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猿满脸戾气。随着它的话，天空没有云雨而发出隆隆轰鸣，天降法则。
暴猿竟然立下天道誓言。
然后，没有再多犹豫。暴猿郑重地将那块战甲收起。
至于宝库中其他宝物，凌南也都尽量收进空间戒指之中。人族修士尸骸上有几枚空间戒指，自然全都毫不客气地拿过来。
饶是如此，东西也没能全部收走，只能挑选最珍贵的。剩下一些价值不高的，也不能留给人族，一把火全部烧掉。
暴猿奔驰，很快消失在群山峻岭之间。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天空中一道流光快速遁来。那事一名黄袍修士。他的速度太快了，带动周围一道道法则，像是极光伴随一般。
悬浮在姬贵庄园上方，看着满地废墟，以及地上的血腥，还有偶尔残留的残肢断体，黄袍修士轻叹一口气，就像是看到一群被宰杀的牛羊一般。
“终究是来晚了一步。不过，既然来过，也算是尽了道义，姬家承诺本尊的东西，该给还是要给的！”
显然，这人并非姬家修士，恰好是在附近，得到姬家高阶修士的求援，才这么快赶到。
手中印记一掐，黄袍修士感应到暴猿的气息和逃跑的方向。
“一头搬血境九层的妖兽……实力也算是不弱了，在两界山外围不多见。不过，就此跑出两界山，来人族领地肆虐，就有些不够看了。正好本尊出手将其斩杀，谅那些妖王们也无话可说。”
黄袍修士一笑，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本来是受姬家托付来援手而已，竟然遇上一头搬血境九层的妖兽。这种层次妖兽所产出的兽火和骨血等材料，对他这个铭文镜二层的修士也是颇有吸引力的。
心神一动，额头两枚黄色虚火跳跃，身遭铭文笼罩，身体腾空而起，向着妖猿离开的方向追去。
“唳——”
一声清啼，空中一只白羽雕盘旋。
黄袍修士抬头看一眼，一声冷哼，“这扁毛畜生！作死！”
以他的修为和见识，岂能不知道这只白羽雕的意图？一抬手，铭文闪烁，那只白羽雕身上有法则闪烁，然后，凄鸣声中身体骤然崩解，化为一块块碎肉从天空坠落。
黄袍修士则是速度都没有减缓半分，迅速向前而去。
……
“嗷嗷嗷！”
阵阵咆哮声震耳欲聋，一只大猿顶天立地，在成片的建筑中肆虐。
这是一座小城，属于姬家管辖，是姬家一个重要分支，城中不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几乎全都姓姬……有一些，是姬家后代，还有一些，是姬家的仆人，被赐予了姬姓。
但是，现在这座小城已经被彻底毁掉，所有建筑都成了残垣断壁，满地鲜血和尸骸。昔日的繁华场所，成了人间炼狱。
轰！
暴猿的拳头比一个房屋还大，一拳砸下去，一栋建筑就被完全毁灭了。没有任何修士能跟它招架，就连这座小城的第一个高手，一名虚火境八层的修士，也被暴猿一把抓住，直接塞进嘴里生生嚼着吃掉了。
人族修士在组织反抗，十几名修士组成一个阵法将凌南围困起来。这是人族精英修士，他们全都穿着兽皮战甲，上面铭刻着铭文，起到很好的防御作用。他们手中的兵器，有的是金属打造，有的是用兽骨打造。其中一面兽骨盾牌，威力强大，凌南感应到熟悉的气息，那是他的族人，是一头鳄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斩杀，身上主要骨架被取出来，拼成了兽骨盾牌。
人族修士在拼命，战斗之前，每人拿出一瓶红色药剂喝下，身上立刻血气暴涨，法力激荡。这种药剂带着血腥的味道，完全是以搬血境妖兽的兽血为主要原料炼制成的。
“嗷！”
凌南咆哮，直接尾巴一摆，无根钟法则祭出，钟声悠扬，一群修士瞬间失神。
然后，凌南抓住机会，大口一张，一团火焰喷出，同时，他已经奔腾着冲过去。
“小心！”
人族修士也并非都是等闲之辈，其中有高手，一名虚火境六层的修士率先反应过来，一声暴喝，催动白骨盾牌。
那盾牌极为诡异，法力输入之后迎风暴涨，像是一堵骨墙一般，一根根兽骨白森森的，带着寒气。
火焰被完全挡住，喷在兽骨上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御！”
其他修士也反应过来了，同时催动法力，数枚兽骨宝器同时祭出，在空中组成一只骨质的大爪子，狠狠向着凌南抓了下去。
同命相残！
这只大爪子也带着妖兽的气息，生前是一只强大的妖兽，现在被炼制成了宝器，并且，骨质莹白之中带着血气，显然不知道已经斩杀过多少妖兽。
“吼！”
凌南一声咆哮，尾巴扫出。
咚！
粗大的尾巴和莹白的骨爪碰撞，凌南的尾巴上有鳞片崩裂，滴滴鲜血溢出，骨爪则是被撞退。
那些修士一愣，显然没想到区区一头搬血境三层的妖兽，在他们联手结阵攻击之下竟然能够正面对抗，而且，看样子似乎没有落于下风。这让他们在一惊的同时大为震怒，纷纷掐动印记，铭文笼罩中，骨爪再次出击。
同时，骨盾咔咔作响分解开来，化为一根根骨刺爆射而出。
哗！
眼看着凌南难以应付，突然，一阵光影闪动，他竟然凭空消失了。
轰轰轰！
骨刺和骨爪失去目标，一击落空，将地面轰开偌大一个大坑。
“咦？”
“那条鳄妖呢？”
“不好！竟然是隐身神通！快召回骨盾！”
有人咆哮着，语气焦灼。
但是，已经晚了。
噗！
毫无征兆，一根大爪子直接将一名修士的胸膛洞穿，然后，爪子一扬，“霍拉”，那人直接被撕裂开来。
咚！
一名修士无故飞起，人在空中就大口喷着鲜血，胸膛塌陷，显然是遭到重击。
咔哧！
一名修士脑袋被咬掉，瞬间陨落。
看不到对手，但是，到处鲜血喷溅，残肢断体乱飞，惨嚎声一片。眨眼间，十几名修士已经被屠戮干净，一个都没能逃得了。骨盾和骨爪失去操控，崩解开来，化为一根根莹白的兽骨，跌落在地面上。
凌南身上光影闪烁，现出身形。
从魔修身上得来的隐身神通，让他如虎添翼，连气息都能隐匿起来，悄悄接近人族修士之后骤然发动攻击……这对于同阶修士来说，几乎是无解的。
一旦被妖兽近身，人族修士就只有被屠戮的下场了。
一个强大的阵法，就这样被破解掉了。
凌南嘴角带着血腥，将一具虚火境六层修士的躯体吞下去，浑身霞光直冒，妖气滚荡，狂冲着对溃散逃跑的人族继续展开追杀。
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只要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屠戮的对象。
这是一场血腥大屠杀。暴猿和凌南分头出击，将人族高手斩杀干净，金黄狮子四处戏谑，妖风阵阵。天空中，一只只白羽雕此起彼伏，不断虐杀人族。
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无辜的。这座城建立在两界山外围边缘地带，跟妖兽生活的区域毗邻。城中生活的人根本就不事生产，周围没有田地，他们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进山打猎。
修士猎杀妖兽，凡人猎杀野兽。或者，为进山猎杀野兽的修士们提供便利等。
每个人的手上，都直接或者间接地沾满了妖兽的鲜血。
站在凌南的立场上，他不杀这些人，这些人如果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他……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怜悯可谈？
人族强大，则妖兽为刍狗，可以任凭宰割！同样的，妖兽强大，则人族为刍狗，一样随意宰割！
凌南的心，是冰冷的，血，也是冰冷的！曾经身为人族，那又如何？即使他现在仍然心向人族，也不会被认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观念，不论在人族还是在妖族，都是深入灵魂。
凌南甚至不能暴露自己前世灵魂为人族的事情，否则的话，投靠人族，那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绝对不会被认可，最多被当做奴才。在妖族，也会失去立身根本……里外不是人。
在两族都无法立身，最后的结局绝对会非常凄惨，被人斩杀都算是好结局，被抽魂炼魄也很正常。
站定妖族立场，尽一切力量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是凌南唯一的生存知道。
低头看看地上骨盾和骨爪所化的那一堆莹白的骸骨，凌南的心愈发坚定。
“唳——”
清啼声中，一只只白羽雕爪子下抓着人族修士的躯体，展翅远去。
地面上，妖猿奔腾跳跃，每一次纵身一跃，就跃出数十里地，片刻时间，已经消失在连绵的山峦之间。
咻——
一道流光遁来。那名黄袍修士到了。等着他的，又是一座废城，到处是残垣断壁，还有燃烧着的火焰，浓烟冒起。地上，看不见多少尸体，但是，血腥遍布，那些尸体的去向，可想而知。
这下，连黄袍修士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