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姬听了,也不话,就见她忽然昂起头,仰望着屋,双手抱拳赌咒道:“皇天在上,如果我有加害夫君之心就让我死在乱刃之下!”
赌咒在邹子华看来不过是骗孩子的把戏罢了,所以他看着骊姬在那里赌咒发誓肚里暗暗好笑,心中暗道:“骊姬啊骊姬,你现在没辙了居然把骗孩的伎俩都拿出来了!”
哪知道申生和夷吾听了骊姬的话,都是浑身一震。收藏*~~网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人们是很迷信的,他们都相信人发的誓跟赌的咒都是会应验的,所以人们都不会轻易赌咒的。既然如此,骊姬为何又敢赌那么毒的咒呢,其实在骊姬心目中,她和优施订亲在先,所以她的夫君应该是优施而非晋献公,因此就算杀了晋献公也不算是加害夫君。
听骊姬发下那么毒的誓。申生和夷吾不觉有几分信了。“这个奸妃居然发这么毒的誓,看来,刚才她的那番话倒不像是假的。”二人心中暗道。
骊姬看着二人的模样,知道目的已达,于是笑了笑道:“我话已至此,究竟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吧!”完,便带着倚翠转身走了。
骊姬走后,夷吾看了看申生和邹子华道:“大哥、二哥,你们那个奸妃的话是不是真的?”
邹子华没有做声,他想听听申生是如何想的。
申生皱着眉头道:“不管骊姬她究竟有何目的,但想想她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君父年事已高,实在不宜长途奔波,而我们此去齐国我们的确如骊姬所的那样,可以长不少见识,对我们晋国也是很有好处的。”
听申生完后,夷吾又问邹子华:“二哥,你呢?”
邹子华听申生这话的意思显然是答应去齐国会盟了,而且听他口中都已经把“奸妃”改为了“骊姬”,知道他已经被骊姬打动了。邹子华心下寻思:如果我们不去参加会盟,必定会惹恼晋献公,反为不美。如今奚齐现在年幼,而且骊姬也还羽翼未成,还不敢对晋献公起歹心。她把我们三人支走多半是不想我们妨碍她办事,只要自己留下赵衰和白恒严密监视,也就不用担心了。想到此,微微一笑道:“那好吧,我们兄弟三人就去齐国见识见识吧!”
三天以后,申生和邹子华、夷吾一切准备妥当,一齐来向晋献公辞行。
晋献公叮嘱道:“此次出使齐国会盟,不能像你们平日那样毫无顾忌,到了齐国以后,一定要谨守礼节,不要有辱我晋国国体!”
三人一齐躬身道:“儿臣明白!”
邹子华带着展毅,申生和夷吾各带了两名护卫,八个人随齐国使节一齐离了绛城,直奔齐国而去。
行了有十几日,这天下午,他们终于进入了齐境。申生对邹子华和夷吾道:“刚才我向樵夫打听过了,前面过去两百多里荒无人烟,只有前面有一个驿站,我们今日就在前面的驿站歇息明日再行吧。”
三人自然头称是。
于是,众人来到驿站。申生亮出身份,驿臣听他们是晋国来参加会盟的,立刻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他们,并为他们安排好了住宿。此时天色尚早,夷吾是后生心性,坐不住,便拉着邹子华到外面去赛马。邹子华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得和他来到驿站外。
二人翻身上了马背,夷吾打马就疾驰而去。而邹子华骑术不精,他见这一带都是山路,道路崎岖坎坷,不敢跑得太快,只有骑着马在后面慢慢追着夷吾,不多时,就已经看不到夷吾的影踪了。邹子华又追了一阵,看看四周树木丛生,而且岔路很多,他怕迷路,不敢再走,便拨马回驿站去了。
夷吾赶着马风驰电闪地跑了一阵后,这才勒住马,回过头一看,见邹子华已不见了踪影,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纵马又跑。
又跑了一会儿,夷吾听见前面有潺潺的水流声。他这时才感觉口有渴了,于是便赶着马朝水流声方向走去。走到近前,见是一条溪,溪水清澈透底。
夷吾下了马,将马拴在一棵树上,大步来到溪水前,见溪斜对面也有一个男子埋着头在那里喝水。夷吾也不管他,蹲下身子,捧起水来就喝,喝了之后,又捧起水洗了洗脸,溪水清凉润泽,感觉非常舒服,于是夷吾干脆脱下鞋子,在溪水里洗起脚来。他这一举动立刻惹恼对面那男子,抬起头来,瞪着夷吾喝道:“你这混蛋干什么!”
要是邹子华在这里看到那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在丹阳酒楼和邹子华他们发生冲突,后来又在郢都私闯楚国王宫的秦国公主赢赢。
夷吾瞧了瞧盈盈,也不客气地道:“喂,你跟我话呀!”
赢赢一听,更气了,站起身,大声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夷吾一瞪眼道:“我在这里洗脚不行吗。”
“你把水弄脏了就不行!”赢赢怒道。
夷吾呵呵一笑:“真好笑,这条河又不是你的,我在这里洗脚干你什么事!”
“不错,这条河不是我的,但是我在下游喝水,你把水弄脏了就不行!”赢赢气呼呼地嚷道。
夷吾白了赢赢一眼道:“这条河这么长,我怎么知道你在下游喝水呀!你既然看到我在这里洗脚,你不会跑到上游去喝水啊!真是无聊!”完,又继续洗他的脚了。
遇到夷吾这种无赖,赢赢毫无办法,只有气得干瞪眼。一跺脚,怒气冲冲地跨过溪。就听夷吾又在她背后奚落道:“一个男人就跟一个女人似的!”
赢赢听在耳朵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以她以往的脾气,当时就想过去狠狠地暴打夷吾一顿,但想起这里是齐国境内,而秦穆公如今正去齐国参见会盟,万一惹出了事对秦穆公不好。于是,她只得忍住这口气,肚里骂着夷吾的祖宗十八代,慢慢走到大道边去解拴在树上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