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
楚美瑜的事在宴王府并没兴起什么大风浪,就连严真瑞听了侍卫的回报都有些好奇,等到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由的哂笑:说她蠢吧,她看起来确实挺像的,可往往做事又出人意料,谁也不知道前头埋下的伏笔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如果是无意,只能说她运气太好,歪打正着,帮了她的忙。如果她是有意,那么,她不是她伪装上去的那么浅薄和无知。
放出府的那几个婢女成了活靶子,将流言打击的如退潮的海水,登时清了个干干净净。沙滩上不外会留些浓绿的海澡和或破碎或完整的贝壳,可相较来说,周芷清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在这次宠爱保卫战中完胜。
她自己则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不管对外做的姿态如何淡定自若,可她知道,这着实是杀敌一千,自损一百的滥招数。
可是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兼顾两全、尽善尽美的招数呢?她本就不是一个多聪明的人,人心又是最难把握的东西,她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把握不好,又何谈去控制别人的心?
等到三个月的培训、比试结束,她也快到了临产之期。
选出了十二个最后的胜出者,琴、棋、书、画、烹饪、女红各两名。这十二个侍女容貌秀丽,举止得仪,周芷清一一看过,问她们都有什么心愿。
先前敲山震虎起了作用,这十二个人都不敢暴露私心,说想要争得王爷身边的一个位置,有的人说想做管事大丫鬟,有的人说想服侍周芷清……
周芷清笑笑道:“服侍我就不必了,既是你们从几百人中拼杀而出,显见得是有几分本事的,有一技在身,是你们自己的财富,不愁将来不能出人头地。但出人头地,一是要讲技艺,二是要讲运气,待在王爷身边,自是比我身边机会更多。”
能够服侍王爷,于这十二个丫鬟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可她们也有隐忧,不会是侧妃娘娘答应的好,一旦她们有了异动,又会斩草除根吧?
可不管怎么说,府里空有心大,没有本事的丫鬟自此息了往严真瑞跟前凑的心思,至于有本事的,那就自己抓住机会,各显神通吧。
八月底,周芷清发动。府里早备下了经验丰富的稳婆,周芷清一觉得腹痛,就被送进了产房。严真瑞得知情况,只嗯了一声,却并没有放下千般要务,去守着的意思。
可他明显心神不宁,勉强和幕僚坐了一个时辰,就借故将人都打发出去了。周品落在人后,上前问询周芷清的情况,严真瑞不欲和他多说,只道:“一切都好,若有消息,本王自会派人通知周大人夫妇。”
周品没法儿,先前为了稳住周芷清的情绪,他还能见周芷清两面,自从他和周芷清关系破冰,父女就再没机会得见。
他也知虽是父女,可终究身份不便,周夫人毫无品阶,无诏不能轻易入府,严真瑞不发话,周夫人也就只能干着急,而不得其门。
周品怏怏告退,严真瑞还愤愤不平呢:虽说是你家的女儿,可现在是本王的女人,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得本王先知晓吧?你急什么呀?
他就是不想把周芷清的近况告诉周品。万一他赖在王府不走,非要留下来守着怎么办?哼,要守,守他自己的老婆去。
严真瑞坐了一时,见书房内外一片寂静,连扰人的蝉鸣都没有了。侍卫们远远的站着,不管是酷暑还是寒冬,轻易不动分毫。那些惯用的服侍的下人,知道他的书房是军要之地,生怕惹到是非,不是王爷传唤,宁可绕道走,谁来打扰他?
严真瑞烦躁的想:到底内院什么情况?怎么没来个人说一声儿?
他也不想想,他表现的不冷不热,底下人只当他不在乎,既然不在乎,谁还敢讨嫌的往他跟前凑?
半个时辰过去,还是没人来。
严真瑞在书房内坐不住了,起身溜了两圈,有心回昊日居。平时没事他也不是不能提前回去,可此刻却愣是有些心虚,好像回去了就表示他在意她一样。
又半个时辰过去,严真瑞走出书房外,远远的叫了一个侍卫,吩咐他:“去问问,昊日居内怎么样了?”
侍卫领命去了,很快回来:“侧妃娘娘临产,一切都好。”
严真瑞想骂人。一句话就把女人生孩子的事都说清楚了?这不简直是废话么,“一切安好”是百用不爽的敷衍人的话,他刚才还用到了周品身上呢,现世报来的就这么快?
周芷清到底怎么样了?
想着男人心粗,严真瑞又招了一个婆子。这婆子脚程慢,可也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这回答的倒仔细些:“娘娘已经开了四指,离生还早着呢,小厨房做了饭食送过去,侧妃娘娘用了大半碗,此刻正养精蓄锐。”
严真瑞沉吟了半晌,才问:“疼不疼?”
这婆子能在严真瑞跟前服侍,自然不是无能无用之辈,也生过孩子,对这些事情很是清楚,便笑道:“女人生孩子,自然是极疼的,没谁能例外,这与王爷在战场上受的伤又不相同。”至于怎么个疼法,怎么不同,她却是说不明白的。
严真瑞挥手叫她出去,自己却坐在椅子上发呆,当初她一得知有了身孕,就吓得不知所措,如今真到了生死关头,不知道她会吓成什么样?
等到严真瑞决定回去看看情况时,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时辰,他步子迈得极大,神情虽然冷肃,可眼神里带了一抹显而易见的焦虑。
才进昊日居,就见一众丫鬟忙乱的进进出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盆腥红血水。严真瑞脚步顿了下,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自己长年受伤,见血腥是家常便饭,可伤在自己身上无所谓,一落到周芷清身上,他不免蹙起了浓眉。
丫鬟见是他,哆哆嗦嗦的道:“娘,娘娘……难,难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