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还没说话,张婆子抢着开口了,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说是王永珠要替她这个老婆子出气,才将田家的铺子砸了。
宋重锦知道张婆子是怕自己生气,忙解释:“娘,田家跟您老人家的恩怨,我都知道了!不说永珠,就是我,也要想法子替您老人家出口恶气的!我是担心了永珠,本来说好先探探田家的底细,再想法子的。没曾想,今儿个永珠就把人家铺子砸了,我这不是担心,是不是田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吗?”
顾子楷和历九少本来想问,到底那田家和张婆子有什么恩怨,可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总归不好多问,因此都互相看了一眼,只埋头默默听着。
王永珠这才将方氏明明看着她身上还带着孝,非要拉她进去看胭脂水粉,到最后见她不买,还硬要塞给她的事情说了。
先前她怕张婆子生气,只说看到方氏在吆喝,她顺势就进去了。
果然张婆子就急了,也顾不得要在外人面前装个和蔼的老太太形象了。
一拍大腿,就骂了:“我就说张秋菊那个贱人下不出好种来!这一家子都没个好东西!我家永珠还戴孝呢,这要是买了胭脂水粉,说出去岂不是说我闺女不孝?如今重锦又是秀才,这名声可重要着,这是存心要害我闺女女婿啊!”
“不行,我得找张秋菊那个贱人算账去!当年抢了老娘的嫁衣也就算了,如今居然想害我闺女女婿?看老娘不撕了她”
一旁的顾子楷和历九少被张婆子这一动静,吓得手上的茶没端住,直接泼在了自己身上。
顾子楷还罢了,这前院后院的,多少也耳闻一些张婆子骂人的动静。
历九少哪里见过这样泼辣的老太太,那盏热茶全泼在自己腿上,热辣辣的,还不敢去抢救,生怕动作大了,惊扰了这老太太的气势。
只得呲牙裂嘴的勉强抽气忍住了。
那边王永珠忙劝:“娘,你先消消气,您闺女能上她们的当?这不是将计就计的进了他们的铺子,还借着这个由头,把他们的铺子给砸了吗?您放心,就算田家找来了,也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宋重锦也忙端茶给张婆子顺气:“娘,您喝口茶!您还不放心永珠?这事,说破天去也是他们田家没道理!到时候他们正要找麻烦,咱们就说他们故意要败坏秀才的名声,只怕他们吃了这亏,还得上门来赔礼道歉呢!”
“到时候您老人家就好好的拿拿乔,折腾折腾田家,尤其是那个张秋菊!也让您老人家出口恶气,您看好不好?”
顾子楷和历九少目瞪口呆,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宋重锦!
这么哄美貌小娘子的,他们见得多了,勉强还能叫色令智昏。
可这么哄自家丈母娘的,还真是从未见过?这勉强也算孝婿?
没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总是黑着脸的宋重锦,在家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难怪能够抱得王家娘子归呢!
顾子楷和历九少自认不如,甘拜下风。
那边张婆子也被自家女儿女婿哄得没了脾气,乖乖的坐下,还忍不住道:“那可说好了,等田家上门来,我得好好出出气!你们可不许拦着我!”
王永珠忙道:“不拦着,不拦着!娘,你要打他们我给您递笤帚,你要泼他们,我给您端水”
宋重锦也在一旁凑趣:“我给娘把院子门守好,保管他们跑不出去!”
张婆子心里美滋滋的,比吃了蜜还甜!
畅想了一下那美景,终于还是道:“知道你们有孝心就好,万一田家真要上门来,还是你们看着办,娘就不给你们添乱了!如今重锦要考科举,名声重要,可别为这些腌黑心肝的连累了!娘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等咱们重锦考上举人了,再好好收拾他们也不迟!”
这是真心实意的为宋重锦考虑,怕连累他了。
顾子楷和历九少又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羡慕起宋重锦来,这个丈母娘虽然泼辣粗俗,可对宋重锦却是真心为他好的,难怪宋重锦这般孝顺呢。
不过他们也大致听明白了这事,想来以宋重锦和王永珠的人品,也不至于随便跟人结仇。
就他们听的那只言片语,那个叫什么张秋菊的,能在成亲当日抢王永珠娘亲的嫁衣,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历九少更加随性些,看谁好,那就是好。
如今看王永珠是哪里都好,自然要帮上一把,也是要显示显示自己的能力,顺便压上宋重锦一头。
不过是个秀才,这么点子小事都要束手束脚的。
当下就开口:“这不过是点小事,不就是田家么?居然敢得罪你们,明儿个我就让他们田家生意做不下去。”
说完,还特骄傲的看了宋重锦一眼,哼了一声。
宋重锦眉心一跳,很想把这个历九少给踢出门去。
王永珠无语的看了一眼这古代版的天亮田破的霸道总裁历九少一眼,婉言谢绝:“不过是些小事,我们自己就能解决!哪里用得着九少出手?岂不是大材小用?”
历九少虽然觉得被拒绝了有几分不爽,可是一听王永珠这话的意思,这是觉得自己是个干大事的人?顿时又高兴了。
顾子楷看了眼被王永珠不走心的夸奖了一句,就傻得只怕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历九少,“顾某知道,这是宋兄的家事,我们不便插手!不过我跟宋兄一见如故又是邻居,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咱们有这样的缘分,既是同窗又是邻居,也就不说见外的话了!”
“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别的不说,收拾这个把奸商,还是不在话下的!”
宋重锦觉得没把这两个人赶出去,此刻真是碍眼,就这么点事情,正是自己在自家娘子和丈母娘面前刷好感,立形象的时候,一个个的来抢戏,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