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朱砂恋1
谁都未曾想过,慕西瑞一去苏州大学,为原本看似平静的生活埋下了深水炸弹。
同处一个校园,自此,慕西瑞开始不甘于落后于慕郗城,处处与之‘竞争’。
可,慕郗城似乎不屑于和他较量,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冷傲的少女,陈渔。
而,陈渔也只有在和慕郗城在一起的时候,对他笑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慕西瑞开始接触陈渔,才发觉天才少女狂傲的很,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只听慕郗城一个人的话。
对于大哥的嫉妒,由于距离拉近,更加的无孔不入。
可,他大哥永远都是对他一副冷漠的样子,不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和关注。
直到,慕西瑞终于做了错事,彻底激怒了慕郗城。
那天的慕家老宅,慕郗城大怒下,直接结结实实地给了慕西瑞一枪。
那一枪,差点要了他的命。
即便后来抢救回来,慕西瑞的腿落下了终年毛病
不能久坐,不能久站,日积月累的在湿寒的气候里疼痛。
有时候痛到站不起来,只能坐轮椅。
三年前,在父亲过世后,慕家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
慕西瑞和其母罗虹前往英国伦敦,在那里养病。
四年前,在得知陈渔过世的消息后,慕西瑞除了感到痛心,就是恣意地快感,和扭曲的对慕郗城的嘲讽。
终于,也有让那个男人心痛的时候了。
陈渔死了,他对慕郗城的恨意似乎变得更加地变本加厉,这种恨带点嘲讽的味道。
今天,在珠宝拍卖会现场,别人不明白慕郗城为什么对一个海蓝钻石胸针叫价这么执着,他懂。
因为陈渔。
陈渔喜欢海蓝色,喜欢大海,最喜欢海豚表演。
你看,其实他对陈渔的喜好明白的一点都不比慕郗城少。
可,为什么所有人到最后都选择他?
而他就要背负所谓小三儿子的骂名,这么一直活着,永远低慕郗城一头。
慕西瑞活到现在的7岁,他还是输给了三个字:不甘心。
拍卖会现场,一枚海洋蓝钻石胸针已经被叫到800万美金这样的高价。
竞标双方,分别是慕郗城的下属章理事,以及大家鲜少了解的慕家二少,慕西瑞秘书,陆蔓。
最终,整场拍卖会收场,慕威森首席理事,章远以100万美金的价格竞标成功。
100万美金,只为了得到一枚蓝钻石胸针,慕郗城全场不动声色,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让在场的所有富商都咋舌。
果然,比资产实力,当属海城市慕威森的慕少。
珠宝行慈善拍卖会圆满收场,待章远替慕郗城签署了相关协议书后,说道,“董事长,今晚的舞会您还是要提前离席吗?阮晚小姐,说要约您一起喝杯茶。”
慕郗城什么都没有说,一枚海蓝色的胸针握在手里,把玩。
透彻纯净的蓝色,让他已经陷入回忆,失神很久。
珠宝行拍卖后舞会。
上流社会的名流出入其间,所谓的名媛淑女在这样的交流场合里,也不会拘谨,碰到自己喜欢的英俊男人,自然会主动上前邀酒喝。
纯色调的白色晚礼服,不显得张扬,甚至在这样满是名媛的场合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女人化了很淡的妆容,独自一人坐在一旁,没喝酒,她喝得是果汁。
她的气质很淡静,在这样浮躁的场合里也显得丝毫不会受其影响。
可,唯一给这个娴静的女人增添了一丝妩媚的是她一字肩,露出的肩膀上的那枚红色的朱砂痣,旖旎的。
和她温婉的脸不同,红朱砂,格外地惹人注目。
而,慕西瑞注意到阮晚,也是因为在亮丽的舞会灯光下,她肩膀上的这枚朱砂痣,红梅一般,旖旎绽放在雪白的肌肤上。
“好像她。”慕西瑞独自呢喃。
曾经,在陈渔的肩膀上也有这么一枚红朱砂。
夏天少女穿系带的裙子,会露出来,那枚红朱砂漂亮异常,格外的吸引人。
唇角勾起一丝魅惑的笑容,慕西瑞端着手里的酒杯向前,对一个人坐在一旁很久的阮晚说道。
“小姐,有幸请您喝一杯酒吗?”
阮晚稍微愣了愣。
只听,慕西瑞继续勾着那抹魅惑众生的笑,道,“美女喝果汁,我喝酒,我干了,你随意。”
可就在这时,阮晚却拒绝慕西瑞,走向了另一个人,慕郗城。
“抱歉,先生,我约了人。”
这是阮晚温和浅笑着,对慕西瑞的解释。
威士忌方杯,一杯烈性的龙舌兰,一饮而尽。
慕西瑞嗓音暗哑,脸上的神情近似嘲讽。
“我说美女怎么舍得拒绝我,原来是佳人早有约。”
在阮晚之前,提前一步走到慕郗城面前。
“哥。”
他眯着眼浅笑,毕恭毕敬。
慕郗城冷睨了他一眼,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慕西瑞一声简单的称谓,即刻吸引了四周人的注意。
海城市:谁不知道慕家暗黑,慕郗城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弟弟,现在兄弟相见,竟还能相安无事,实属罕见。
“好久不见。”慕西瑞敬酒,唇角上扬,眼底却有不屑。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心口不一。
慕郗城完全不屑和他玩儿这样的手段。
冷冽一笑,他看着面前的人,出口的话格外恶毒,“你还没死啊。”
饶是别人,早就动怒了,可慕西瑞不恼,面色上有笑容。
“托大哥的福,好得很。”
“那就好。”
慕西瑞在场,慕郗城失了耐心,离场。
章理事,和几位身形高大的保镖跟在其身后,退场。
自然,还有刚才被慕西瑞搭讪的女人,阮晚。
慕西瑞毫不在意,继续喝酒,只是他黑框眼镜下看向阮晚的眼神里,有太大的讽刺。
——再忠贞的爱情,迟早有一天灰飞烟灭,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
慕西瑞这样的花花公子,辗转百花丛中多年。
阮晚不领情,自然有美女安然入怀。
抱紧坐在他怀里的秦家大小姐,熟稔的挑逗,没两下就让怀里的女人娇喘连连。
可,秘书陆蔓看慕西瑞,觉得他是麻木的。
不论举止多风流放荡,眼里没表情。
晚上9:00,阮家茶苑:蘅芷清芬。
慕郗城点了一支烟,神情淡漠又带着疲惫,与他面对面坐在他对面的人是阮晚。
阮晚在泡茶,悬壶烫茶的那一瞬,药香肆意。
并非普通的茶叶,是药草茶。
茶水泡好,慕郗城睨着阮晚端到他手边,他没接,更没喝。
茶苑墙面上的钟表,滴滴答答走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最近,还好吗?”
阮晚对他浅笑,似乎是习惯了,就算对方不回答她的问题,也不会觉得失落。
章理事也坐在一旁,喝茶,别提多尴尬。
以前,阮晚和慕郗城约见,他从未这样落座在他们其间过。
今天,董事长有意让他落座,不知心里又在做什么盘算?
而,此时坐在上司对面的女人,章远再熟悉不过。
阮晚:阮家大小姐,曾任资深心理医生多年。
后因其外祖父针灸大师‘纪鑫’的缘故,目前在F大中医药系任教。
当年,阮晚作为海城市最有名的心理咨询师,病患络绎不绝。
而,首席理事章远找上她,带来的人,让她格外意外。
——是慕郗城。
她没想到这个海城市几乎快被富商嫉妒疯了的男人,却有心理困扰。
那时,对于阮晚来说,如果算起来,慕郗城大致是阮晚见过最特殊的病例。
她见过有人因为心理病不想见人、甚至想自杀、想杀别人的。
而,慕郗城这个男人,一切皆是正常的,生活正常,饮食正常。
没有丝毫的心理疾病的征兆。
在他们真正心理聊天的时候,他几乎不会和阮晚说一句话。
唯一说过的那句话,让阮晚现今记忆深刻:
他说,他没有心理障碍,他只是死了,死在了零六年。
后来,偶有一次,阮晚和慕郗城见面,电视机打开着,正是有人捕捉他的花边。
首富慕郗城和其他女人的关系,新闻不写实,恣意夸大只为卖点。
那天,慕郗城抽着烟,漫不经心道,“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喜欢我?尸体有什么好喜欢的?”
他说,他自己是尸体。
阮晚被他的话惊到,之后几次约见,大多时候,都是她在泡药草茶,慕郗城在看。
其实,阮晚觉得当年慕郗城并没有心理疾病,他只是太执着于一些再也找不回的东西。
零六年一整年,慕郗城的状态都很扭曲。
直到零七年,许久没有再和他见过面的阮晚,又一次因为阮家人强迫在酒会上见到了慕郗城。
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饮酒,和名媛闲谈,英俊从善如流。
脱胎换骨一样,完全不再是那个冷漠倨傲的男人。
可,又好像他越笑,身上的疏离感就越浓郁,让人更难靠近。
总归,喜怒无常,难以捉摸的很。
那时候,阮晚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男人似乎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不是心理病,是心病。
今天,在珠宝行慈善拍卖会上,受阮氏企业父亲所托,来参加慈善晚会,她还是很有兴趣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