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昭仪娘娘她身子不舒服,刚喝了药睡下了。”一个稍微机灵的太监跪着上前挪了两步,恭敬地道,其余的宫人则是不开口,只一个劲地趴在地上埋着脑袋,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埋进土里一般。
“身子不舒服?”夜澜烨冰冷的视线在众人面前扫过,然后望向他们身后的房门,今夜的一切,显然是有人想要将他引到这里来,至于顾雪颜有没有睡觉,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既然顾昭仪身子不舒服,那朕自然得要亲自去看看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给朕滚开!”夜澜烨一声冷喝作势就要往屋子里走去,宫人们不敢阻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接近房门眼眸之中露出绝望之色。
完了完了,他们主子的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们的脑袋,也得跟着丢了。
刚走至房门口,夜澜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女子的呻口今之声男子粗重的喘息之声,当即俊脸一沉,整张脸阴沉地滴得出水来。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背叛他,给他戴绿帽子。
“碰!”的一声,房门猛地被夜澜烨踹开,他冷眼看着床上痴缠在一起的两具白花花的身子,浑身散发出摄人的杀意。
“啊——”跟随着夜澜烨而来的太监总管下意识地尖叫出声,一手翘着兰花指,指着床上毫无知觉仍在卖力耕耘的男女,“这,这,这……”
抬眼悄悄瞥了一眼浑身散发出生冷杀气的夜澜烨,太监总管当即便转过身去捂住嘴巴,完蛋了,皇上要发飙了。
“来人,将这对狗男女给朕分开!”夜澜烨咬牙切齿,一张脸臭到了极致。
他虽然现下一心念着慕羽歌,对顾雪颜少了几分感情,却也绝不容忍自己的女人躺在别人的身下承欢。
现在眼睁睁地看着顾雪颜在他面前与另外一个男子,不,还是一个乞丐做出这等事,他就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直冲脑门。
此刻的两人,犹自顾自地沉浸在**之中,全然没有注意他们已然被人发现,还当着夜澜烨的面做出这等事,直到有侍卫上前,将两人的身子强行分开,顾雪颜这才稍稍醒悟了些,抬起美眸这么一看,就正对上夜澜烨那双饱含杀意的眸子,再看看自己如今的情况,当下吓得花容失色。
这……这是什么情况?
她……她怎么会,怎么会和一个臭乞丐,做出……做出这等事?
“贱女人!”夜澜烨冰冷的话语自薄唇之中轻吐而出,若以往的他对她还有一分怜惜的话,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愤怒与杀意,他恨不得冲上去,给面前的女人一剑。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啊!”顾雪颜俏脸一白,伸手扯过地上散乱的衣物,慌乱往自己身上一套,勉强遮住身上外泄的风光,哭喊着朝着夜澜烨的方向爬去。
“皇上,臣妾是被人下了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顾雪颜哭天抢地,她只记得,自己的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红衣女子,她还来不及喊人,就失去了知觉,醒来之时,却发现夜澜烨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和一个乞丐做那等事……
“滚,朕嫌你脏!”夜澜烨瞥了一眼远处被侍卫扣押住的乞丐,再看看她一副凌乱的模样,没有思考,抬脚就将顾雪颜爬过来的身子踢了出去。
“来人,将这个贱女人和那个乞丐拖下去,明日一早,处死!”
要不是他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许蹊跷,他此刻定然已经杀了这个蠢女人,然而此刻,这昭仪宫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的脸,可是全让这个女人给丢尽了,他自然还是饶她不得。
滚,朕嫌你脏!
明日一早,处死!
短短地几个字,却是让得顾雪颜骤然绝望,一双美目绝望地望了望他,却突然之间冷笑出声,聪明如夜澜烨,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蹊跷?他带着人进来了,她和那个乞丐却是一儿反应都没有,还有,他怎么不想想,她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偷人,更何况还是与一个臭乞丐?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他明明知道,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搞鬼,他却是问都不问一句,就这般无情地判了自己死刑?
他……就真的这般无情?
“哈哈!”顾雪颜突然之间疯狂地笑了起来,那一张苍白中却犹带着几分红潮的脸蛋上闪现一丝绝望与死寂,凌乱的发丝垂下,她却自顾自地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任由侍卫将她拖了出去。
这样的结局,她早该猜到的,不是吗?她早就知道,夜澜烨是个冷漠无情之人,在夜澜烨登基那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慕羽歌刁难,却是无动于衷,那个时候,她就该明白的,那个时候,她就该醒悟过来的,不该,不该继续这么痴傻下去。
这结局,或许是早就注定了的吧……
相对于顾雪颜的心如死灰,夜澜烨至始至终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被人拖下去,听着她疯狂而绝望地笑声,却是厌恶地皱了皱眉。
“来人,将昭仪宫给朕封了。”这里,他嫌它脏!
待夜澜烨走后,一旁黑暗的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个瘦削的人影一袭白衣,三千青丝飞洒,在夜色中也难掩一身风华。
她冷眼望了望被封条封起来的宫殿,红唇微勾,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一早,轩子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未央宫,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他脸色骤然一变,快步下床,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一袭白衣的慕羽歌。
“玉儿——”轩子复杂地望了她一眼,却不知该如何问出口,昨日,她和夜澜烨……
“放心,我没事。”慕羽歌清冷地声音响起,她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昨日夜澜烨若是真碰了她,她非得让他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太监皇帝不可。
“你……”轩子半信半疑,他和她都中了媚药,若是没有解药,便只能与人交合方可解决问题,而昨日见她那般痛苦,宁死也不愿失了清白的模样,显然是没有解药的,若是没有……这毒,又是怎么解的呢?
“你我都中了媚毒,你不也是好好地站在这儿的吗?”瞧,他都没事,她又怎么会有事?
言外之意,她是真的找到了解药,解了她和他身上的毒,要不然他也早该被媚毒攻心而死了。
“那便好。”轩子松了一口气,她没事,没事便好,心神稍稍放松,却陡然又想起昨日他对她做的那些事,虽然他是被媚毒迷了心智,但他仍然不能原谅自己,仍然不知如何面对她。
“玉儿,昨日我——”
“姐,不好了。”青柠慌乱的声音自外边传来,让得慕羽歌稍稍皱了皱眉头,还不待轩子完,就转过身看着一路跑过来的青柠,冷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我哥他不见了。”青柠一脸焦急。
不见了?什么意思?
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消失就消失了吗?青奕有武功,虽不是尖,但自保不是问题,青柠倒是不担心他的安全,只是想到前几日他奇怪的反应,心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才跑来跟慕羽歌。
“你清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见她这副焦急的模样,慕羽歌凝重地问道。
“前些日子,我哥一直都有些奇怪,行踪飘忽不定的,好像在忙些什么事,昨天夜里,他突然来我房里看我,是让我以后照顾好姐你,然后又交代了一些事,当时我有些困了,也就没在意他的语气,今日一早起来,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房间里也少了两套换洗的衣物。”
行踪飘忽不定?
慕羽歌低头沉思,蓦地想起青奕和国师大人之间的事,心底一突,吩咐青柠留下来照顾好肩膀受了伤的轩子,自己一人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国师府,慕羽歌独自站在院子里,不由得有些失望,她原本就是要来找国师大人来商量关于兽潮之事,百万野兽同时攻城,澜夜国是断断承受不住这般沉重的打击的,并非人力所能阻挡,所以,她想通过国师大人的阵法来阻挡兽潮。
但不想,这等关键时刻,这妖孽,居然不在,她隐隐有种直觉,青奕和国师大人之间,一定有关系,而且青奕的突然离开,定然是和这妖孽有关,否则,又岂会那般凑巧,在青奕突然离开的时候,国师大人那厮也不见了?
不过……
慕羽歌隐隐有些头疼,这妖孽不消失晚不消失,却偏偏在这关键时候跟她玩失踪,原本来指望着他的阵法能稍微阻挡下百万兽潮,此刻,这妖孽突然失踪,这事,可就棘手了。
若是没有阵法阻挡,这落日森林的百万兽潮一旦进攻,澜夜国,必然无法阻挡,到时候,怕就是整个澜夜国的危机了。
慕羽歌不知道,她心底烦恼着突然消失的妖孽,此刻却正带着青奕黑衣两人,站在了离落日森林最近的一座城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