的权势才敢行凶作恶罢了,如今遭了报应,你爹被下了牢狱,生死难料,这回再没人替你撑腰了吧?哈哈哈,你现在跟我也差不到哪儿去……”
周芷清……
这仙灵纯粹就是欠揍的节奏,她要是再跟她斗嘴皮子不动手,旁人不得笑话死自己?
当下周芷清懒的再跟她废话,上前扬手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耳括子。
仙灵鬓发摇的散乱,连木钗都掉了。她尖叫着伸出双手护住脸,没等哭骂出来,已经被周芷清提着后衣襟,直接扔到了门外。
仙灵狼狈的坐到地上。
周芷清则嫌恶的拍拍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仙灵,道:“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仙灵气的直哭,骂道:“周芷清,你这个间女人,你不得好死。”
从打跟了严真瑞那一天,周芷清就没打算着好死,她追求的不过是“赖活”,因此面对仙灵的污言秽语,只轻蔑的一笑,转身回屋,怦一声关紧了门。
仙灵还在骂,骂声不堪入耳。仙芝既是羞愧又是难过,看着周芷清道:“周姑娘,都是我不好,我怎么也没想到仙灵会变成这样。”
周芷清摇摇头,轻笑道:“人是会变,但总不会变的太离谱,不过是有些人本来骨子里就这样罢了。”
可同时她也想到自己。是不是自己骨子里,也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爹爹落难,自己也不会如此的忍辱负重吧?
仙芝咬着唇,道:“我去劝劝仙灵……”她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由着她胡闹?
周芷清却垂头绣着她的兰草,道:“随你。”她并不热衷,也不看好仙芝的好意。仙灵既然敢这么有恃无恐,想来她是有这个底气的。她不怕事情闹大,是怕事情闹不大吧?
她又哭又骂,算是把周芷清踩到了烂泥里,可她也有说得出口的理由,昊日居里这么多人都瞅着,谁都知道她挨了周芷清的耳光,是受了周芷清的欺负。
仙芝到底不忍心。一来不愿意周芷清躲在屋里都不得耳根清净,仙灵一口一个“贱女人”,十分的刺耳。二来她隐隐觉得,仙灵是在自寻死路。
不说严真瑞的脾气如何,换做谁也是,自己的人和物件,哪怕是只阿猫阿狗,自己怎么折腾都可以,断断没有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任凭别人折磨凌辱的道理。
否则那日,王爷何必要当着全体部属的面非要砍周芷清的双腿,也绝不承诺说是要赏给李将军呢?
仙灵这么轻贱周芷清,若是闹到王爷那,就算王爷再怎么跟周姑娘置气,也不可能一点不对仙灵着恼。
说的再难听点,周芷清毕竟是跟过王爷的人,她是贱女人,王爷成了什么?这仙灵也太没脑子了,她只看得见王爷如今不待见周姑娘,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待见。
毕竟姐妹一场,能劝还是劝劝,总不好看着仙灵自己上赶着找死。
院子里围了好些人,都是在这昊日居里当着的一等、二等侍女。仙灵就像是耍猴的,又像是打滚撒泼的怨妇,脸颊红肿,披头散发,衣衫脏污,皱皱巴巴之外,还破烂了一块,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开始时人们只是窃窃私语,到后来就有人上前拉她劝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敢在这混闹?”
仙灵气的大哭,边哭边骂道:“怎么是我混闹?我挨了欺负,又挨了打,难道不该讨个说法吗?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下贱胚子,凭什么打我?上有乔管事,再往上还有王爷呢,我做的好与不好,自有王爷处置,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勿自嘈嘈杂杂,嘴里不干不净,倒也把事情的原由始末说了个清清楚楚。但她所谓的事实,却不是本来的事实,而是她扭曲、歪曲之后的“事实”。
在这桩“事实”里,她就是个好心好意、好心好肺,为周芷清前途担忧,为她现状怜悯,行动都是为她好,却不被她领情反而被她肆意欺负的可怜人。
有人不欲惹事,纯粹只是看热闹,对周芷清和仙灵都无感,有的人则是唯恐天下不乱,一边假意劝解,一边安慰仙灵,完全站在了她的角度,附和着,诱导着她说出更多更详细的不为人知的隐情。
有的人则有多远躲多远,悄悄的去寻乔管事。
仙芝从屋里出来,上前扯着仙灵起来,呵斥道:“仙灵,有什么话不能私下里说,你这样闹有什么意思?周姑娘到底哪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糟贱她?”
仙灵甩开仙芝,道:“谁糟贱她了?她还用得着我糟贱吗?我跟她好话好说,她说什么了?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模样,她以为她是谁?现在她怕了?为什么不当面向我赔礼道歉,却当起了缩头乌龟,要你这个外人来掺和?”
周芷清不理,倒是一副好养性。
仙芝实在是气的没有办法,放手站在一边,道:“你就作吧。姐妹一场,我劝你适可而止,别闹大了,到时候不好收场。”要作死她就自己去死吧,仙芝一甩手,也不理睬仙灵了。这里不是别地儿,这儿可是王爷的院子,容得仙灵在这撒泼那就怪了。
仙灵毫不领情的道:“笑话,不好收场的还不知道是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