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扬眉一笑,灿烂如初夏的阳光,“绿篱姑娘冰雪聪明,哪里会不懂。”
“奴婢真的得回去了。”着,绿篱转身想逃,然下一刻,一个冰凉的东西刺在后颈中,紧接脑袋就传来阵阵晕眩感。
“知道太多,往往不是一件好事。”这是绿篱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话。
薜万彻在绿篱倒地前将之扶去,李建成望着手里的银针,轻笑道:“容儿教的法子可比什么蒙汗药好使多了。”
“世子,现在该怎么办?”绿篱已经知道李建成的事情了,绝不可再活着;所以薜万彻的问题,并不是要如何处置绿篱,而是绿篱要怎么死!
李建成看了一眼四周,指了不远处的一个水井道:“就那里吧。”
薜万彻应了一声,有些迟疑地道:“那些侍卫皆知道是卑职带走的绿篱,要如何向他们交待?”
李建成稍一思忖,道:“就绿篱假借知晓同谋为名,实则是借机逃跑,结果不心绊倒摔入水井之中,等你将她救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话间,他从绿篱脚上脱下一只鞋。
薜万彻会意地头,当即将昏过去的绿篱抛入井中,很快就传来“扑通”的落水声,等到绿篱因为口鼻呛水,无法呼吸而醒过来时,已经无法呼喊,只能无力的扑通着双手,又过了一会儿,她连双手也不动了,静静悬浮在井水之中,一抹绿衣在幽暗的井中格外醒目。
此处极少有宫人经过,是以这一切并无人发现,李建成之所以选这么一处地方,就是为了方便杀人灭口。
在绿篱溺水身亡后,李建成寻来一块石头放在井边,随后又将那只鞋摆在那里,做出意外落水的假像。
做完这一切后,薜万彻方才大声呼喊,引来宫人,将绿篱自井中捞了出来,之后薜万彻又去双月殿,按着李建成的吩咐将事情了一遍,侍卫虽然诧异倒也没什么,只会如实将此事告之李渊。
在薜万彻离去后不久,新安发现绿篱不见,寻遍双月殿亦◎♂◎♂◎♂◎♂,m.√.c≦om不见其人影,意外之下又去问了侍卫,得知绿篱离去前的那番话,新安大惊失色,急忙道:“她人呢,不是了禁足吗,你们怎么又让她出去了?”虽然她从不曾向绿篱透露过分毫关于李建成的事情,但后者毕竟在她身边侍候,不定真发现了什么,万一她出李建成之名,那他们的计划就全毁了。
“是薜护卫将她带走的,不过卑职等人都没想到,原来绿篱得都是谎言,其实是想借此逃走,结果情急之下不甚绊到石头摔入井中,意外溺水身亡。”
听得这话,新安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道:“尸体呢?”
“薜护卫已经命人抬出宫去了。”在得了侍卫的话后,新安彻底放下心来,转身回了正殿。
看样子,绿篱这个死丫头,真是发现了些什么,否则薜万彻不会要她的性命,哼,死丫头以为可以害她与建成,却不知恰好撞在枪口上,聪明反被聪明误,死得好!
在出了大兴宫后,李建成悄悄换了衣裳前往刑部大牢,准备将李世民放出来,哪知一进去,就看到里面乱成一团,几个狱卒都聚在李世民牢房门口,他赶紧过去道:“出什么事了?”
狱卒看到他,急忙道:“人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刚才二公子还好好的,还问人要了一碗水喝,突然之间就不对了,痛得不得了,还直出冷汗。”话音未落,原本蜷曲在地上的李世民突然浑身抽搐,情况越来越不对。
李建成急切地道:“还不赶紧开门!”
听得这话,狱卒回过神来,赶紧抖抖擞擞地掏出钥匙开门,李建成第一个冲进去,扶起李世民道:“世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大哥!”李世民勉强吐出这两个字,便又被一波接着一波的痛苦淹没,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若李建成进来之前还有一丝怀疑的话,那么现在是彻底没有了,李世民身上如同浆水一般的冷汗是不可能假装的。
只是,世民无端怎会如此,对了,狱卒提过,出事前,世民曾喝过一碗水,难不成是那碗水有问题?
想到此处,李建成四下看着,果然在地上发现一只碗,碗底还有少许水,他用食指沾了一些放到口中,这水果然不像寻常的那样无色无味,而是有着微微的涩意。
果然有人下药,要致李世民于死地!
只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要李世民的性命?正自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裴叔叔?”李建成惊讶地盯着来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裴寂匆忙朝他一头,道:“二公子怎么了?”
狱卒愁眉苦脸地道:“人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就这么个样子了。”
“真是糊涂东西!”裴寂没好气地斥了着,这个时候,李世民的情况越发不对,原本只是苍白的脸色,这会儿竟是蒙上了一层灰意,令人心生不祥。
裴寂当机立断,道:“我的马车就在外面,世子赶紧带二公子出去,好为他延请大夫!”
李建成应了一声,便要将尚在抽搐的李世民扶起来,狱卒见状,大着胆子地道:“世子,裴大人,不是人有意为难,实在是……二公子他不能离开牢房。”
另一名狱卒亦硬着头皮道:“囚禁二公子是唐王的命令,且再过一个多时辰,二公子就该行刑了。”话音未落,李建成已是将李渊亲笔写的手谕扔在他身上,“父亲已经查明陛下乃新安公主所杀,与世民没有任何关系,即刻无罪释放。”
几名狱卒闻言皆是惊讶不已,明明已经下令斩首,怎么一转眼又无罪释放了?虽然满腹疑惑,但手谕上李渊的印鉴千真万确,他们只得依谕放人。
在他们让开后,裴寂与李建成一道扶着李世民离开牢房,登上候在那里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