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几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晟王走进他面前,才看到她此刻多么狼狈,脸上好几个黑点,衣服上也是,不由自主伸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污渍。
晟王这才发现她身后那碗面,他不想问,因为他若问了,答案一定不是他想听到,她一定会撒谎说不是为他做的。他的薄唇微微勾起,动作很轻,没有掠夺之意,只是轻轻抱住她。
“吃早餐了吗?”安琪淡淡道,似乎还有些忐忑,因为她担心那碗面做的不好吃。
“没有!”晟王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这碗面就便宜你了。”安琪淡淡道,却显然底气不足。
晟王低下头,在安琪的红唇上轻轻一吻,只是蜻蜓点水,一点而过,温柔看着安琪,说道:“谢娘子赏赐!为夫必须感恩戴德,消灭殆尽。”
安琪轻笑,眼里泛起一层雾气,他对她,就是如此百般宠溺。包容她的缺点,可是她却这般恃宠而骄,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娇宠。她笑道:“对不起!”
晟王微微蹙眉,他对她就是这般宠溺,他愿意为她而伤,为她而痛,这是他给她的权利,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才能让他如此,在她耳边轻声道:“为夫给予娘子一切特权,吃面!”
他拿着碗面出去,在院外的石桌前坐下,他一向如此随意、洒脱,安琪坐在他身边,期待地看着他的神情。这面的看相还过得去,就不知道这个味道如何?
他吃了一口后,突然一阵,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安琪。
“好吃吗?”安琪的身子微微探向前方,有些激动,问道。
晟王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似乎很痛苦,再吃了一口,就是不开口。
“有那么难吃?”安琪微微蹙眉,不太相信,喃喃自语道:“不至于那么差啊?”
她抢过筷子,吃了一口,完了,没放盐!好吧,她忘记了。
“娘子!”晟王突然按住她欲起身进厨房的动作,声音很轻柔,淡淡道:“这个,比什么都好吃。”
安琪的心一疼,眼帘微微垂下,伸手抱住他的腰,依偎在他肩上,淡淡道:“对不起,我以后会天天给你做,可好?”
“为夫不缺厨娘,不过娘子做的面,是我此生吃过最美味的东西。”晟王温声道,继续吃着,他眼里那一层淡淡的雾,全是幸福的光彩。
安琪看着一碗面很快见了底,脸上浮现出一个幸福的笑容,这十年,她都没有下过厨,因为她确实不会,不像现代,有煤气,不需要自己烧火,她也有些分不清这厨房的摆设,只是为了做一碗面,厨房就被她弄得面目全非,大家都以为她疯了。她的思绪又回到现代,突然感觉好遥远。
“娘子?”晟王看到她的眼眸似乎又在看那很遥远的时空,轻声唤她,那么温柔,他心思入微,岂会没有察觉到安琪的思绪?
安琪回过神,温柔笑了笑,再次将脑袋轻轻放靠在他肩上。
“晟。”
“嗯?”
“我爱你!”
“……”晟王有些欣喜若狂,因为安琪很少说这三个字,少之又少。
安琪闭上眼睛,对他的依赖,对他的依恋,接受他为她做的一切,回报他一颗诚挚的心,绝对的爱。
远处那一抹月牙白的男子,早已将这一幕收进眼底,嘴角浮现一抹苦笑,那份依恋和温暖,永远都不会属于他,他明白,可是依然抵不过内心那强烈的想法,居然静静地,远远地,将她的幸福看在眼底。
妍妍醒来,拿着玉佩消失,青莲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玄墨依旧躺在床上,白皙的容颜恢复了几分血色。
“我不要做你的干女儿!”妍妍怒道,眼里还带着伤心的泪。
玄墨不语,微微挥手。
啸阳立马到妍妍面前,冷声道:“郡主,王爷重伤在身,需要好好休息,你,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王爷休息。”
“玉佩现在在我手上,长大了,我就要嫁给……”妍妍举起玉佩,想要证明那是玄墨的定情信物。突然手中的玉佩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摧毁,小手只拿了一小块零碎的玉,残缺不全。
啸阳大惊,看到玄墨收回手,吐了一口鲜血,吃疼冷哼一声。
冥王刚回来见到玄墨居然不顾生命之忧,摧毁了他一直喜爱的那块玉,他曾经视若珍宝。他知道,玄墨这么做,必然有他的深意,可是,这个深意对于玄墨而言,付出的,实在太大,那图腾是玄家百年相传的图腾,那块玉,是安琪亲手所刻,这块玉的意义,对于玄墨而已,是多么的重要。
冥王冲进了运功为玄墨疗伤,他不明白为什么玄墨要这么做,但是他猜到一二。妍妍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碎块,蹬了下来,伤心的泪珠一滴滴滚落,却将那些细小的颗粒一颗颗捡起来,放在手绢上,啸阳看到玄墨居然不惜性命,使出内力,他原本该生妍妍的气,可是这一刻,他再也生不起气。看着妍妍的小身子在拿着地上的碎片,似乎捡的不是碎片,而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心,不被理解,不被接受的心。
玄墨的眼眸微微睁开,看着地上的小人,眼里全是抱歉,他给不了她未来,就不能让她,有一丝丝希望,哪怕一丝,他都要亲手摧毁,哪怕这么做,对他而言多么艰难,他都必须这么做,因为他就是他,玄墨。绝对不会玷污对安琪有过的情,绝对不会污染如今和安琪的这份友谊,绝对不会跨越这样的关系,要和曾经爱过的人的女儿,长相厮守。这样,对他是一种亵渎,也是对妍妍的一种亵渎。妍妍长大后,一定会忘记的,一定。她有她的路,她该走的路,不应该需要他陪伴。他也会去寻找,他自己的路。他会在心里将她拉进女儿的位置,但是,那个妻子的位置,永远都不可能是她,也不可以是她。
冥王这一刻终于明白,玄墨为什么要毁掉那块玉?微微垂下眼眸,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小身影。
妍妍将手绢包好,依然哭泣,她哭得很绝望,回到自己的寝殿,在桌上拼命想要修复,可是却永远都无法修复,确实如米粒的颗粒,让她无从下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