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无意中看到李御医匆匆行来,打听之下,方才知道长孙氏出了事,但具体并不清楚,韫仪一知道这件事,就立刻赶了过来。
“回娘娘的话,王妃早产。”短短不足十个字,落在韫仪耳中,却如闷雷炸响,令她耳朵嗡嗡作响,脑海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惊声道:“怎么会这样,不是王妃的胎气已经稳当,没有大碍了吗?”
“原本确该如此,所以……”他瞅了韫仪一眼,道:“下官怀疑,王妃接触过麝香或者红花一类的药物,方才会突然早产。”
韫仪自幼在宫中长大,没少听麝香与红花之名,知晓这两种东西对孕妇来是大忌,若长孙氏真接触过,早产就一也不奇怪了。
只是,自搬入秦王府后,长孙氏就一直卧床养胎,极少与人接触,怎会沾染这些呢?又是谁在暗中加害?
韫仪百思不得其解,转而道:“能否替王妃稳住胎气?”
李御医摇头道:“从王妃脉象还有流出的血估计,宫口已经大开,孩子出世,已是不可更改之事;至于能否活下来,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韫仪咬一咬牙,涩声道:“我明白,王妃与孩子,就拜托李御医了!”
在李御医应声后,韫仪半跪在床边,紧紧握了长孙氏满是冷汗的手,“别怕,没事的,李御医医术那么高,一定可以保住孩子,等殿下击败钟俱仇回来时,就能亲手抱着孩子,他一定很高兴。”
长孙氏这会儿已经痛得没力气话,只能勉强头,过了一会儿,稳婆终于到了,替长孙氏检查之后,果然发现她宫口大开,孩子随时都会出来,得立刻准备接生。
因屋中不宜人太多,韫仪只得退了出来,如意看了一眼悬挂在天空中的炽热骄阳,道:“公主,这里热得很,奴婢扶您去偏殿坐一会儿吧,这里有吉祥看着就行了,万一中暑了可不好。”
吉祥附声道:“是啊,王妃这边一有消息,奴婢就立刻去告之公主,保准误不了。”
∨♂∨♂∨♂∨♂,m.¢.co⊥m 韫仪记挂着长孙氏母子安危,哪里肯离开,当即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见韫仪不肯离去,二人只得陪着她等在殿外,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李御医终于开了殿门,韫仪精神一振,连忙迎上去道:“如何,孩子保住了吗?”
李御医一脸疲惫地拱手道:“下官已经尽力了,但孩子实在太,连呼吸都不会,刚生下来就……去了。”
韫仪眼前一黑,踉跄着往后退了数步,险些摔落台阶,亏得如意紧紧扶住,吉祥在一旁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男孩,都已经成形了,可惜……”李御医长叹一声,朝韫仪拱手道:“下官有负以公主所托,还请公主恕罪。”
韫仪扯一扯唇,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知道李御医已经尽力了,怪不得你,王妃怎么样了?”
“王妃只是伤了一些元气,并无大碍,不过……未能救回孩子,令她情绪很是不稳。”
“我知道了,有劳李御医。”在命吉祥随李御医去开方抓药后,韫仪带着如意走了进去。
殿内,长孙氏抱着一个比巴掌略大一些,满身是血的婴儿哀哀哭着,秀珠与稳波在一旁劝她松手,好让人将孩子抱下去埋了,无奈长孙氏始终紧紧抱着,什么也不肯松手。
韫仪忍着眼底的酸涩,走过去道:“妾身知道王妃心里苦痛,但事已至此,就算再难过也无济于事,还请王妃节哀。”
长孙氏没有话,甚至没有看韫仪,只是不停地垂泪哭泣,这一刻,她的世界只剩下怀中的孩子……
“王妃……”韫仪欲要再劝,秀珠突然打断她的话,“恭喜杨妃,您终于如愿以偿了。”
韫仪眉头一皱,盯着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秀珠抹去脸上的泪珠,冷声道:“什么意思,杨妃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姐之前一直好好的,用过你送来的心后不久,就腹痛流血,难道杨妃想,这件事与您没有任何关系吗?”
长孙氏为何会早产,她最清楚不过,更是后悔万分,无奈这会儿骑虎难下,为了自保,只能将脏水往韫仪身上泼。
见她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自家公主,如意就算性子再好也忍不住了,冷声道:“你不要胡,公主与王妃一向要好,又岂会加害王妃。”
“要好?”秀珠冷笑道:“是真要好,还是根本就是虚情假意,其实她心底里,根本就不希望我家姐生下这个孩子。”
如意知道秀珠一直不待见韫仪,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出如此过份的话来,气恼地道:“公主不知有多紧张这个孩子,连李御医也专程请来为王妃安胎,岂会心存恶意,你真是太过份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人心?”秀珠嗤笑道:“若她真是好人,姐怎么会早产,世子又怎么会一出世就死了!”
“你!”如意气得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方才道:“若公主真要害王妃,又岂会等到现在。”
“那是因为殿下在,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殿下奉陛下之命,带兵迎击钟俱仇,不在王府中,正是她下手好时机!”着,秀珠起身指了韫仪,咬牙道:“你本只是一个亡国公主,是姐宽厚仁慈,让你嫁予殿下为侧妃,可以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却恩将仇报,加害姐母子,真是蛇蝎心肠!”
韫仪迎着她愤恨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从来没有做过加害王妃之事,甚至连这个念头也没有动过,加害王妃的另有其人!”
秀珠冷哼一声,蹲下身对悲泣不止的长孙氏道:“姐,您相信奴婢,杨妃对您从来都不怀好意,对您好,做糕给您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害世子。杨妃如此恶毒,您万万不能放过她,否则世子在天有灵,亦难以瞑目!”
如意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秀珠真是蛮不讲理,什么证据也没有,就一口咬定是公主所为,比以前的新安公主还要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