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的话落,不说玉成风,车厢外的小厮和车夫差点一头栽下去,这是什么金贵的人物啊,竟然有这样的要求,不许有别的女子,别说她一个弃妇,就是丞相千金都不能这样要求,不然就是善妒,可以被休的,可她竟然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真是笑话。
玉成风更是惊奇,这妇人的要求是明着拒绝了自己啊。侍妾都抬举她,还正妻,还加上这无理的条件,真是不识好歹。
“应了你,也不一定做的到,应了,成亲后才发现自己的相公在外有的别的女子,或者納了妾,你当如何。”玉成风淡淡的问着。
“自请离去。”巧真说的是真心话,宅斗她不行,她没有那么狠,动辄要人性命,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去斗,太累,有了别的女人的男人,她也不稀罕,斗赢了又如何?丈夫的心已经不属于她了,她要来何用,况且他有过别的女子,发生过的抹杀不了,她愿意离去,过自己平淡的生活。
“若是不准呢。”玉成风不知着了什么魔,追问着巧真。
“不知道,也许我会玉石俱焚,也许我会消瘦自伤,也许我会逃离,也许我会极端的报复,没到那一步,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巧真说的都是心里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一时一个心境,没到那步,她确实不知道。
玉成风没再追问,因为他们到了一座宅院前,他让小厮下去请人,这是一位郎中的家,郎中姓刘,颇负盛名,常给玉家人诊治,一般的人家是请不到他的。
刘郎中和玉成风打过了招呼,刘郎中家有自己的马车,巧真下马车要上郎中的马车,可被玉成风拦住了,他说要跟着去王家,巧真推脱不得,应了下来,让玉成风的小厮去药铺通知自己的兄长,让他赶回去,他们先走一步回王家。
路上很寂静,天色已晚,行人寥寥无几,巧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次她承了玉成风的人情,来日可用什么还。
“今日之事,怕是刘家不会善罢甘休,你王家现在根本对付不了刘家,必须有人相护,你仔细想想我的条件吧,妻是不可能的。”玉成风又说了此事。
黑暗中,巧真笑了下,那笑是那样的心酸,没有今日的事,刘名义也会对付自己家,早晚一日他会害的自己一家,自己虽然是穿越来的,可她并无特殊的本事,在这里女人更是没地位,都以嫁个好夫婿为荣,她想对付刘家,除了攀附男人,没有别的路走,想报仇,想护王家,对抗刘明义,她要落个成为别人玩物的下场吗?
如果一定这样,她宁可选陈轩宇,也不要他玉成风,她于陈轩宇还有救命之恩,况且陈轩宇正直的多,可自己真不愿意走那条路,自己宁愿在这个庄子里选个本分的男人,一起发家致富,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让她如意呢。
玉成风感受到巧真的身上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哀伤,他心内一动,其实这个妇人所求的只是份平稳的日子,因为陈轩宇的事自己锁定了她,可她并没有如何,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陈轩宇也不提,难道这妇人并没有应下陈轩宇什么?那自己为何要这样为难她!
“我派人护住你王家,让你王家无伤,可以不做侍妾,但你如何报答我?”玉成风又出了声。
巧真一愣,不由自主的说道:“公子想我如何报答?”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告诉你,你放心,本公子何许人,你既然不情愿,本公子不会勉强你做我的侍妾,当然若是有一日你求到本公子头上,哭着喊着要给我做侍妾,到时间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应了你。”
玉成风的话让巧真无语,这人真是,不过他肯护自己家就好,因为她不知道陈轩宇何时才能庇护自己家,至于条件,只要他不过分,自己应下就是,况且除了她这个人,她还有什么能入他的眼内。
“公子,刘家当初坏我名声,在庄子内,镇子上到处都是我偷人被休的传闻,如果可以还请公子派人散布些消息,就说刘举人是为了攀附高枝才休弃糟糠,为了荣华富贵才空口污糟糠的名声。
再传些小道消息,如婆婆如何虐待,小妾如何欺负,刘举人又是如何对待糟糠的,这些话说的人多了,以前那些话就会少很多,虽然名声我不是很看重,可我真的不想让我的家人在背受一个教女不善的名声了。”巧真说了自己的想法。
玉成风静了下,她这是软刀子杀人啊,言论总是同情弱者,以前她名声不好,别人吐沫星子能喷死她,若是以后理倒向了她这一边,那刘家的名声就没了,这妇人真是不简单,若是她有权势,她能玩死刘家,可惜啊。
“好,我知道了。”玉成风点了点头,说不准以后这妇人真能帮助自己。
到了王家,王家掌着灯,灯里装的是桐油,虽然一般情况下都不怎么掌灯,可今日特殊,总不能让众人黑灯瞎火吧。
屋子内还有不少的人,宝生,宝生娘都没有离去,王长有夫妇也还在,老亮爷还在看着陈氏。
巧真跳下马车,奔了进去,周氏急忙迎了出来。
“真儿,可请到郎中了?”她着急的问着,她可是担心坏了。
“请到了,我奶怎么样?”巧真也有些急。
“你奶又撅过去了,情况不好,郎中呢?赶紧请进去。”周氏往巧真身后看去。
玉成风下了马车,刘郎中也下了马车,往里走着。
进了屋子,周氏才发现了玉成风,他怎么来了?
玉成风点了下头,被让进了正屋,由大中陪着,王长顺心急母亲的情况,所以随着郎中去了里屋。
玉成风坐着,没人敢坐,王长有很局促不安,也进里屋去了,屋内就剩下了大中和小三陪着,不过除了上了杯水外,就垂首不说话了。实在是没话说。
刘郎中把了脉,听了王家人说的情况,看了老亮爷的药方,药方无大碍,不过却不能根治陈氏的病,只能保证不恶化。
郎中说了病情,王家有些听不懂,老亮爷用土话翻译了,和老亮爷说的有些相似,但详尽的多,总而言之,陈氏如果不好好治疗,怕是人就过不了十五了,就得准备后事。
若是好好调养,陈氏还是能好的,调养个半年,陈氏的身子就没大碍了,只要供的上,陈氏还是有希望康复的,不过郎中也说了半年吃药,吃食加在一起,没有十两的银子是不成的,这还是最保守的计算。
王家傻眼了,十两,别说现在,前两年他们也拿不出啊,有的人家娶个媳妇才几贯钱,他们就是借遍也没有,除非是卖地,可卖了地王家吃什么?擎等着饿死。
“我,我不看了,这么大岁数,活,活够了,儿,儿孙都是孝顺的,我,我,我不能拖累他们。”陈氏醒转过来,断断续续的说着,脸色很灰白。
“娘,您快别说了,您放心,俺明个就去找人看地去,卖上一亩,就能给您看病了。”王长顺怎么可能放下娘不管。
“是啊,娘,您要是不治,媳妇也跟着您去了。”周氏也哭着,卖一亩地,她也很心疼,自己家的地本就不多,刚刚够吃,少一亩可不是小事,都是祖辈置办下来的啊。可娘不能不管,不然她心难安啊。
玉花眼光闪烁,想说话却又合上了嘴,她不同意,地将来都得传给他们,传给成子,咋能卖了,遇到这样的情况,老太婆就只能在床上干熬时间,等两眼一闭,办了丧事就是,别人也不会说闲话,毕竟需要十两银子,没几家拿的出来。地要是卖了,往后可就买不回来了,可她现在不敢反驳,当着这么多人,娘能饶得了她才怪。
“刘先生,您只管开药方,用好药调理,公子说了,一切费用都算在他的身上。”玉成风的车夫进来传了话。
“是,老朽知道了,请公子放心。”刘郎中应了,然后提笔写药方,有玉公子的话,他就不担心了,可以放心用药了。
这?王长顺和周氏相互看了眼,又一起看了闺女一眼,这玉公子这样帮衬自己家,他们心里很感谢,上次巧真病了,玉公子就拿出了五两银子,自己家没要,这次肯定是巧真去求了他,可他和自己闺女是个啥关系了?他们心里有些担心。
郎中开好了药方,有些药材必须得去镇子上抓,他把想把药方交给王家人,可车夫接了过去,他说公子吩咐了,让他架马车去抓药,然后赶回来,这样来回快,让王家人不必担心。
王长顺千恩万谢,刘郎中一看这情况也没走,玉公子都还在,自己怎能走,他便和老亮爷一起看护着陈氏。
王长顺出了屋门去见玉成风,他要给玉成风下跪,被玉成风拦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