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的眼睛还是有些睁不开。
客栈这边,胖子的晋升到达最关键的地步。
胖子浑身散发着金光。
这种金光乃是功法“金刚不坏”才能够凝聚出来的光芒。
与太一观道长的金色光芒不同,胖子的金色光芒充满的力量,充满狂暴的气息。
道长在旁护法,甚至能够感受到胖子心中有一头猛兽正在不断咆哮。
道长喃喃自语:“每一个人心中都应该拥有一头猛兽,这头猛兽或许沉睡多年,或许正在进入沉睡,但是一旦成功将猛兽唤醒,将会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贫道现在能够感受到王兄弟体内的猛兽正在苏醒,随着时间的迁移,王兄弟体内的猛兽一点一点的释放出自己的能量。”
王成听不见道长的呢喃,更是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一切。
王成只知道自己陷入一个非常奇异的状态。
身体似乎是让什么东西禁锢住,起初,那禁锢非常的厚实,厚实到让王成无法喘息,王成身在其中,犹如一个身体都被束缚住的无助人儿。
无论王成如何挣扎,王成都无法挣脱这种禁锢的束缚。
直到后来王成几近要放弃时,他发现禁锢便得薄了。
薄如蝉翼,吹可弹破。
王成下意识憋足力气,打算一鼓作气,将这薄如蝉翼的禁锢打破,可是无论他怎么发挥力量,都无法对这禁锢造成一丝一毫的损害。
反而是他自己感到无比无比的难受。
这种感觉难以言明,难以诉说。
道长看向胖子,胖子的额头上冒出汗水,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纠结,五官全部挤在一起,显得非常难看。
原本胖子的五官便因为肥胖,而不立体,现在看起来更是难看。
道长思索道:“王兄弟现在应该是陷入瓶颈,只可惜这道瓶颈,贫道并不能帮他打破,若是贫道帮他打破,那么他的境界便会变得虚浮,只有自己出手,将瓶颈打破,才能够获得一流境界真正的知识。”
道长一边说,目光一边瞄向外边。
外边乌云、雷电密布,狂风骤起。
巨大的刀型虚影,卷动风云,消磨雷霆。
道长微微摇摇头:“宗师境界的高手武功高强,内力源源不断,可却也不是这么用的,再这样下去,恐怕两个人都会受到内伤。”
道长可不管胜负,道长眼里只有性命。
不过据说掌镜司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名施展巨大刀型虚影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候,二人交战,已经将身边许多东西都摧毁。
街道两边的围墙、民屋倒塌。
地面上的青石板路,留下深深的刀痕,刀痕纵横交错,将青石板路面画了个花里胡哨的妆容。
天际,那巨大刀型虚影不断的撕开乌云与雷霆,只是刚一撕开,却又让乌云与雷霆缠绕着。
彼此纠缠不清,难分高下。
道长微微颔首,看来二人的拼斗,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得出结果了。
身为宗师境界的高手,大战三百回合都未必能够分出胜负。
而今,二位不仅仅是宗师境界的高手,还是宗师境界当中的翘楚存在,这便意味着二人的交手会更加的久。
道长不再关注二人,坐在胖子身边,开始缓缓唱起歌来。
歌词乃是根据太一观的清心咒改编而来。
至于音律,则是江湖上普通的调子。
以唱歌的方式,将清心咒唱出,显得更加的轻松写意,更是能让人感到一种清净舒适的心情。
毕竟清心咒,主要的功效便是清净舒心。
太一观道长的清心咒不断的响起,整个客栈当中,都能够听得见。
只可惜现在客栈并没有人在。
所有人都在参观天空上,两名宗师高手的交手。
二位你来我往,刀意纷纷施展,席卷整个场面。
许多在当场观看的那楼县百姓,纷纷咋舌不已,感到惊讶。
平常能够过来那楼县歇脚的武者,最高也不过是一流境界罢了。
一流境界哪里会这种妖法。
宗师高手难道会飞不成?
许多百姓甚至都将陈裳与独臂刀王当做是骗子,他们两个人通过这种方式,赚取足够多的钱财,让自己变得衣食无忧。
江湖上的骗子多了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骗子来到那楼县。
不过现在百姓们暂时都没有打断陈裳以及独臂刀王的装腔作势。
只要时间一长,陈裳与独臂刀王的装腔作势定然会露出破绽,而后土崩瓦解。
百姓们对于江湖骗子的伎俩已经尝试的够多,心中笃定陈裳与独臂刀王乃是演戏。
只不过,掌镜司那些武者、无极圣教那些魔头,现在都配合对方配合得非常好。
只要陈裳与独臂刀王露出狂暴的气势,那些武者都装作顶不住的模样,借此表示陈裳与独臂刀王的确是宗师高手。
可惜,想法终究只是想法,并不会成为事实。
一干百姓们在经历了一场特大伤害时,最后信了陈裳与独臂刀王的言语。
毕竟这些百姓从小活到大,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一幕。
天际的那柄巨大刀型虚影,居然狠狠地横砍而出。
若是这一击砍得实了,定要让独臂刀王的生命就此走向终结。
这一击,砍向独臂刀王的腰腹。
每一个人的腰腹强度,所能够施展出来的力量都不是一样的。
但是,若是缺少腰腹力量,生活当中的日子,一定会非常非常的难熬。
不,不用熬!
这一击,不仅仅想要让独臂刀王的腰腹都断开,更想让他从此死去!
独臂刀王一死,无极圣教当中的宗师高手数量锐减,这个时候乘胜追击,定能够将无极圣教当中另二位宗师高手杀死。
到时候外敌全部驱尽、驱散便可以胜利。
到时候掌镜司再次捍卫自己的地位,成为武林至尊,笑傲江湖,纵横天下。
陈裳的心思,在场的众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只可惜百姓们暂时看不懂。
百姓们只知道那巨大的刀型虚影,竟硬生生将他们的房屋都削断!
从房屋中间开始,巨大的刀型虚影,恶狠狠的将两三座民屋都削断。
缺失顶梁柱的房顶掉落下来,将房屋内所有的东西都砸坏。
房屋内,扬起阵阵烟尘。
这并不是抽烟,更不是什么做饭时升起来的烟雾,而是房屋内的灰尘。
“咳咳咳。”
宋终开始稍稍咳嗽。
那浓郁的烟雾,居然洋溢在半空当中。
两位天王施展出来的屏障,对进攻而来的攻势、杀意、剑意、刀意才有用,一切没有杀伤力的都无法将平展破坏。
可是,那烟雾却并不是进攻而来的攻势。
这烟雾穿越过屏障,漂浮在众人面前。
众人只要多呼吸几口,便觉得喉咙发干,沙哑。
北地枪王常生说道:“他们两个不应该在这里动手,在这里动手,将那楼县的百姓都惊动,说不定现在就有百姓状告掌镜司暴力执法了呢。”
幻夜琴王姬如夜说道:“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两位天王面面相觑,虽然两个人的武功非常高强,但是秉持着藏拙的想法,两位天王决定只有等到该出手的时候,才会出手。
当即,机会便来了。
几名气势汹汹的那楼县百姓从角落里跑出来。
这些百姓身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他们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个完好无缺的地方,正是衣衫褴褛,饱受欺凌的模样。
几名百姓高高走出来,白虎堂的单雄云当即凑上前,为几名百姓赔笑。
单雄云非常会来事,现在无极圣教当中出现什么矛盾,基本上都是单雄云来协调。
毕竟单雄云在无极圣教高中混迹多年,已经熟知无极圣教的做事风格,并且能够独当一面,更是拥有自己的权利,哪怕是北地枪王在此,也可以不用请示北地枪王,从而做许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单雄云笑着拦着几名百姓,开始与几名百姓交谈起来,大致是在说该赔偿多少钱的事情。
天际之上,陈裳与独臂刀王都已经知晓了对方的棘手之处。
尤其是陈裳,陈裳每一次都听独臂刀王说最后一刀,结果那么久过去了,独臂刀王已经施展出许多刀,根本不是所谓的最后一刀。
独臂刀王心中也在诧异,他分明在诓骗陈裳,可是陈裳就是不上套。
………………
………………
客栈里。
随着道长的清心咒不断的回响在空旷的客栈当中,胖子纠结到一起的五官缓缓的放松,将脸上那种压力都释放开来。
胖子感到安稳、安逸、宁静。
在现在这种状态下,没有练武、没有掌镜司、没有无极圣教,有的只是放松,非常非常的放松。
胖子觉得自己一辈子以来都无法做到那么放松。
在江湖当中行走,武者是不能够放松自己的警惕性的,一旦警惕性松懈下来,将会容易受到其他江湖高手的谋害。
例如前阵子就有武者前来那楼县置办些布匹,可是那楼县所有人都想象不到,那名前来置办布匹的人,居然惨死在那楼县的街头。
那名武者便是放松自己身上的警惕。
那名武者想必连杀死他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因此,状态放松下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种事情要么不爆发,要么发生了,便能够轻松将一名武者都杀死。
自从胖子跟宋终以来整整三年,没有一天不是紧绷着神经睡觉的。
只有今日,胖子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放松。
当胖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候,胖子感受到前方的屏障变得更薄。
胖子越来越开心。
只要突破那道屏障,胖子觉得自己的实力,将会大幅度的提升。
道长已经察觉到胖子身上的异样,不过暂时没有惊扰到胖子。
忽然间,胖子身上的金光更加的强盛起来。
没多久,金光将整个客栈都照亮。
哪怕这是在白天,金光的耀眼,依旧能够让人感到蛋疼。
今日,观看两名宗师高手相杀,却没有想到,这两名宗师高手释放出来的力量,竟然如此扎眼。
现如今,胖子突破,也掀起一道可怕的金色光芒。
无论是那一道光芒,道长都有些高兴不起来。
现在的胖子看似距离突破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只有过来人才知道,这一步之遥想要跨过去,有多么的难。
道长继续念叨自己的清心咒。
清心咒能够让人陷入安静的环境当中,只有陷入安静的幻境里,才能够睡一个好觉。
无论是胖子选择睡觉,还是选择突破,对于道长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毕竟这道清心咒,乃是道长特地念给胖子的。
忽然间,胖子的四肢动弹一下。
道长只觉得自己看错,忽然静下心来,查看胖子的状态。
没多久,胖子的四肢再次动弹一下,并且开始微微发抖。
道长眉头皱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这个时候,胖子怒喊一声,突兀的睁开眼睛。
胖子两眼当中,闪烁过一丝金色光芒。
那金色光芒出现在胖子的眼睛当中,一闪即逝,消失的非常快。
不过这道金色光芒却依旧是让道长捕捉到。
道长欣喜道:“恭喜王兄弟成功突破至一流境界,从此以后便是一名了不起的高手,行走江湖记得多多用自己正义的双手,解决世间那些不公不平不义的事情。”
胖子连连点头:“圣教的宗旨本就是这个,圣教的任务,更是为了江湖上的恶事所存在,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用自己的双拳去做坏事,而是用来做好事。虽然成为一流高手,但内心的信念却不会改变。”
道长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可是胖子却让门外的景象吸引到。
胖子目瞪口呆,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胖子问道:“道长,我现在是在做梦吗?我怎么感觉这一切看起来都不是很真实?”
道长摇摇头,又点点头。
“有时候真实以及幻象,就在一瞬之间,这一瞬之间,你觉得它是真实,那它便是真实,你觉得它是幻象,那它便是幻象。”
“太深奥了,我听不懂,不过可以肯定的事情是,他们的打斗进行到最可怕的阶段,他们似乎要拼命了!”
“其实他们拼命已经很久了。”
“莫非是从我昏迷的那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