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贤看人有些重影,不禁用手掌震了震脑袋,勾唇一笑,“刚才可是他先主动的,要不然我也没机会骑他。”
谢瑜闻言,双颊肌肉在皮肤下暗涌,“你嘴巴放干净点!”
庄贤眉眼邪魅地眺看对面,“你俩又干净得到哪里去?”
谢瑜立马拔出短刀,大步朝庄贤走去,脸色十分难看。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架势,摆明了要上前找庄贤单挑。
这下连旁边看热闹的江英杰都有些吃惊,抱胸的双臂不禁垂放下来。
庄贤头颅一歪,脖颈‘喀拉’一声发出脆响。他看向谢瑜的眼神十分挑衅,“来呀!”说话间,大拇指一抹流出来的鼻血,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谢瑜目光一凛,向他走去的速度变得更快,忽然间,身前闪出一个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史隘乾用手推挡着谢瑜的胸膛,试图阻止他继续前进,望着他的眼睛道:“之前你对我们怎么说的,难道忘了?现在我和苟胜都还没冲出来,怎么反而是你最先受不了?”
谢瑜闻言,眸中的怒火慢慢黯淡下去,但他仍旧指着对面的庄贤道:“别让我再看见你靠近她!”
他话音未落,突然感觉腰间被人摸了一下,下一瞬,刘戎已经拔出谢瑜的匕首,朝对面的庄贤奔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刘戎就已经冲到庄贤的面前,举起匕首,就要朝他刺去。
庄贤睥睨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在大象面前蹦跶的蚂蚁。他迅速抓住刘戎向他挥刀的手,反手一扣,将刘戎整个人背对着他,扣住脖子,禁锢在怀里,眼神挑衅地看向对面的谢瑜。
“那现在又怎么算?可不是我故意靠近他的。你也看到了,你家主公就喜欢往我身边凑。”说着,眼眸朝下,顺瞥了一眼怀中之人。
谢瑜脸色一青,瞪着他吼:“放开她!”
刘戎被他擒住手腕,高举在空中,挣脱不得,另一手只能使劲扒着庄贤勒在她喉咙上的胳膊,借以舒缓一下呼吸。
庄贤说话时,嘴唇呼出的热气就喷洒在刘戎面颊的上,他下巴处新生出的胡渣,扎得刘戎又痒又疼。
偏偏他还一直故意收紧勒在刘戎颈项处的手臂,逼得刘戎不得不昂高头颅,望向他。
庄贤看着她咬牙切齿,呼吸不畅的模样,忽然间就咧唇笑了,“欢迎来到男人的世界。”
刘戎憋红了脸,抬头望着他,双眸随即划过一丝闪光。
对面的苟胜、谢瑜和史隘乾这会儿都很紧张,却又不敢冒进。
史隘乾道:“庄贤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家主公,他都透不过气了!”
苟胜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谢瑜刚迈开一步,庄贤随即又将胳膊收得更紧了些,“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勒死他!”
“你别乱来!”谢瑜面色一沉,迈步的动作当真停了下来。
庄贤眼神复杂地看向怀中的刘戎,“你有一群如此关心你的下属,可真叫人嫉妒……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你?”
刘戎被他勒住脖子,这会儿都快窒息了,哪还有功夫答话,闻言只能默默瞪着他。
一旁的江英杰望着对面三个怒火中烧,又不敢上前的男人们,笑得挺坏。
“那还能有什么方法,无非是轮流跟他们睡觉呗。他不是好男风吗?又是个太监。估计每晚都上不同男人的床,让别人搞他呗。”
他此话一出,别说谢瑜和苟胜了,这下连一向胆小怕事的史隘乾都冷了眸子。
庄贤闻此,看向刘戎的眼神,都带上了戏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杀了你的下属,是他自愿去的。军官们都跑了,那些兵愿意听他的,跟他一块儿去,那是他的本事。雄性动物就是这样,喜欢跟随强者……”
他话还没说完,忽觉脚背一痛,“噢!”庄贤不禁大叫一声,勒在刘戎颈项上的手也在同时松开了一些。
刘戎随即从他胳膊肘下逃了出来,回身一抬膝盖,撞向他的胯下。
“噢!!”这下不仅庄贤,在场所有的男人,面部表情都瞬间一皱,仿佛光是看着,都觉得到痛!!
刘戎只恨自己没有穿高跟鞋,要不然一脚下去,不踩断他的骨头,也让他脚面青上三个月。
我虽然是个女人,但我是几千年以后会防狼术的女人!你以为我是这个时代任凭男人欺负的小白菜和苦情花吗?
庄贤你个死贱人!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温柔喵喵?
庄贤弯腰捂着裤裆,英俊的面容,疼得几乎快要扭曲了。
刘戎没跟他客气,很快又抡起胳膊肘,用尽全力撞向他的后颈,将他打得几欲趴下,又猛地一抬手掌,将他的下颚朝上一顶,然后黑着脸庞,额头上全是青筋。
“刚才那一下……是为了我自己!”
说完之后,她突然一拳揍向庄贤的侧脸,大声喊:“这一拳是为了郭搏雄!
你给我记住,他的名字叫郭搏雄!!
他不是我的下属,他是我兄弟!是我的导师!!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这种只知道叫人去送死,却连别人名字都不晓得的垃圾,给他提鞋都不配!我呸!!”
这天夜里,剩余的三百多人,士气低落地跟随庄贤,移动到迷宫的第二个岔路口。
刘戎却迟迟等不到郭搏雄从另一个岔路口出来。
她望眼欲穿地盯着那个错误的拐角,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任何可以看到郭搏雄从那个路口出现的画面。
可惜,她最终什么都没有等到。
没有一个人从那条路上出现,甚至连敌人都没有。
谢瑜和苟胜还有史隘乾,最终知晓了庄贤所说的计划是什么。
他们这才明白刘戎发怒的原因,却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临吃晚饭的时候,谢瑜走到呆坐的刘戎面前,塞给她一个土豆。
刘戎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脏兮兮的。嘴唇开裂发白,毫无血色。一双眼睛,空洞无物,表情也很呆滞。
谢瑜眉心紧锁,“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会跨的。”
刘戎闻言,瞳孔愣愣望向谢瑜,看着看着,眼眶内就盈满了泪水,“是我的错……”
谢瑜一震。
刘戎已继续说:“如果我能在成都搞定这件事,现在我们根本就不会在这儿,是我没有能力,才害死郭搏雄的……”说到最后,忍不住痛哭起来,两行豆大的泪珠滚落下脸庞。
谢瑜见状,有些措手不及,只得用手指去揩她脸上的泪,却因为连日奔波,手也是脏兮兮的,弄得刘戎光滑的脸蛋更加邋遢了,到处都是泪痕和脏黑印子,像只花猫。
谢瑜小声道:“你不能把所有责任全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庄贤这么有能力,还不是一样被派来这里?虽然我不喜欢他的人品。他就是个败类!
而且郭搏雄也不一定会死的。他打仗的经验比我们都丰富,说不定能全身而退呢?”
刘戎大哭不止,“你骗三岁啊……我明明看见对面起码几百个人跟着他们进去了,以一敌十都杀不完呀……而且他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呜呜呜……”
刘戎哭到最后,已经有点神志不清,她紧紧抱住谢瑜的胳膊,声泪俱下地说:“要是你们当中有谁再出事,我也不想活了,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
谢瑜没办法,只得不断抚摸她的头发,安慰她道:“我跟你一样,我也不是成都人。我老家是洛阳的。”
刘戎哭到最后,有些累了,倒在谢瑜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人猛烈摇醒的。
一睁开眼睛,面前还是谢瑜,可他已经气喘吁吁,满脸是血。
“快起来,敌人找来了。”
刘戎几乎是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出洞外一看,外面已经打得不可开交,自己人和敌人纠缠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史隘乾很快跑到刘戎身边,对她讲:“庄贤和江英杰天没亮就不见了,估计已经先走了!”
“那两个狗东西!岂能靠得住?”
苟胜用长戟挡开一连串蜂拥而至的敌人,头也不回地对他们说,“不行,敌人太多了!老史,你和谢瑜带主公先走,洒家随后就来!”
“不行!!”刘戎顿时警觉起来,“要走一起走!凭什么你一个人留下?!”
苟胜回头对她憨厚一笑,“你们在这儿,洒家武器都施展不开,人多碍手碍脚的。主公不必为我担忧,洒家命硬着呢!刘二都没能打死洒家,何况这群虾兵蟹将?”
他们说话间,谢瑜帮刘戎和史隘乾挡了好几道攻击,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刘戎见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苟胜道:“主公,再拖下去,一个都活不了。洒家这条命是主公救回来的,现在就当还主公一个人情!你别再犹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