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咎犯便领着白恒和展毅搬进替他们买好的宅子去。两座宅子离赵衰的府上很近,虽然没有赵衰的宅子大,但装潢典雅,而且下人、丫环、车夫什么都有,看来咎犯为这宅子也颇花了一番心思。
百里奚和白恒最熟,于是也就搬到了白恒府上。而展毅进入他的宅子看了看后,感觉一个人住在里面实在很不习惯,于是便坚持要到白恒那里和他同住。众人也拿他没有办法。等他们安顿好以后,咎犯又在百花楼摆了一桌酒菜庆贺白恒和展毅入住新居。
酒席过后,邹子华便辞别了众人回宫去了。刚到自己的寝宫,就见杜原款在门口站着,而春桃和夏荷二女也焦头烂额地站在门口。二女一见邹子华回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过来迎着,道:“哎呀,二公子你可回来了!”
邹子华奇怪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呀?”
夏荷道:“杜大夫要见你,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我们让他先回去,可杜大夫不等到你他绝不回去。”
邹子华吓了一跳,心道:“不会是因为今天朝上的事,他余怒未消又来找我算账吧!”
他正想着,就见杜原款迎了过来,对邹子华一拱手,躬身施了个大礼道:“老臣是特地来向二公子请罪的!唉,都怪老臣一时糊涂,今天在朝上不明就里,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二公子无礼。”
邹子华这才明白杜原款的来意,敢情他是来向自己道歉的啊。他赶忙道:“些许事,杜大夫何必放在心上!杜大夫在我这里等了那么久,想必还没吃饭吧,现在早已过了午时,杜大夫还是赶快回去吃饭吧!”
杜原款轻轻摆了摆手道:“老臣早就该想到二公子仁义过人,又怎会眼看晋国遭难呢。二公子当时的举动必定另有用意,可老臣居然还当场对二公子无礼,老臣真是惭愧啊!惭愧!老臣今天如此糊涂,如果不能求得二公子的谅解,老臣又如何吃得下饭呀!”
邹子华见这杜原款性格率直,勇于认错,心中倒也非常喜欢。忙笑着安慰道:“杜大夫不用如此自责,今天要是杜大夫瞧破了我的用意,那荀息老奸巨猾岂不是也能瞧破,那我又怎么能引他上当呢!再了,杜大夫也是一心为了我们晋国呀!”
杜原款见邹子华如此宽宏,心下感激,一拱手,激动地道:“二公子大仁大义,老臣佩服!”
邹子华忙又道:“好了,杜大夫,你赶紧回府去吧,你这么久都没有回去,夫人恐怕在家里都等的有些心急了。”杜原款这才告辞走了。
邹子华回到房间,刚打算躺下休息一会儿,哪知道这个时候夷吾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喘着气道:“二哥你可回来了,我来找你好几次了。”
邹子华看了看夷吾,微笑着问道:“三弟,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事没事吗?”
夷吾看了看站在屋里的春桃和夏荷,没有话。
邹子华会意,笑着对春桃和夏荷道:“你们先出去吧。”
春桃和夏荷告了退,走出了房间。待二女出了房间,夷吾就急着问道:“二哥,你今天对君父,东关嬖五雇刺客行刺楚王妄图嫁祸于你。这是真的吗?”
邹子华听了,心下合计:夷吾多半和五谷教有些瓜葛,不如自己把真相告诉夷吾,夷吾如果知道五谷教跟骊姬有牵连,夷吾应该会对五谷教产生警戒,也就不会再受他们利用,也好跟我一起对付骊姬。
想到此,邹子华便道:“那些刺客行刺楚王妄图嫁祸于我这事倒是有的,至于是不是东关嬖五指使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楚王审问出那些刺客是什么五谷教的,而且他们还是从骊戎出来的,他们本来是奉命到绛城的,中途接到命令,让他们到郢都去行刺楚王,嫁祸于我。”
夷吾听得浑身直冒冷汗,待听到邹子华到五谷教的刺客是来自骊戎时,更是神色大变。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想得到五谷教来自骊戎,那必然跟骊姬有关系。想当初自己还以为可以依靠五谷教帮自己除掉申生和重耳后,就可以成为世子了。现在想起来,当初如果干川和马流真杀了重耳,再嫁祸给申生,等晋献公杀了申生之后,骊姬肯定就会找机会揭穿真相。晋献公要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必定要杀了自己。自己和申生、重耳三个都死了,那奚齐也就顺理成章的是世子了。想到骊姬这个一箭三雕的毒计,夷吾不由吓得浑身发颤。
邹子华看着夷吾的模样,知道他已经害怕了。于是又软硬兼施地对夷吾道:“你以前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明白。”
俗话做贼心虚,夷吾一听邹子华这话,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是自己派干川和马流伏击他的。吓得他扑通就给邹子华跪下了,痛哭流涕地哀求道:“二哥,上次的事都是我一时糊涂,上了五谷教的当才会派干川和马流伏击你,好在现在你和大哥都安然无恙,我求你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君父!”
邹子华肚里暗笑,他忍住笑,声色俱厉地道:“我若要告诉君父的话早就了,我就是念着我们是兄弟才没有这么做。你以后最好老实一,这次我可以放过你,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夷吾听了,是感激涕零,赶忙道:“二哥但请放心,你的大恩我铭记在心,我以后绝不会再那么糊涂了!我发誓,以后我若敢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叫我不得好死!”
邹子华看他吓得那个样子,就算他心术不正,但是权衡利弊,以后也应该老实了。于是淡淡道:“好了,你起来吧!”
夷吾从地上爬起来,又了很多感激和奉承的话,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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