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生担心张均把当初二人之间的赌约说出来,因此格外警惕。东陵医王的名头来之不易,要是被人知道他在医道上败于张均这样的年轻人之手,只怕名声毁于一旦,还会受到同行的嘲笑。
张均呵呵一笑,道:与你一样,都是给温太公瞧病来的。然后他和林振邦走了过来,就顾墨生对面坐下。
顾墨生一听说张均此来目的,心中一动,道:张均,这么多全国各地的名医在场,轮到你治病要等很长时间。我的排号比较靠前,不如你和我一起过去
张均看了对方一眼,淡淡道:好啊,我也想真正见识一下你东陵医王的医术。
东陵医王眼睛微眯,道:一会将有六名医生进去,不止我一人,要见识医术,机会多得是。
张均没再说话,和林振邦一起等待。
大约十来分钟,六名医生垂头丧气地从后面走出来,顾墨生等六个人立即站起,在一名中年男子的带领下走向内厅。
张均对林振邦点点头,二人也一起跟着往里面走。排在后面的一名医生心中不爽,大声道:留步
张均身子一顿,转身笑问:你在和我说话
当然是你那名医生气愤地站起来,大家都是给温太公查看病情的医生,你凭什么要夹塞过去
张均淡淡道:我可没夹塞,我与东陵医王顾墨生是一道的。
顾墨生此时却皱眉道:这位小兄弟,我似乎并不认识你。
张均没想到顾墨生会玩这等小把戏,他微微一愣,而后心中冷笑,对顾墨生道:徒儿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用这种办法阴你师父我。顾墨生既然要称华布衣为师祖,自然要称他一声师父。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呆了,这个年轻人是东陵医生的师父莫非在说疯话
顾墨生一听就以为张均要将打赌的事情说出,不过他知道张均现在无论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相信,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是他东陵医王的师父。
出乎意料的是,张均居然没提旧事,只是冷冷地道:你们一定以为,我这个人年轻轻轻,不可能会是东陵医王的师父。其实呢,东陵医王这个败类半路拜我为师。没想到他今天翻脸不认人。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这事居然是真的
顾墨生则冷笑,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却说是我师父我看,你是我徒孙还差不多
张均呵呵一笑,对众人道:大家看看,这种败类简直就是医界的耻辱,胆敢对师父说这样的话。
那之前让张均留步的人也没了怒气,只是打趣地问:你这个年轻人,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顾墨生的师父,你要是能证明,咱们杏林中人都为你作主。
张均看向那人,道:好,多谢这位兄台仗执言,要证据不难,我与顾墨生一同去为温太公瞧病,若我能把病治好而他不能,说明我的医术比他高明,我就是师父。
但众医听后心中不爽,心想病被你治了,我们还治个屁而且之前几十位名医都败退了,你一个年轻医生又怎么可能治得好丢人现眼还差不多
所以即使张均的话毫无逻辑可言,他们依旧掇撺道:这位小兄弟言之有理,我们赞同。顾先生,你就和他比上一比,他要是治不好病,就说明是恶意中伤于你,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他。
顾墨生心中一惊,没想到张均会这么应对。他对张均的医术到底如何,心里没数。上回的时候,商阳之子小龙的病那么难治,他都能手到擒来,难道这回也能治好
虽然心有担忧,可此时此刻,他也不能不接下,只能硬着头皮,嘲笑道:不自量力的东西,也不知是哪里跑来的,众医家都治不好的病,你能治好,难道大家都是酒囊饭袋不成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神色不善起来。正如顾墨生所说,大家都治不好,你凭什么可以治好不过他们虽然心里不爽,可这个时候还是得装出公正的样子。
张均呵呵一笑:大家都是医者,这次前来都是为了给温太公瞧病。看病救人凭的是本事,不是嘴皮。顾墨生,你这个孽徒要是担心败露,现在转身走还来得及。
人群中倒也有好事之人,立即说:是啊顾先生,你要是不答应他,大家还以为你真是他徒弟,这脸可丢大了。
顾墨生恨恨地向那人投去一眼,心想关你屁事。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他只能轻蔑地道:一个无名小卒而已,我有什么不敢
那人立即道:好不过还有件事情没说清楚。他似乎唯恐天下不乱,又继续道,如果万一人家把温太公的病治好,该当如何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视过来,不少人问:对啊,顾先生也得有个交待吧
顾墨生暗暗骂娘,脸上却是一股冷然之色:别说他治不好,就算治得好,也不能证明什么。
张均此时叹息一声,道:罢了收下如此孽障,我无话可说了。
看他似模似样的表情,众人忍俊不禁,同时暗暗纳闷,难道这家伙真的是顾墨生的师父吗这也未免太奇葩了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名皓首老者,看上去恐怕得有九十多岁年纪了,可是精神矍烁。他一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脸上都露出尊敬的表情。
叶老要说话了有人顿时双眼冒光,非常期待。
老者用平缓的语气道: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第一要务。你们这样争来斗去,什么时候能完就跟老夫一同进去吧。
张均看了老者一眼,只见对方慈眉善目,一身正气。他透视之下,就发现老者身后竟然有一圈白光,类似于佛门壁画里佛陀脑后的佛光。
且那白光之中,仿佛有亿万赞颂感激之声。
张均大惊,这种情况他只在华布衣身上见到过,这说明此老曾经活人无数,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二话之前,神情肃穆地以大礼参拜:神农门三十九代传人张均,见过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