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蔚来答应天诏联合对付冰河界王神后,天诏灿然一笑,突然握着木蔚来的手,拉着他几乎以声速飞出窗外,直冲上九重云霄。
黑夜中,呼呼的厉声在耳边刮过。云端下天元市璀璨的灯火夜全景变得越来越渺小,而天诏似乎心情大悦,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当反映过来,木蔚来才发觉自己的手腕被天诏紧紧扼着,整个身体被天诏拉着飞在天际。挥之不去的阴影再次笼罩了那颗受伤的心灵。自从回收厂那祸事后,木蔚来变得非常敏感,就连同性间的无意触碰也让他惊慌意乱。
“放开我!”用力一甩,从天诏的手中把手腕抽了出来的同时,木蔚来身体从一千尺高空垂下往下坠。
“这小子,当了恶魔这么久,居然还没学会飞啊!”天诏定着步伐,悬在半空,埋怨了一句后,突然往下俯冲去追赶坠落的木蔚来。
“喂,木蔚来,你不会飞就不要乱动嘛!”天诏一边追一边大叫,“不要落下个出师未捷身先死,没人可怜你呐!”
从这个高度掉下去,就算是恶魔的身体也会跌得碎裂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木蔚来才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实在太冲动紧张了。那天诏亦正亦邪,好歹对自己也是善心一片,而且还救了自己一命,现在又成全自己去救冰绫。木蔚来觉得自己刚才太失态。
“火麒麟!”木蔚来轻唤了一声,额上的金色玄光纹熠然一亮,一只龙头青鳞,虎背熊胆腰的八不像在木蔚来下方闪现,将木蔚来驼在背上。
木蔚来稳着身体坐好姿势,火麒麟载着他很快就与天诏汇合。
“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有这一招!嗯,不错……”天诏哈哈地大笑,因为他觉得俊美的木蔚来坐在那只长相古怪的家伙背上,这画面,实在太逗了。
“天诏,三千年不见,你个子都长这么高了。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是上古的神兽,凡人尚且见我一眼也不易。毛头小子却不知天高地厚。”火麒麟突然开口说话。
“火麒麟,你认识天诏呀?”木蔚来觉得好生奇怪的,这火麒麟,一向沉默寡言的,这会儿居然积极跟别人搭讪了?
火麒麟道:“三千年前,前请叶神将冰河女神冰岚从帝狮手中救出来时,我奉前主之命,照顾了他们母子一阵子。”
“嘻,那时我喜欢把这怪兽当马来骑!”天诏坏坏地笑着。
想不到,魔星天诏还是火麒麟的旧相识。那叶神倒深明大义,是个仗义的神啊!为了对付狮帝而元神衰竭。木蔚来在心里替叶神可惜。
“天诏,我主人好歹也是你的小舅。以后你再对他意图不轨,我可不会轻饶你。”火麒麟沉稳地说着。
“小舅?这个弱小子?呃!”
“哈,天诏是我外甥?”
这边厢,天诏正为无端多了一个比他小了两千九百八十岁的舅舅、地位降级而苦恼;那边厢,木蔚来也吃惊着自己在这世上居然又多了一个亲人,而且是一个比自己大上两千九百八十岁的的外甥!
“不是么?天诏的母亲冰岚是主**子冰绫的姐姐。你们本来就是这种关系啊!”火麒麟不以为然地解释着比真金还真的事实。
天诏想起这层莫名其妙的辈分关系,直冒冷汗,本来想跟木蔚来做朋友,好歹也是同辈关系嘛!现在木蔚来突然成了他的长辈,他不雷翻才怪。
做不成朋友,却做成了亲戚?
好个冰河大战前夕的冷笑话……
天诏那水蓝色的眼眸闪着笑意,赶紧去打压那多嘴的火麒麟:“人类那一套,神魔向来不守。火麒麟,你怎么突然变得八卦活沷起来了?记得叶神不准你动,你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呵呵!我知道了,一定是跟着那只调皮的小狗多了,被潜移默化了吧?哈哈哈……”好像发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天诏的话,让火麒麟心里一振。如真如天诏所说,按照自己一向的信念,没有主人命令,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甚至连半句话也不会说。前一晚,自己还眼睁睁看着那前冰河女神把主人的血吸尽而不制阻,事因主人没有命令自己出手解救。而现在,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对天诏说了一番警告的话?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受这群人影响了?
火麒麟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亿万年来,他所信守的信念与严谨,竟然在遇到木蔚来后,在不知不觉间毁于一旦。
有点受打击了,火麒麟沉默了。
木蔚来轻轻摸了摸火麒麟的头,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这神兽,是在关怀自己?又是欢喜,又是忧伤。
之所以召唤火麒麟跟随,而不让小白和其他妖怪跟来,是因为木蔚来知道,此行凶多吉少。火麒麟是绝对惟命是从的,所以不阻止自己去冰河神界。关键时刻,可命令火麒麟离开,便能保住火麒麟的性命。
尚若火麒麟变得如小白般对自己感情深厚,那么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主人……”
火麒麟自依附在木蔚来身上后,与他心灵相通。
在感应到木蔚来喜忧交煎的复杂心思后,火麒麟轻道一声:“请主人不要担忧,火麒麟绝对听从你的命令。”
身为神兽,是要听从请的号令,为请排难解忧,而不是为主增添麻烦。火麒麟以为,他必须与长风山那群自作主张,无法无天的小妖怪划清界线。
如今,拯救女主人和未来小主人这么重要的任务,主人只召唤了自己,而没有召唤其他妖兽,可见主对自己的重视。为止,火麒麟沾沾自喜了一下。
“火麒麟,谢谢你。”
见火麒麟立场坚决,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意味,木蔚来淡淡一笑,倾刻前的疑虑一扫而空。现在,他可以全心全意投入那场战争中。又轻抚了火麒麟一下。
“我这主,当得不中用,连妻儿也保护不好。承蒙你不嫌弃,忠心相随,鼎力相助,万分感激……你是圣灵的上古神兽,我相信以后,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主人。”
温柔、体恤、没有半点架子……
这样的新主,让火麒麟好不适应,但有点被宠的幸福感在心头萌生。如果,能跟随这主长久些,未尝不是一件乐事!火麒麟突然这样想着。
但是,今天的主人,好悲观……主人的容貌依旧风华茂的年轻,倾国倾城的绝世风情,举手投足,一颦一笑,能令人心醉神迷。但是,主人的内心,充满忧患沧桑!人前那种春风拂风,清如月光的恬然笑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写意。火麒麟试图去解读那人魂魔体的新主,却发现这是一首难念的诀别诗。
本来是一段沉重忧伤的旅程,因为天诏与火麒麟的对话,稍显轻松。火麒麟与天诏并肩飞行着,一眨间就远去十万八千里。
翻越云颠后,天诏悬停于半空,开始念咒。他体内有一半的冰河神族血统,所以拥有打开冰河神界之路的能力。
黑色的闪电在天诏身上绕转,裂劈天际,照亮了半边天。一闪一瞬间,已招致风云。但见风云涌动,翻涌呼啸,如恶狼野兽。乍然轰的一声巨响,云海被徒然劈开两边。天诏双目如剑,精锐的光芒更凝炼,往云海排开的空隙送出一掌!一股玄寒之气逆着天诏的掌风袭来!天诏迎风立着,不畏寒风,嘴角却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
云海里头,出现一片白灿灿的光亮。纯粹白得刺目的光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但木蔚来对这种光亮却很熟悉!南极圣地那条通向寒冰潭的光明大道,就是这种寒气逼人的亮光。
天诏一个纵身飞入云海光亮处,他的声音远远传来:“这是去冰河神界的捷径!是我用魔力硬来打通的,不能维持多久。动作要快!”
木蔚来不敢怠慢,驾着火麒麟紧跟其后。
这白亮光云里飞行了不知多久,但觉入之俞深,寒气越冷。早就迂越了常人所能抵受的温度。尚若不是天诏转赠寒玉,久病不愈、身体虚弱的木蔚来根本无法在这种环境支撑下去。
冰河神界本来就不是人类或妖魔所能到达的地方。天诏有神族血统,而火麒麟有玄火护身,因而能若无其事。
一道参天的冰雕牌坊出现于众人眼前。这道牌坊上,题着“冰河神界”四个沧劲有力的大字。顶天而立的牌坊,象征着不可打倒的绝对的无尚的神力。仿佛亘古至今,便稳固地屹立于此,曾不因时间的流逝而被风寒所蚀。
“此乃神界天门重点,何方妖孽,善闯神界?”
分列天门两侧的是两个拿着长枪的白袍子。见看两道魔气以迅如流星的速度急疾冲来,眼看就要冲破天门直入神界,那两个白袍子马上举起长枪迎上去。
天诏首当其冲,从那两个白袍子身边飞过时,双手一伸一拢将两支长枪收走,回手一刺,长枪直直地刺穿了两个白袍子的身体。以神器弑神,也就是眨眼间的事。
两个白袍子连惨叫一声的机会也没有,就化作冰碎消散了。
天诏轻松地越过了天门,却笑得兴奋而张狂!他在发泄丧母之仇怨,还是享受弑神的乐趣?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为什么要杀他们?”眼看两个白袍子在天诏面前不堪一击,毫无招架之力,木蔚来在惊悸那天诏的力量的同时,又特觉沉重。
天诏两眼发着精光,就连火麒麟也被那犀利的眼光刺得心寒。只听得天诏冷冷地轻哼一声,道:“杀两个看门小神算什么?待会还要大开杀戒呢?没有弑神的觉悟,就别想拯救你的心上人了!”
这句话,让木蔚来那颗充满忧患的心仿佛被千条万状的铁链锁着,沉入黑暗的深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