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夕木香咬紧贝齿却仍无法伤到陆绮怀,当场气得青筋爆起。
她无奈收了剑,充满杀意的眼神忽然落在三步外,眼底顿生一丝了然,转而是讶异。
夕木香冷嗤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手下败将!一阵子不见,倒是长本事了。”
裴屿之未答,走向陆绮怀预备带她离去,完全无视了夕木香的存在。
夕木香怎会令他得逞,当即挥剑欲是阻拦,然而她的剑气却在陆绮怀前方一寸处,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更诡异的是,紧接着出现在裴屿之身后三步,将灌木丛削了半边去!
夕木香惊疑不已,怒吼道:“你动了什么手脚!?是什么结界?还是法器?”
裴屿之权当没听见,将陆绮怀横抱而起,转身正要离去,却见那被削去的灌木丛后钻出一只金色巨蟒。
同时,一身劲装的重安走来,冷漠的眼睛将他们扫视一番,最终落在夕木香身上:“我们二人的目的皆是将此女抹杀,不如联手,省去那些无谓的争斗。”
夕木香不屑一笑:“要我跟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合作?休想!”
倒在裴屿之怀里的陆绮怀即便是半死不活状,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死妖精简直中二病晚期,一口一个‘愚蠢的人类’!”
裴屿之低声道:“我的空间撑不住多久,过会儿我掩护你,你速速躲进红玉。”
“不要……”她拒绝得虚弱但果断。
裴屿之晓得她的心思,马上劝慰道:“放心,掌门他们马上会发现此处,我不会有事的!”
“今日谁也别想走!”
重安显然是听见了他们的低语,当即一声低喝,身后的金蟒无需他命令,已窥见了攻击时机,毫无征兆地张开大口蹿向夕木香。
重安则是在纳戒上一抚,祭出一口铜钟。
那钟型法器本是巴掌大的个头,却在眨眼间飞速旋转放大至两人高,伴着刺目的金光撞向陆绮怀二人。
裴屿之立刻带着陆绮怀在林间疾走,铜钟破开棵棵大树紧追不舍,逼近了三步之内!
却听轰一声闷响,这法器竟未穿透裴屿之制造的空间,而是结结实实撞了上去,抱着陆绮怀的裴屿之好似受到重击,当场跪在了地上,眉头纠紧,嘴角流出了一丝血。
但即便再疼,他抱着陆绮怀的双手也不曾松开半分,仍是牢牢将她护在怀里。
陆绮怀慌不择路,不停地拍他的肩骂道:“你快放我下来!”
然而重安却不给他们喘息机会,他升至空中,细瘦的身躯在大钟前看着不值一提,却只凭单手便将大钟拎起,带着它于空中霍霍地转了一圈,而后使劲抛出!
“小心!”
陆绮怀惊呼一声,即便知晓无济于事,她仍是下意识将裴屿之紧紧搂住。
但意外的是,铜钟却非砸向他们,而是朝远处飞去,目标竟是夕木香。
为什么突然转去攻击夕木香!?夕木香不是该由金蟒对付吗?
对啊,金蟒呢!?
下一刻,陆绮怀瞳孔骤然一缩!
却见一道金色影子在那迅速飞远的铜钟后窜出,竟是那条金蟒!
原来那铜钟既是攻击,亦是金蟒的掩护!
没想到重安与自己的妖宠配合得如此默契,一起使了一招声东击西!
此刻,那庞然大物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们袭来,它的速度陆绮怀是见识过的,根本躲不掉!
裴屿之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金蟒的出现,陆绮怀为此惊愕之时,他已将她放下,取下背负的长剑,仍是陆绮怀从灵淮子那儿讨要的那把。
见他持剑站在她面前,素黑的衣袂微微飘扬,背影虽不高大更称不上威猛,却带着顶天立地之势,那一刻,陆绮怀蓦然觉得心安。
没想到她这金手指还需要主角来保护,实在是丢人,实在是忒水了!
她的思绪只在一念间,金蟒却也已到了面前,嘶的一声,仍是张开巨大的嘴,预备将二人直接吞入腹中!
面对巨妖的攻击,裴屿之却是镇定自若,手中长剑霍地挥起,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残影,一道道皆带着丝丝的蓝色电流。
最后,他运起足足九成灵力,一剑横扫而去,甩出的剑气宛若一道奔雷,呲呲冒着雷霆电光劈向金蟒大开的嘴!
按理说,按这妖蛇通灵九层的修为,妖身刀枪不入,面对筑基中期的修士都有一战之力!
凭裴屿之这刚筑基的小修士,根本不可能伤到它,因此重安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妖宠会落败。
但是,裴屿之斩出的剑光着实教他吃了一惊!
那一击带着雷霆万钧之力,足可以使筑基圆满的修士感到棘手,他的金蟒如何挡得了!?
他终于是露出一丝慌张,叫道:“速退!”
话音未落,两方已碰在了一起,蓝色气浪朝四面八方震荡开去,林中沙沙作响,纷乱不止!
待声势渐去,重安当即跑上前,却见他的金蟒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裴屿之则是脱力到单膝跪地,随时可能倒下。
重安当场红了眼,冲着裴屿之怒不可遏道:“我要你死!”他大掌一开聚起一团金色灵气,毫不留情朝他头部按去!
“裴屿之!”陆绮怀急得想要运起法力,却发现蛇毒毒性仍是未过!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天而降一团紫色火焰,落在重安肩头,只是小小的一朵,却当场将重安直接撞出了几丈开外,半边衣物被烧到焦黑,颇为狼狈!
“在本座眼皮底下伤我门下徒弟,将军莫不是觉得我芜天宗无人!”
一个声音从天空中传来,虽然威严冷酷,但熟悉的音色叫陆绮怀险些落泪,她忍住疼痛撑起身体,跑上前一把抱住裴屿之道:“没事了,师父来了!”
裴屿之身子僵得似石头,木讷地答了句“嗯。”
紧接着,灵淮子与李真人带着几名筑基弟子落下地来,将陆绮怀与裴屿之护在身后。
虽然是掌门,但印象中灵淮子从不端架子,颇为和蔼可亲,对弟子连一句重话都不曾有,亦不曾自称什么“本座”,然而此时此刻,他英俊的脸紧紧绷着,布满了寒霜,可见他有多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