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众人的衣摆和发梢,天空万里无云,连鸟儿也看不到,在这个时代,有很多的鸟儿也是白云起很羡慕的事实之一。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行到近处,白云起才发现这支由自己亲人组成的迎接队,急忙下马奔上前去:“娘,大娘,孩儿回来了!”
一时间,小莲的眼眶湿润,和云氏一同扶着白云起,点头不已道:“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真是的,瘦了不少啊!”
征战四方的日子可以说的确有些清苦,即使比起普通士兵白云起的待遇已经好多了,但他所承受的担子和压力也着实不小。
问候过二老后,白云起这才看向后面的四个女人三个孕妇,“玉书,你都快生了,就别出来了啊!”
“相公回来,人家也想早点看到相公,而且肚子里的宝宝也想见见他爹啊!”秦玉书脸色微红,略显羞赧,挺着大肚子并没影响她的天姿国色,反而更让人注意到她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
白云起满脸欢笑地当街摸起秦玉书那凸起的肚子来,“乖乖,要听话地等出生哦!不能让你娘为你难受的!”
众人个个脸上都满溢着笑容,此时无论是平常老百姓,还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还是在家等夫的少妇,待产的孕妇,胡子一把把,头发花白的老人,所有人都在这温情的画面中陶醉,开怀。
中国皇帝,和大家一样,是一个会在高兴时哄小孩玩的父亲,会像天下所有人一样,期待自己孩子的出世。这一点,久居都梁的人都非常清楚。
“宝宝不干了,孩子他爹,这边也要摸。”苏想云和许玉嫣顿时撒起娇来。挺着自己比秦玉书小了一轮的肚子要白云起摸摸,白云起高兴地都摸了一把,再度哄了哄。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启程回到皇宫。
皇帝出巡这并不稀奇,但是皇帝一家人全部出巡。那就是非常新鲜的事了,一直到晚上,白云起带着众人好不容易才回到皇宫,都梁城的欢腾景象才算落幕。
月寒枫影,小园中树叶开始凋零,远处***通明,传来的是阵阵管乐之声,鼎沸欢腾的人声,与这里地冷清如同隔世两地,池塘里的假山倒影微微荡漾。接着一颗石子落进池中,激起千层浪。
水若云转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许玉嫣已经站在身后对着自己在笑。
刚欲行礼,许玉嫣已经上前拦下,二人在这冷清的回廊间凭栏而坐,“若云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呢?从回到都梁,姐姐就没见你笑过。”
水若云看着许玉嫣的肚子,心头无端端涌起一股羡慕,不答反说道:“许姐姐真好,都快有孩子了!”
许玉嫣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肚子,用手摸了几下:“哪有。说实话,姐姐还有点害怕呢,因为雪妹妹形容地实在太可怕了点。”
“我们女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有一个孩子,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情。妹妹也为你高兴!”水若云发自心底的真挚话语,彼此都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
秋风过处,扬起二人的发梢,水若云把目光收回,继续望向不远处的池塘,眉宇间隐隐泛出一种凄凉,或者,是自伤吧!
许玉嫣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彼此一同望着池塘。
“报仇了,难道若云不开心吗?”不知凝望了多久,许玉嫣终于再度开口了。
水若云露出一个难以让人探测心情的笑容:“开心吧!或许也不开心!我也不太清楚。”
许玉嫣神色未变,蕴藏着感情的双眼看起来那么深邃:“是因为李灏的关系吗?有什么话,对姐姐说出来应该会舒服些。或许姐姐能帮你考虑考虑呢!毕竟,我们一期地姐妹能在一起的越来越少了。”
水若云转头看了许玉嫣一眼,再度凝望池水地波纹:“起初我也以为是李灏的关系,他是我第一个男人,虽然我的目的是要报复张楚,报复他,没有他的昏庸,也就不会有我过去的那些事情发生,同样的事,也在过去很多人身上发生过。”
静静地听着水若云的诉说,柳如嫣,水若云,许玉嫣,三个人过去是道尊门同一时期的姐妹,也都曾是以预备鼎炉的存在担任过堂猪,起先是柳如嫣,后来柳如嫣被解东山拐跑了,便轮到许玉嫣做堂主,当知道新尊主诞生,并且有可能做点大事后,水若云便自动请缨去张楚李灏身边卧底。
这一卧底便是好几年,水若云用尽各种办法才能成为李灏的近身使女,这才一跃而成为颠覆张楚国运的冰妃。
“离开李灏时,我显得很彷徨,一生所恨在那一段时间内都慢慢消退,毕竟一切都可以结束了,而我也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我也知道在一些张楚顽固派的眼中,我比李灏更可恶,不过这并不是我所在意的,一切结束,我和小春小梅做好了去长伴青灯的打算,那时,我望着西京,只是觉得那李灏似乎有些可怜,恐怕他到死,都不会知道张楚地灭亡是因为我。”
说到这,水若云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当时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李灏了,我居然会去同情一个懦弱受别人摆布,却又为了野心走到头的失败男人。但慢慢静下心来,那只是一种同情,一种怜悯,对战争快结束,百姓生活会更好一点的叹息。姐姐,你说,作为一个女人,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水若云望着凝神静听的许玉嫣,灵动的双眼泛射着期盼,一身白色纱衣随风飘动,许玉嫣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啊,大家都是穷苦出身。都不希望天下多一些苦命人,想当初,姐姐在坐闲居时差点就忘了这些,还是尊主吩咐说不可再责打那些女孩子才想起不能把我们受过的苦再去加在别人身上。呵呵,说起来,当初姐姐还在猜想你是不是真的对李灏动了情,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好在李灏还是被龙卫毒死了,不然可就难为妹妹了,我听说当初妹妹得知尊主要成全妹妹和李灏时,妹妹没有反对,为什么呢?”
水若云微笑道:“当初尊主给我讲了几个故事,大体是受美人迷惑而误国的例子,那些君王大都没什么好下场,尊主悲天悯人,可怜那李灏,既然是尊主的意思。那我又怎么能反对呢?况且那个时候我也还不知道尊主是个大多数事都可以商量的人。”
许玉嫣心中暗叫自己糊涂,自己因为成了白云起的女人。而且白云起对自己爱护有加,不知不觉地将自己摆在白云起的亲人角度了,殊不知自己当初不也是和水若云一样,对那位尊主不能有半丝违抗吗?
连连点头,许玉嫣掩饰着自己心中的尴尬,“原来是这样,那若云你现在是为什么而不高兴呢?”
“没有啊!只是也不好没事整天都笑吧!倒是姐姐可千万不能不开心,听说会影响肚里那孩子地。”水若云心情略有好转,伸手抚摩起许玉嫣的小肚子来。更贴上耳朵:“不晓得现在会不会踢你啊?”
“还早呢,才四个月,瞧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去怀个啊!”许玉嫣调笑起来。
水若云不由脸稍稍一红,想起西京马车上那一段荒淫过程。笑骂道:“我上哪去怀啊,姐姐欺负我!”
“哈哈哈哈!那就去找一个啊!若云这么漂亮,又是文武双全,想你的人可多了,像是吴铭堂主,沈豪副堂主啊,保证他们是求之不得。”许玉嫣没有察觉到水若云的那一点小小地异常,对于在马车内的事,姜文娣和白云起没有对任何人讲过。
水若云顿时故作生气地跺跺脚,露出小女儿的娇态,许玉嫣继续口无遮拦地说道:“要实在不行,把我们家尊主借你生一个也可以考虑啊!”
许玉嫣是无心之语,纯属调笑,但这句话听在水若云的耳里就有做贼心虚的成分在内,顿时让水若云怔住了,微红的脸色有些严肃起来。
“怎么啦?难道你还不愿意啊?便宜你了!”许玉嫣歪着头傻笑。
水若云微微低下头,斜眼向许玉嫣使了个眼色,有些嗔怪的味道,眼睛不时地向许玉嫣身后望去。
不知是太投入,还是什么,聪明如许玉嫣居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嘛!一句话都不说,怪里怪……”
此时的许玉嫣终于意识到是什么让水若云的表现反常起来,表情顿时有些担心地看着水若云,手向后指了指,水若云急忙轻轻点头,对面黑暗中已经传来声音:“玉嫣,你把你相公当成什么了?种猪吗?专职给人配种?”
声音正是白云起的声音,从黑暗中露出脸来,无声无息地就站在许玉嫣身后,将许玉嫣轻轻搂住。
白云起本是想吓吓许玉嫣地,但一想许玉嫣现在是孕妇,受不得惊吓,便采取了这种温和一点的方式。
白云起的话说得有趣,水若云不敢先笑,许玉嫣已经笑了起来:“相公你怎么这么说呢,那不就在说奴家是母猪吗?只有你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倒的确是只有白云起才能说出来,在这个时代,恐怕没有人会像白云起一样带着应该是几千年后人人平等的思想,时间的相处,能让人陌生,也能让人更融洽,许玉嫣和白云起明显已经很融洽了,换成是其他人,只要看到白云起这张板起来的脸,恐怕不打哆嗦就算不错了。
白云起收起冷脸笑道:“也只有你才会贪便宜就把你相公卖了,文娣那会不就是你贪好医生就……”
说到一半的话,许玉嫣连忙捂住白云起的嘴巴抗辩起来:“谁说的,那也要看相公你喜欢不喜欢啊,那时我就看出相公你动心了!你这个色鬼,我们也只好顺你意了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此时最尴尬的莫过于水若云,站在二人对面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想起刚才和许玉嫣地一番打闹,就有些面红耳赤,此时是半句话也不敢说,只希望二人尽快离开。
说完,许玉嫣才疑惑地问道:“相公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不是应该在那边热闹的吗?”
“大家发现你不见了,几个人都不愿意动,只好苦了你们的相公当跑腿的到处找人啊,想想你也只有跑这里来,我就过来了!走吧,我们回去,大家还等着呢!”白云起说完就扶着许玉嫣要离开,竟像是忘了水若云还站在对面一般,许玉嫣回头望了水若云一眼,又看看身旁的白云起,脸上不由也是一红,想起刚才的话居然被白云起听去了,实在是难堪。
水若云看着二人的背影,心中略有些失望,这时白云起却突然转过头来:“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跟我们一起走啊,是说回来了就没看到你了,走,去那边大家一起HAPPY!”
此时,许玉嫣才发现身边男人有些醉醺醺的,没有多留意地转过头去高兴地说道:“若云,走吧!快来!”
水若云脸上绽放出一丝微笑,亦步亦趋地跟上,却始终不敢走太近,在皇宫中穿廊过室,白云起突然回过身来,另一只手轻轻一震,水若云只感一股强大的内劲吸扯着自己,不由自主的人就到了白云起身边,被白云起一下搂住腰说道:“你走的太慢了,真不知在怕什么,今天不分什么尊不尊主,尽兴……呃(酒嗝)……就好!”
许玉嫣微微一惊,倒不是惊于白云起竟和水若云过于亲密起来,而是惊于白云起刚才那一下隔空摄物,虽然之前的白云起就已经足够厉害,但也还没到隔空摄物的境界。
水若云看着许玉嫣的惊诧,有些不自在地在白云起的搂抱下飞速向前。
“刚才,刚才,玉嫣好像说要把我借给你,你就不用这么不自在,我……我白云起……还没那么……恶心吧!哇呃……”
话刚说完,白云起就突然停下脚步,低头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