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毕竟也是个姑娘家,听银杏说这个事,不免啐了她一口:“死蹄子,这话千万别说了,这事任凭主子做主,我们做大丫头的哪里还好怎么说。”香杏个人素质跟能力可能没银杏高,但主仆思想那是深深的烙在她心里的,以前没卖之前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卖身为奴听主家的准没错?
这话说的也是,难不成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嫁的不好,夫人面上也有光了,不过就这么一说银杏也没什么兴致了,她自己尚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方呢?
这两个丫头的心思方冰冰未必就不知道,但是这婚嫁之事,能安排的大家都满意,那也是一桩好事,可什么都不表露出来才好,她自有安排。等终于到了南疆的总兵府后,方冰冰等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好歹程杨是总兵,总兵等级比之四品的知府是高两级的,但这府邸比山西知府府邸差很多。
斑驳的墙壁,不平整的道路,甚至连房间都脏兮兮的,稍微能看的便是门前的那对狮子骢。一时间程家的下人脸色也很不好看,都等着方冰冰发号施令。
这里也是留下了四五个本地人守着,他们个子都很高,面目严肃。周敦机灵上前问道:“可有会说官话的?”幸好这里面有一两人会说官话,周敦上去问情况,方冰冰则对昆布媳妇道:“先把粗使丫头派去打扫,哪里不趁手你再告诉我。”
昆布媳妇比之银杏来说是家务事上的能手,缝补厨艺什么都会,所以方冰冰一吩咐她就开始调度起来。男仆在这个时候也是有大用的,方冰冰又与昆布跟松木二人道:“你二人先赶车到本地买些厨上或者家里用的木材,再买一套能用的工具过来。”
一个大家首要解决的是吃和住的问题,幸好总兵府算是在南疆的中心地带,不似偏远地区,昆布赶紧赶车过去,这个时候方冰冰可不要进去,里面都是灰尘漫天飞的,进去反而不美。程杨看方冰冰这样,心里也安慰许多,他的夫人就是这样,不抱怨不娇弱,总是这样井井有条,看的人也心里舒爽,完全没什么不快。
“银杏,拿钱让松树去叫三桌席面过来。”
松树因为帮着方冰冰置地得到方冰冰重用,但前有周敦,后有松木,他要出围也须得让上头的人用的趁手才行,因得了银杏拿过来的银钱,先是姐姐喊的勤快,然后看银杏白玉无瑕的脸,不免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热。银杏相比起其他丫头来说生的很高挑,身条匀称,五官虽然平凡鼻子还有点塌,但是肤色白净。松树是小厮,原来是不敢做他想的,他上头还有松木这个长随,下有松林,但不知不觉的有了几分思慕之情。
银杏长的没有香杏那样讨喜,下人们大多比较喜欢香杏这样有亲和力的,但银杏待人接物甚至是处理事情比香杏高的不止一点,松树喜欢银杏也是喜欢她身上的能干劲。
昆布媳妇怕主子们等久了到时候怪她动作太慢,到了内院就先让粗使婆子们一人一间屋子,规定了时间何时要打扫干净,外头又传话说订了席面,昆布媳妇又连忙让人去厨房擦擦洗洗的。里面的人忙忙碌碌,外边的人也没有歇着,程杨跟周敦间或问那几个本地人问题。
“不是从武威那边买了些点心的吗?拿出来给大家分着吃。对了,烧水很重要,先让厨上烧着水吧……”
昆布媳妇率先把主家要住的屋子打扫出来,因前任总兵被策反了,然后当场被杀,其家眷全都充军,所以走的时候十分匆忙,根本来不及收拾,一般几个月不住人,荒草丛生,灰尘遍布,那是太正常了。
“赶紧用干布擦干了,把桌上全都铺上桌布,老爷跟夫人心善也帮我们准备了酒席,大伙儿一会儿也做下来吃吧。”
如此忙忙碌碌才终于吃上一顿饭,下人们在外间吃,程杨一家人都在次间吃饭,周敦有这个体面跟程杨同桌吃饭,因周敦年纪也不大,方冰冰也无需避讳,毕竟方冰冰比周敦要大上一轮,再者这里又是这个条件,若是让周敦出去跟下人一起吃好似把他当下人看了。
月牙儿则由吴雅嬷嬷陪着吃饭,袁氏在一旁喂念哥儿,程家现在虽然要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现在毕竟是特殊时期。
程杨便道:“我带了护卫还有亲兵留一部分在家里,你辛苦些把家里收拾好,我等会儿跟周敦先去附近看看这里是什么情况。”
“便是歇一天又如何?”毕竟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方冰冰脸色很不好,现在吃着饭都想睡着。
程杨见她不解,便道:“我精神尚好,不用歇了,你今儿早点睡,不用等我。”
见他这样,方冰冰也不勉强。
昆布媳妇吩咐人烧了热水,方冰冰自己洗好澡后,香杏帮着擦干头发,她转过头问起月牙儿跟念哥儿,香杏笑道:“春红她们伺候姑娘休息了,袁妈妈也把念少爷哄着睡了,您就放心吧!”
方冰冰见头发半干,便让香杏停下:“你跟银杏先下去梳洗吧,我在这儿坐一会儿,等会头发干了我就去休息,你们梳洗完了就不用过来了。”
香杏跟银杏知道方冰冰想来宽厚,也不再坚持,再者二人身上也确实脏乱臭,作为姑娘家,二人见着热水便馋起来。
踏踏实实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中午了,银杏跟香杏在榻上做针线,见方冰冰醒过来,便放下手中针线,惊喜道:“主子醒了,厨上备着鸡丝面汤,奴婢先去端吃的过来。”
方冰冰睡的迷迷糊糊的,肚子确实空空的,就着香杏的手喝了一口温水,问道:“家里还得修缮,昆布出去了吗?”
香杏便道:“昆布管事去找了工匠过来,这边懒人太多了,做事拖拖拉拉的,幸好工钱还算便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