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副将,你这是做什么?”言候装的没事人儿似的,好像这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叹一声道,“大理寺也是奉命行事,别为难他们,让他们开棺。”
“侯爷,这可不行……”
秦沛单膝跪地,垂首道,“怎么说躺在棺材里的人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死后怎么能让大理寺的人在她尸身上动刀子?就算您应允,我们这些人也不能答应。”
那秦沛起身,转身看着满院子的将士们,高声道,“兄弟们,你们说,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
“这事情我们绝不答应……”
喊声不绝于耳。
穆言看向门外,听着这气势,心里头倒是震惊的很,言候对女人手段残忍,可是对手底下这些将士们倒是很好,不然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誓死为他效命。
言候干咳着看向三皇子,又看向大理寺少卿石原,“三殿下,石少卿,你们也瞧见了,实在不是我不愿意让你们开棺验尸,是我这帮手下,他们不愿意。”
三皇子倒是没有因此而恼怒,他一笑,侧身去看那些武士们,一个个身体精悍,如果上战场绝对一把好手,这些人如果效忠朝廷该多好,偏偏效忠的是言候。
言候这样满手鲜血的人,怎么配拥有这样的死士?
三皇子多少觉得有些可惜。
他看了一圈,高声道,“我知道诸位都是言候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也都理解诸位的心情,但先前有人向父皇上奏,说侯爷这位新夫人死的很蹊跷,并非好死,父皇身为一国之君,你们说,听到这样的事情,他能置之不理?自然要派大理寺来查个究竟,好还言候及其夫人一个公道。”
“三皇子,我们是大老粗,听不懂这些话。”
那秦沛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扬着下巴道,“我们只知道我们家夫人已经死了,今天是她入土为安的大日子,但你们却不肯让她入土为安,还想开棺验尸,在她身上割刀子,这种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叫我们侯爷面子往那放?倘若我们侯爷没了脸面,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我们这些粗人常年征战沙场,抛下妻小为百姓保平安,到头来却落个没脸出门的下场,您说,我们能答应吗?”
“就是……”
“秦副将说得对……”
“我们绝不能答应。”
底下一片附和之声。
言候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的穆言直冒火。
大理寺少卿石原忽然背着手站出来,扬眉对秦沛说道,“给死者一个公道这才能让她安息吧?秦副将以为开棺验尸就是对死者不敬?若开棺验尸真是对死者不敬,那那些冤死的人又该如何为他们昭雪?”
“这我管不着,我是个粗人,就是不能看自家主子受辱。”
秦沛一副随时要拼命的模样。
“主子受辱?”薛致远忽然咯地一声冷笑,问那秦沛,“秦副将口中的主子是谁?言侯爷?”他目光看向秦副将身后的一众武士,一字一句说道,“食俸禄就要为国效力,尽忠职守,要知道诸位吃的可是皇上拨下来的军饷,真要认主子,也该认皇上吧……”
秦沛额角的肌肉跳了跳。
言候哈哈笑了一声,道,“那是自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站在这里,皇上就是我们唯一的主子。”他扬声高喊,“秦副将,你们都退下,让大理寺的人开棺验尸吧。”
“侯爷……”
“退下……”
言候摆手。
那秦沛犹豫了一下,却也十分听话,当即往边上站了过去,抬手,“退下,先退下,相信大理寺的人自会秉公办事的。”
三皇子没说话,只是看向石原。
石原会意,当即下令,“即刻开棺验尸。”
仵作匆匆赶上去,也就一炷香的功夫,那仵作就擦着冷汗出来了。
穆言远远看着,那仵作的脸色蜡黄,出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言候一眼。
言候依旧站的身姿笔挺,一丝一毫都不恐惧的样子。
“怎么样?”
石原问那仵作。
众人瞬间将目光聚在仵作身上,就连一旁的郭老夫人和蔺老太太都朝着仵作看过去。
仵作佝偻着身子,伸手擦一擦额上的汗水,垂首回道,“大人,侯夫人她……侯夫人她……”
仵作明显一副不敢言的样子,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三皇子立刻走过去站定,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那仵作艰难咽下一口唾沫,这才拱手垂首说道,“侯夫人并非正常死亡,她死之前经历了……经历了拷打,凌虐……最重要的死因是……是……”
“是什么?”
言候忽然发声,声音虽然不高,但足以震慑那仵作。
仵作瞬间就不敢说话了。
石原脸色一沉,却也不怕言候,厉声道,“说,死因到底是什么。”
“是……”那仵作眼睑垂的更低,最终艰难的说了一句,“是行房的时候大出血,被人……被人塞了东西……”
这话一出,三皇子,石原,以及薛致远的脸都变了,满脸的愤怒。
穆言也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凉,她紧紧握住了拳头,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言候那畜生不如的东西凌迟。
怎么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虽然她知道言候变态,却不知道他变态到了这种程度。
一旁的郭老夫人和蔺老太太她们都吓傻了。
郭老夫人知道陆怡玉不是好死的,却不知道竟是这种死法,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相信,一张脸木木的,整个人动弹不得。
言候脸色也一阵阵发黑,却不发怒,只转眸看着那仵作,问他,“你确定这是死因?”
仵作瞬间冷汗连连。
他心里也清楚,这里是言候的地盘,现在言候的人已经将这里围起来了,他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就要看他说什么话。
他可以为了活命说假话,但他入行的时候祖师爷就说过,要为他经手的每一具尸体负责,因为尸体不会开口说话,但他却可以代替尸体说话。
那仵作也是纠结的很,废了好大的劲才重重点头,“是,我确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