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送葬的队伍前面捧着的遗像照片上是另一个女孩的面容, 孟湘禾认出来,就是梦里那个叫做梦梦的姑娘,遗像选的照片则更加的诡异, 梦梦浑身被粗麻绳绑着, 衣衫褴褛, 露出的皮肤上青青紫紫,原本灵动的大眼睛已经满是木然。
这张遗像, 仿佛记录的就是梦梦生前的最后影像一般。
对于梦里那个叫做小冉的姑娘,孟湘禾已经不报希望对方可以逃得出去了。
她有预感,一切都要等第三场也就是最后一场婚礼, 这里的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最后一场婚礼的当天白天, 孟湘禾又围着村子走了好几圈, 举行过婚礼和葬礼的两户人家院子里还是杯盘狼藉的萧索样子, 但是孟湘禾走进其中一户的正屋却发现, 墙上贴着的红彤彤喜字下面的供桌上多了一张合照, 里面是面无表情的一对男女, 按理说应该是结婚照的照片看上去却像是小夫妻的遗照, 里面的女孩赫然就是梦梦,男人则是陌生的。
孟湘禾特意去看了另外一户人家,果然, 正屋也多了一张合照, 不过这一张确是慧慧。
之后孟湘禾就走进了第三户贴着喜字的人家,她坐在院子里一处酒席桌边,静静地等着第三场婚礼的举行。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之后, 整个村子好像突然活了起来,孟湘禾眼睁睁的看着凭空出现了很多忙忙碌碌的村民,嘈杂的人声仿佛之前那种诡异的静谧都是虚幻的一样,。孟湘禾突兀的坐在桌子边,这些村民却好像看不到她。
“恭喜恭喜啊,赵大婶,儿子终于结婚啦,新娘子还那么漂亮!”
“谢谢谢谢!”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赵大婶一边招呼客人一边跟身边的一个妇人道“去看看锅里炖的鸡好了没,老二今天大喜的日子,别老丧着一张脸!”
“知道了妈。”
看着妇人走远,一个村民走到赵大婶身边“你家老大媳妇都生了两个丫头了吧?这肚子,真是不争气。”
赵大婶一听也直叹气“就是的,本来这个还算听话我还挺满意的,可是就是生不出男娃娃,真是……”
“要是跟慧慧似的女娃也挺好,还是个大学生呢!”
“大学生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要嫁人!”
说着,那个村民凑近了压低声音问“一起的那个男的呢?咋处理了?”
赵大婶一撇嘴“还能咋处理,总之不能放出去,让二壮他们不知道弄哪去了。”
很快的,唢呐声就响了起来,赵大婶忙道“不跟你瞎扯了,新娘子来了,你随意坐啊!”
等赵大婶走了,这个村民也嘟嘟囔囔的坐下来“狗屎运,凭啥就让他家的儿子娶了,好不容易弄来个大学生……”
花轿到了院子门口,一个男人从花轿上面拽下来一个被绑着手盖着盖头的新娘子,村民却好像都没有看到不断挣扎的新娘子,只是一个劲儿的恭喜男人。
“二毛终于也成亲了,祝你早生贵子啊!”
“哈哈哈,二毛你这个媳妇长得可俊,以后孩子肯定也是个大学生!”
一院子的人热热闹闹的,赵大婶连忙道“快点二毛,把你媳妇送屋里去,然后出来招待大伙。”
“好嘞妈!”
二毛是个黝黑的壮士男人,憨憨的笑着应了,孟湘禾认出来,这就是梦梦和小冉逃跑的时候拦住他们的那个男人,看样子为了“奖励”他,村子里把其中一个姑娘送给他了。
小冉被送进了新房里,还是捆的严严实实的,不过嘴里塞着的布却被拿出来了,小冉已经哭得眼睛红肿,能说话的时候就沙哑着声音求“放了我吧,我家有钱,可以给你好多好多钱……你放我走吧……”
“媳妇,”二毛看着小冉白皙娇嫩的脸舔了舔嘴唇“你真好看。”
小冉被看的一个哆嗦“你……你……我不要嫁给你……”
“你已经是俺媳妇了,”二毛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小冉的脸蛋,感觉到那种触感之后呼吸都粗重了,他看了看外面,还是有点忍不住,走过去把门拴上了。
小冉惊恐的缩着身体“你要干什么?!”
“一会儿再出去也赶趟……媳妇……我真喜欢你……”
“你走开!走开!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屋子里响起,还有什么闷闷的声音,赵大婶也听到了,啐了一口“死小子,这么猴急。”
“哎哟这还不好,等着抱孙子吧!”
一伙人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与她们的闲来无事说说笑笑不同,几个年轻的媳妇则是非常沉默的,一直在忙着做饭刷完搬柴火,就算听到小冉的尖叫声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仿佛已经麻木了。
这个时候赵大婶的大儿子也走了过来,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不甘心的阴着脸,正好看见自己的妻子正在那舀水,上去就是劈头盖脸的几巴掌。
“干活这么磨磨蹭蹭的!要你有什么用!”
女人捂着脸没有反抗也没有做声,任由对方发泄完。
等到二毛出来的时候,屋子里连女孩子哭泣的声音也没有了,二毛对自己的大嫂道“大嫂,你帮我给她收拾收拾吧,我这手脚笨,也弄不好。”
女人点点头,打了点热水进屋去了。
外面的人继续热闹的吃着酒席,刚刚的惨叫几乎都算不上一个插曲。
这些年来,他们听过的惨叫太多了。
“喝!都多喝点!咱们村子好久没有这么多的喜事一起了!”
“对对对!大家都喝啊!”
村子里的男人们吆喝着,很快就都喝的醉醺醺,宴席人渐渐散去,赵大婶对大儿媳道“把院子收拾干净,我们先去睡了。”
两个儿子都喝的不少,一个已经醉倒在屋子里,另一个也东倒西歪的,看着自己婆婆把人扶回里屋,女人低着头慢慢的收拾着,把碗一个一个慢吞吞的摞起来,拖延着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隐隐的打呼噜的声音。
这个时间,她的丈夫,小叔子,婆婆,都睡着了。
女人僵硬的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走到柴房,把白天磨得锋利的砍刀拿在了手里,她看着刀刃上闪烁着的寒光,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欣喜的,愉悦的笑容。
她紧紧地握着砍刀,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真正的大杀四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