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琛看着顾子澈,“我没事。”他险些在顾子澈面前失控,那一瞬间他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差一点就对着顾子澈说了自己喜欢他。
再等等吧,再等等――莫琛在心里面这么告诉自己。
再等等,说不定,等到以后――不用等他说,顾子澈自己就看清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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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他只记得,原本每日一次必有的责打,现在没有了,他似乎是被送进了医院,鼻尖充斥着的,全部都是医院消毒水的滋味。
“咳――咳咳――”喉咙处的浓痰吐不出来,高烧着的身体格外虚弱,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终于,要坚持不住了么?男人心想,他现在叫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要解脱了么?
男人的脸上带着些微的笑意,唇角微弯,这一刻,就是立刻就死,对他来说,也是没有什么可怕的。
反而,他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长时间的折磨,在这无边无际的地狱之中,每天都要承受各种各样的刑罚,无边无际,永无止境,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长时间,或者,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死了吧?他现在重复着的,只不过是他生前所经历的事情。
男人这么想道。
可是他不止一次这么想,每一次这样的念头在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逐渐退却,也只有身上在承受着惨无人道的刑罚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活着的,自己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被关在这里面多久,或者,外面的那些人,恐怕一早就以为自己死了,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吧――
“吱吖――”一声,是房门从外面被打开的声音,男人想,这个声音比铁门被打开的时候发出来的刺耳的声响来说,好多了,比那个好听得多了。
听,似乎有人进来了,可是男人没有力气,他无法睁开双眼,看一看现在就站在自己床前的人。
他现在能拥有的,只是残存的朦胧的意识,甚至于就连是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呼吸?他早就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了,呼吸机深入了他的喉咙,他就像是砧板上面的羔羊,任人宰割。
来人在他身上不知道摆弄了哪里,他只觉得来人的手在自己的身上触摸着,似乎是在检查自己的伤口,
“伤口愈合得不错。”他听到来人这么说。
可是他太累了,他只来得及听到这一句话,就自己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他现在晕了过去。”医生看了看一旁一直都在监视着他的心率的仪器,说道。
“你就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安德烈出现在医生的身后。
“很难。”医生摇了摇头。
安德烈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他现在很难清醒过来了。”医生说道,声线十分平静地叙述着现实,“你把他送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忘记了吗?安德烈?”
安德烈并不想听医生说这些,“我现在只想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好吧。”医生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我听说你把他绑在刑架上,打了好些天,又把人放了下来,送去了你的床上,被你这么一折腾,他现在还活着应该已经算是命大了,你明白了吗?安德烈?”
“你把他送过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血痕,有陈旧的伤痕,同样也添了新的,最严重的莫过于后面,几乎可以说是撕裂,不过很庆幸,不用缝针,他不用再受二次痛苦,只是你送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失血过多,全身多器官衰竭,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假话,他能撑到这个时候,真的可以说是命大的。你明白了吗?安德烈?”
医生看着安德烈,之前安德烈的宠物们受伤,一直都是他救治的,可那些最多也不过是后面撕裂而已,可是现在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只是后面单纯的撕裂了,他的全身都是伤,浑身多器官衰竭,安德烈把他送过来之后,全身上下可以说是没有一块好肉,浑身只有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了,再加上失血过多,他没有当时就死亡,或者是因为全身多器官衰竭而死,这已经算是命大了。
“我明白。”安德烈点了点头,“我只是不想他死,你一定要尽全力救治他,明白了吗?”
“他是我的病人,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我当然会救他。”医生点了点头,“但前提是你不再折腾他,明白了吗?我的朋友。”
医生和安德烈本来就是好友,只不过是两个人的家庭千差万别,所以医生就只能在安德烈这里做了一个医生,但是实际上,安德烈的手下人从来都没有拿医生当过安德烈的手下人过。
“我知道。”安德烈点了点头,“当时我是太过激动了,下次不会了。”安德烈说道。
“下次?”医生吃了一惊,“安德烈,我亲爱的朋友,你还想着有下次?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你送过来的宠物的伤势渐渐都是不那么严重的了,我以为你慢慢会变得不再暴戾,可是你把他送过来之后,对他抱有的念头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安德烈,你看看他,你仔仔细细地看着他,这个人被你折磨得几乎半条腿去见了上帝,他都已经见到了天堂,你又让我生生把他拉了回来,说真的,安德烈我的朋友,如果他是我的亲人的话,我不建议他继续接受救治。”
“为什么?”安德烈嘴唇嗡动,想说什么,却又好像是说不出来。
“因为就算是救回来了,他清醒了,成为植物人的概率也有非常的大,你明白吗?”医生说道,他看着男人这还依稀能看得清楚的俊朗容颜上,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唉――可惜了,真的是可惜了――”
安德烈没有再去理会医生的叹息,他想起来那天早上,他从自己的床上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