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子当即摇头,打断纪德和的话,反驳道:“名叫朱罗的人,应该不止朱神神主一人吧?这条理由有点牵强。”
纪德和也不解释,又接着说道:“第二,她赐给了我们一瓶疗伤丹药,据她随口所说,这瓶丹药是她亲手所炼,所以,我们据此判断,她应该是一位炼丹师。
而我们丹殿殿主程长老查验过这瓶丹药,发现那一瓶十颗丹药全部都是高阶神品级的,由此可以推断,她至少是一位高阶神品炼丹师。
我们都知道,高阶炼丹师很稀少,高阶神品炼丹师,在整个神天界,也是屈指可数的,而其中名叫朱罗的,除了朱神神主,别无他人。”
陌生男子很认真地听完,大概是相信了纪德和的话,说道:“那丹药,可以给我看一看吗?”
纪德和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程颐,微微点了点头。
程颐随即取出一个小丹瓶,这种丹瓶通常只能装一枚丹药,可见先前那一整瓶丹药已经被他们分开保存了。
高阶神品级丹药,每一枚都珍贵至极,别说一整瓶,单是一枚就足以引起腥风血雨,清流宗将它们分开保存,也算是一种降低风险的办法吧。
程颐以神力将丹瓶送到陌生男子面前。
陌生男子毫不迟疑地接过丹瓶,开启瓶盖,将丹药倒在手心里,仔细而又快速地查验了一番,随即又将其装入丹瓶,还给了程颐。
“看来,此丹的确应该是朱神神主亲手所炼。”陌生男子平静地说道,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底深处闪过的一丝复杂之色。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那就继续说吧,朱神神主为何会到你们清流宗来?按理说,以她的身份,不应该亲自驾临呀……”
随即,纪德和也不隐瞒,将朱神神主上次来到清流宗前后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陌生男子听到周启泰是为了救纪德和而甘愿牺牲自己时,也不禁微微动容,显然心里也是颇有触动的。
“唉,周长老的确是忠义之士,令人敬佩啊!”
陌生男子赞叹了一声,取出一枚魂玉,说道:“你们的情况与那位前辈所料差不多,他让我将这个东西带给你们,说可以对你们的誓言作些许调整,调整过后,会在那个誓言魂印之中添加一个保护措施,如果是泄露一些不能泄露的信息,誓言魂印会事先发出警示,这样就可以避免类似周长老这样的悲剧。”
听陌生男子说完,纪德和等人的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希望能够彻底解除星魂誓言,不过,这种话纪德和也说不出口,毕竟当初订立誓言之前,陈棠都有说过厉害关系,并没有逼迫他们。
然而,纪德和不好意思说,有一位长老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陈长老没有说帮我们解除这个誓言吗?”
陌生男子瞥了这位长老一眼,答道:“没有。他说,这个誓言魂印调整之后,被人搜魂会导致一部分记忆被强行抹除,但是人不会死亡。所以,只要不是成心想要违背誓言,就不会有陨亡之祸。”
听了这话,众人都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已经算是最好的了,他们心里也明白,想要陈长老为他们彻底解除誓言,那根本不现实,如果有这么容易,当初陈长老又有什么必要让大家都立下誓言呢?
“陈长老什么时候回来?”纪德和略微犹豫了一下,问道。
陌生男子当即摇头,答道:“这个就不知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与那位前辈并不太熟。”
稍顿,他冲纪德和抱了抱拳,说道:“在下的任务已经完成,就此告辞!”
纪德和抱拳回礼,谢道:“多谢阁下相助了!吴长老,你送一下这位朋友吧。”
“是。”一位长老起身应道。
陌生男子摆摆手,说道:“我怎么来的,还是怎么出去吧,不劳相送了!告辞!”
说完,他便毫不迟疑地转身而去。
吴长老只将陌生男子送到殿门外就回来了,他看向纪德和,问道:“宗主,要不我悄悄地跟上去?”
纪德和眉头一皱,反问道:“跟上去做什么?找到陈长老?既然陈长老不愿意现身,我们就不要去找他,否则,引起他的反感就不好了。而且,以陈长老的手段,你认为自己能够找到他?”
听了纪德和这番话,吴长老只得低头不语。
……
下皓天,太皓门,内门深处的一座小湖旁。
湖面水平如镜,波澜不兴。
岸边,一座六角凉亭里坐着两人,一位是一袭火红罗裙的艳丽女子,另一位则是一身白袍的俊朗美男,他们正是前段时间造访清流宗的那二人,其中的女子就是纪德和等人口中的朱神神主。
“太皓,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没有调查清楚吗?”朱神神主问道。
名为太皓的白袍男子微微摇头,目光出奇的平静,有种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回道:“你要找的那位炼丹天才,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至于清流宗的可疑之处,似乎都集中在一个关键的点上,但是那个关键点究竟是什么,却查不出来,被调查的人,要么是根本不知道那个关键点的存在,要么就像他们的宗主和长老一样,三缄其口,讳莫如深,怎么都撬不开他们的嘴。”
朱神神主微微蹙眉,起身走到亭子的护栏边,望着前方的湖面出神,过了一会,感叹道:“真是没有想到啊,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连你我都无可奈何!”
太皓点点头,说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空间空洞的事情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清流宗这边,就暂且先放一放吧,如果空间空洞的事情能够彻底解决,我们便可以回头再来查这清流宗。否则,一阶都随空间湮灭了,查它又有什么意义呢……”
朱神神主没有回头,仍然看着湖面,说道:“是我心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