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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绑架(合一)

  书斋的老掌柜请示东家后,立刻向户部捐了银子。

  周围商家一看更是纳闷,玉颜阁生意好,想要趁机得个名声他们尚且理解,可这书斋利润不大,怎么也跟着装模作样了?

  老掌柜本想做个守信之人,可人情难为,有多年好友前来询问,他也不忍隐瞒。

  念着老友是做粮油生意的,对玉颜阁和书斋都无影响,便悄悄对好友透露了一二。

  可好友亦有好友,于是这雪球越滚越大,最后已经演变成几乎整个京城的商家都知晓皇家要扩招皇商一事了。

  姜悦一边捧着药膳小口的喝,一边纳闷的道:“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啊,前几日那老掌柜还对咱们吹胡瞪眼的,今日一看见我,那老掌柜转身便溜,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顾锦璃心里清明,闻言也只是一笑,轻声问道:“你们觉得这药膳味道如何,可还有什么需要改善的?”

  几人皆摇头,这已经是她们吃过的最好吃的药膳了。

  顾婉璃歪着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姐姐,你以前给我的做的那些好吃的是不是就是药膳啊?”

  见顾锦璃点头,顾婉璃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喃喃道:“怪不得我这身子越来越好了,原来都是大姐姐的功劳!”

  有这样好的姐姐,她可真是世上最幸运的人了。

  “好啦,别走神了,药膳趁热吃才好。

  你们若觉得没有问题,这方药膳我可就拿到茶楼去了。”

  宋碧涵一边吃着药膳,一边点头,“拿去吧拿去吧,这么好吃的药膳哪还有什么问题。

  对了,那个秦俢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我听我大哥说,能在京城开这般大的茶楼,这秦俢的身份绝对不一般,他到底是哪家府上的啊?”

  沈妩也对秦俢这个人颇为好奇,因为他们明明素不相识,可每每看到秦俢,她都会莫名的心颤。

  “这个我也没有打听过。”她和温凉虽为夫妻,可她觉得夫妻之间也该留有空隙。

  秦俢是温凉的好友,便必定值得温凉相交,她去打听秦俢的身世总是不好。

  宋碧涵的八卦之心没得到满足,郁郁的撇了撇嘴。

  “对了锦儿,一会儿你让雅清茶楼给我做一份适合学子喝的药膳,我打算给苏兄送去。

  他家里只有他和妹妹,定然没有人会做这些。”

  苏致有状元之才,就是太单薄了些。

  她听祖父说,科考特别辛苦,她祖父当年参加科考后整个人都像被扒了一层皮似的。

  她祖父那般胖都受不住,更不要说苏兄了。

  京中参考的学子众多,顾锦璃和秦俢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

  方子是现成的,顾锦璃曾为顾承晰和顾承昌两人备了药膳方子,直接拿到雅清茶楼售卖就好。

  顾锦璃自然没什么意见,她也很敬佩苏致的学问品性,不过几副药膳,能帮上他最好。

  沈妩闻后却蹙了蹙眉,提醒道:“涵儿,你莫要玩的太疯了,你毕竟是女子,小心被人察觉。”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再说我报的是我三哥的名号,有事也是他担着!”

  宋碧涵莫不在意的摆摆手,起身去换男装了。

  她扮男装可谓是经验十足,绝对不会有人看出来。

  沈妩懒得再管她,便与顾锦璃继续商议玉颜阁的事情。

  玉颜阁的生意虽一时未能恢复,可药膳却在雅清茶楼卖的极好。

  特别是有个满脸痤疮的商妇在用过排毒养颜的药膳后,脸上多年未治好的痤疮不仅消了下去,整个人也瘦了许多,瞧着格外精神了。

  那商妇又经茶楼掌柜介绍去了玉颜阁拿凝脂膏,现在整张脸宛若新生。

  那商妇一家人都十分开心,特意备了谢礼送到雅清茶楼和玉颜阁。

  因那商妇每日都去茶楼,是以许多人都亲眼瞧见了她脱胎换骨的变化,一时间雅清茶楼的药膳名声大振,客流量较之以往翻了一倍不止。

  一些有多年隐疾的夫人小姐也都开始尝试吃药膳,茶楼掌柜趁机介绍,想要强健身体喝药膳便足以,但若想美白肌肤,还需内外配合,双管齐下。

  玉颜阁的生意虽说未恢复到曾经火爆的地步,但也在一点点好转。

  蒋欣阮听闻之后暗骂顾锦璃阴险。

  那商妇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定然是他们设下的局。

  她好不容易就要扳倒玉颜阁了,绝对不能让她们死灰复燃。

  她双眸转动,抬手唤来婢女,附耳交代起来……

  户部。

  谢昆皱眉翻着手中的账簿,没想到不过短短时日,顾明哲竟能筹募上如此多的善款,而且这个数量还在与日增加。

  “尚书大人,这顾明哲着实狡猾,竟然以皇商为诱饵,引诱这些商家捐款,就连陛下都夸赞顾明哲做事得体。”谢昆的亲信开口说道。

  他们本还等着看顾明哲笑话,谁曾想不声不响就让那些商家乖乖掏了银子,他们一查才知道其中的猫腻。

  谢昆冷笑着合上了手中的账本,不屑的道:“我早已与宫里打探过,陛下并无扩招皇商之意,这不过是顾明哲的阴谋诡计罢了。

  玩弄阴诡终会输在阴诡之上,就算陛下偏袒他,承认有此心意,可京中商家这般多,难道还都能招揽成皇商不可?

  届时只要我们顺势而推,那些商家的怨怒便足以将顾明哲置于死地。”

  顾明哲筹募的银子越多越好,因为不管他筹募多少银子,最后也不过是为他们做嫁衣罢了。

  他自寻死路,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

  沈染最近也异常忙碌,因他性情温和,又才学过人,京中愿与之结交者不知凡几。

  因他不日要远赴平州,是以为他饯行的酒宴连日不断,沈染皆不推辞。

  众人皆好奇沈染何时启程,沈染只笑答:“你们不必这般不舍,我与温公子要带着筹募到的善款一同赶赴平州,咱们尚有饮酒的时间。”

  众人闻后皆笑,又有人好奇问道:“沈世子与温公子与咱们年岁相仿,却便能担此大任,着实令人佩服,就是不知沈世子与温公子可想好如何治理水患了?”

  每每听闻这个问题,沈染便不由凝起眉心,面上虽挂着笑,却稍显勉强,“此次温公子才是陛下亲派的钦差大臣,这种事自是要由温公子决定。”

  语落,便默默饮了一杯酒,眉宇间稍有凉意。

  众人眼眸一转,察觉到了沈染话语中的冷淡,心中不禁若有所思。

  看来沈染与温凉两人似有不和。

  不过想来也是,两人都年少成名,被称为大梁双公子,都是龙章凤姿的人物,谁又肯服谁呢?

  未战先疏,这次平洲之行怕不顺利。

  与此同时,人们突然发现,他们似乎许久未见到温凉了。

  众臣最后一次见到温凉,还是在建明帝派温凉去平州的那次早朝上。

  温凉当即表态不愿去平州,狠狠拂了建明帝的脸面。

  不过众人也可以理解,毕竟新婚燕尔,正是甜蜜之时,谁会舍与娇妻分开。

  可皇帝哪能忍受被人公然驳了面子,当即便下了圣旨封温凉为曲江监察,与沈染一同亲赴平州治理水患,温凉若再拒绝便是抗旨。

  他们只记得温凉那日的脸色当真十分难看,甚至比两位殿下还要难看。

  自从那日后,温凉便再不来上朝,全然一副消极怠工的样子。

  温凉的脾性他们早已见怪不怪,毕竟人家身后有王爷爹照着,上面还有陛下护着,有轻狂的资本。

  可渐渐,他们觉得温凉好像消失的有点彻底,宛若不在京中一般,心中便不禁起疑。

  一时间有不少夫人小姐纷纷给平阳王妃和顾锦璃送拜帖,婆媳两都一一接了。

  可众人在王府里看到的都是平阳王妃和顾锦璃的婆媳情深,除了满腹的酸醋,一无所得。

  顾锦璃见招拆招,不动声色的打着太极。

  那些夫人小姐虽句句试探,可她们总不好求见温凉,再者温凉素来冷清,也没有公子哥敢登门拜访,是以温凉的行踪暂无人知。

  直到这日,顾锦璃刚从玉颜阁回到王府,便偶遇了温旭。

  温旭一改之前的无礼,对顾锦璃敬重又客气。

  “大嫂,小弟之前犯过一些错处,还请大嫂别与小弟一般见识。”

  顾锦璃眯了眯眼睛,淡淡笑道:“都是一家人,三弟不必这般客气。”

  温旭见顾锦璃原谅了他,忙讨好的笑着道:“小弟特别准备了美酒,想再亲自与大哥赔罪,可这几日都未见到大哥,还望大嫂代为通报。”

  顾锦璃略一蹙眉,原是打探敌情来了。

  顾锦璃掩下眸色,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这倒没什么,只不过阿凉近日心情不好,所以连门都懒得出,届时不管如何都还请三弟不要介意。”

  “那是自然。”温旭满口应下。

  顾锦璃转身之际,温旭顿时收起了嘴角的笑,眸色沉沉。

  今日不管有什么理由,只要温凉不肯见他,那温凉便必是去了平州。

  行至锦良院门口,顾锦璃转身轻声道:“三弟暂且稍等片刻,待我进去问问阿凉,毕竟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不妨事不妨事,那我就在门口稍候片刻。”温旭连忙应下。

  顾锦璃点点头,转身进了锦良院,墨色的瞳孔泛起一抹冷华。

  温旭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就在他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如意突然走了出来,对着温旭福身一礼,笑着道:“三公子,大公子有请。”

  说完,如意还飞快的看了温旭一眼,眼中含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笑。

  温旭愣了愣,可如意根本不给他探查的机会,转身便带着他走进了院子。

  如意脚步飞快,温旭却心有所思,不由慢了两步。

  如意便频频回头看他,似乎颇为着急。

  温旭心中更是纳闷,忽听不远处似有剑刃破空之声,凌厉冰冷,让人听闻便觉发丝都染上了凉意。

  接着便是顾锦璃略带担忧的劝慰道:“三弟已经知道错了,要不你就原谅他吧。”

  然而回答顾锦璃的却只有越加凌厉的剑风。

  顾锦璃重重叹了一声,只好让步道:“那你一会儿下手轻点,虽说是兄弟比试,但你若真的出手太狠,祖母怕是又要找你的麻烦了。

  你想出气也行,就是记得别打脸……”

  “嗯。”剑锋声停,传来男子低沉冷漠的应答声。

  温旭:“……”

  要不要这么记仇,大伯父都已经揍了他一顿了,温凉还不肯放过他吗?

  “三公子,快走呀,大公子还等着您呢!”

  小丫鬟停下脚步,不满的唤了一声。

  虽然她已经竭力控制,可眼神中的急切依然清晰可见,似乎迫不及待让他去与温凉一叙。

  温旭顿下了脚步。

  如意目露茫然,“三公子?”

  “呃……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这酒你先拿给大哥,我改日再来。”

  温旭说完便要走,却被如意一把拽住了袖子,“三公子,您来都来了,就和大公子说说话再走呗!”

  温旭见状,心中更惧,一把甩开如意,落荒而逃:“我还有要事,改日,改日……”

  温旭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如意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忙抱着酒坛颠颠的往顾锦璃身边跑。

  “小姐小姐,奴婢刚才表现的怎么样,是不是毫无表演的痕迹?”

  想到她凭着自己的演技将温旭给吓走了,心里就得意极了。

  “略显浮夸。”一身蓝衣的墨迹收起了剑,淡淡点评道。

  “我浮夸?明明是你演技不好吧,就算穿着姑爷的衣裳,也演不出姑爷百分之一的精髓。”

  墨迹不服气,挑眉冷笑,“主子的精髓就是话少,我觉得我演的甚好。”

  如意掐腰,仰着小脸,直白道:“可你丑啊,就你这模样说你百分之一都高了!”

  扎心了。

  墨迹捂着流血的心口怒目瞪着如意,如意则睁圆了眼睛,全力瞪回去。

  顾锦璃没有理会两人的剑拔弩张,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李邺试探乃是因为李家老爷子是平州知府,他们唯恐此事影响李家的仕途。

  可温旭今日前来试探,总不能是因为好奇。

  没想到一个平州竟能引来如此多人的关注,那里的水当真极深。

  她眸光微动,倏然起身。

  如意忙趁机收回瞪着墨迹的视线,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开口问道:“小姐,怎么了?”

  “墨迹。”顾锦璃拧眉唤道。

  “是!”

  墨迹也在揉着眼睛,刚才瞪那丫头瞪得眼泪都出来了,听顾锦璃唤他,忙应了一声。

  “墨迹,你帮我转告秦公子,就说我在阿凉的书房等他有事相商。”

  温旭几乎逃难一般的离开了锦良院,直到跑到安全的地方后才狠狠啐了一口。

  不就仗着会些拳脚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待五皇子得了皇位,整个王府都是他的!

  温旭心中愤恨,但不敢耽误正事,忙换来贴身小厮,“去英国公府报信,就说,人在!”

  ……

  与此同时,治理水患的善款仍在筹募中。

  建明帝看了户部筹募到的银两,龙心大悦,一连几日早朝都指名夸赞顾二老爷。

  顾大老爷自是为他感到骄傲,可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就没那么和善了。

  顾二老爷爬的太快,女儿嫁的又太好,就算已在户部做出了成绩,但众人看到的依旧是他身为平阳王亲家的身份。

  可他们也就只敢暗戳戳的瞪,毕竟如今温凉虽不上朝,可平阳王爷在啊。

  这位可是连陛下都敢打的暴脾气,不敢惹。

  下朝后,平阳王爷走到顾二老爷身边,神情虽依旧一般严肃,但神情平和。

  “顾贤弟可有时间一同去酒楼吃酒?”

  顾二老爷颔首笑道:“自然有,王爷请。”

  两人习以为常的并肩出宫,不知引来多少人羡慕嫉妒。

  马御史一脸羡慕的道:“若我也有这般的亲家,以后早朝上我想弹谁就弹谁,我看谁敢跟我叫板!”

  牛御史不屑的瞟他一眼,冷笑道:“无用之辈!做御史就要有胆量,岂能只想着依靠别人?

  你看看顾御史,可曾如你这般想过!”

  马御史懒得和那糟老头子一般计较,只看着顾御史笑盈盈的道:“顾老哥,我记得你家小女儿还未定亲吧,我家还有个儿子……”

  牛御史立刻打断道:“不行!你那儿子长的和你一般模样,哪里配得上人家姑娘的花容月貌,还不如我大孙子……”

  “你可拉倒吧,你那大孙子眼睛和你一般大,瞪起来宛若牛眼,也不怕吓到人家姑娘。”

  两人话不投机,瞬间吵作一团。

  顾大老爷却无心听他们争吵,只心里莫名的忧虑。

  那谢昆并非善徒,筹备善款一事实在太过顺利,让他反是有些担心。

  而事实证明,顾大老爷的忧虑是对的。

  不知怎的,京中隐隐又传出了另外一则消息,直指之前所说的扩招皇商都是假的,不过是顾明哲为了完成任务欺瞒商家的借口。

  一开始还只是小范围的传播,众人也不怎么信。

  可渐渐的,又有更详细的消息传了出来,说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顾锦璃为了帮助自己父亲而挖的一个坑,甚至就连玉颜阁捐款都只是一个虚假的噱头而已。

  事情传到此处,一众商家有些慌了。

  他们可是为了给圣上留下好印象而一掷千金,若这是个骗局,他们可就亏大了。

  而当事人顾锦璃最近两日都始终待在王府寸步不离,玉颜阁内除了一个女掌柜不见其他人。

  众人一看更是慌了,只以为是顾锦璃心虚,所以躲起来了。

  京城商户瞬间沸腾起来,大骂顾明哲父女狼狈为奸,坑害他们的血汗钱。

  他们不敢来王府闹事,便暗中围上了顾府,只要顾府有人出来,便有一堆人跑出来扔烂菜叶子臭鸡蛋,扔完就跑,根本不给逮人的机会。

  一时间顾府众人再不敢出门,顾家三位老爷皆告休在家,就连奴仆都不敢上街采买。

  顾老夫人又犯了遇事头疼的毛病,哼哼唧唧的半倚在榻上爬不起来。

  顾三老爷慌了神,紧张的看着顾二老爷,“二哥,你贪污善款了?”

  顾大老爷狠狠瞪他一眼,吹胡子道:“胡说什么呢,你二哥胆子那么小,他怎么敢!”

  顾二老爷:“……”

  就不能说他品性高洁,不会做这种丧天良的事吗?

  “三弟莫要担心,我没有做过愧对良心的事。

  清者自清,这些流言蜚语早晚都会消退,只是最近要连累大家留在府中了。”

  听顾二老爷这般解释,顾三老爷就放心了,只要二哥没贪污就行。

  至于不能出门,他正好告假不用去任上了,待在家里不好吗?

  顾三老爷瞬间舒坦了,安抚了顾老夫人几句就美滋滋的去后院找静姨娘了。

  顾大老爷和顾二老爷小坐一会儿后也一同离开,只留下顾老夫人和满屋子幸灾乐祸的李家人。

  李老夫人眼中全是笑,虚情假意的劝道:“大堂姐也别想太多,甭管多大的事都有过去的一天。

  锦丫头这次虽然也被牵连其中,可她是平阳王府的儿媳妇,王府不会坐视不理的。”

  “只不过锦丫头给王府也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也不知道王爷王妃会不会恼她。”

  李老夫人一脸担忧的自言自语道,发现顾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后,才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安抚道:“大堂姐别听我胡说,锦丫头一贯好运气,此次也定然能逢凶化吉。”

  顾老夫人的头更疼了,锦丫头什么运气她还能不知道吗。

  这次八成要完了!

  见顾老夫人愁的爬不起来了,李老夫人带着两个孙女志得意满的离开。

  未过一日,李老夫人便在外面置办了个小宅子,带着孙子孙女搬出了顾府。

  他们本就是为了借顾锦璃的光才住的顾府,可后来才发现这顾锦璃心思凉薄,根本指望不上。

  如今顾锦璃又惹祸上身,李老夫人如何会让顾府的事影响到自己的状元孙子,忙迫不及待的与顾府划清了界限。

  李楚楚姐妹也皆幸灾乐祸,若外面传言是真,那顾明哲可就惹了一身腥,这官职十有八九不保了。

  娘家惹出丑闻,顾锦璃还想独善其身?

  她好运了那么久,如今也该还回来了!

  平阳王府中,蒋氏也正朝着平阳王妃发泄怒火。

  “看你娶的好儿媳,堂堂平阳王府的儿媳妇不好好在在家里学规矩,整日出门抛头露脸,如今终是惹了满身的是非,简直丢尽了王府的颜面!

  她人呢?我不是让她来寿瑞堂吗,怎么还没到!”

  平阳王妃听蒋氏发泄了半晌,嘴角始终挂着轻轻浅浅的笑,见蒋氏似是累了,才慢悠悠的开口道:“锦儿不小心着了凉,有点不舒服,我命她好好歇着。”

  “你竟还这般娇惯她!”蒋氏怒拍小几,怒目瞪着平阳王妃,“若非你这般娇惯她,她敢跟着顾家对外撒这种弥天大谎?

  此事说轻了是坑骗商家,若是处理不当,那可就成了蒙蔽圣听,你就不担心她影响温凉?”

  平阳王妃翘了翘嘴角,轻声细语的道:“母亲,这夫妻本就是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来的影响一说。

  况且京中的流言蜚语繁多,我是不大信的,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平息了。”

  说完,平阳王妃抚裙起身,笑吟吟的道:“母亲,王爷该用午膳了,儿媳还要去伺候着,就先走了。”

  平阳王妃扬长而去,温二夫人和温合宜才从内间走出来。

  “大嫂还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婆婆,到了这个时候竟也不肯怪罪顾锦璃。”温二夫人望着微颤的珠帘,轻笑开口。

  “可这种事就算有大伯母护着也无用,如今那些商家正恼着,此事顾府定然要给一个说法的。”温合宜抿了抿已经消肿的嘴唇,眼中划过一抹恨意。

  那些商家都是为了做皇商才争先捐钱,若发现此事是个骗局,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顾锦璃父女。

  而且宫里有太后娘娘和国公爷施压,陛下别想偏袒顾家人,顾锦璃这次是栽定了!

  街上传言越演越烈,说什么都有。

  玉颜阁受人唾骂之际,美人阁却备受赞赏。

  因为美人阁在第一时间内就告诫周围店铺不要轻信,那些被美人阁劝住的店铺掌柜一见此情形,更是对美人阁感恩戴德。

  为了避免有偏激的人生事,甚至出动了兵马司在顾府门前十二个时辰巡视,以免再出现之前的事端。

  众人见有兵马司士兵守着顾府,一时间议论更是沸腾,纷纷指责温凉以公徇私。

  而就在这混乱之际,英国公世子突然失踪了。

  英国公世子素有留宿花街柳巷的习惯,世子夫人又因为蒋文瀚卧病在床无心理会,是以他失踪一夜竟未有人察觉。

  直到一支箭矢贯入英国公府门,小厮看到了箭上的信,才知道自家世子爷被人绑架了!

  英国公勃然大怒,将手中的信撕的粉碎。

  “白泽堂,好大的胆子!”

  英国公对白泽堂曾有耳闻,只知这白泽堂是个颇为神秘的江湖组织,没有人知道白泽堂堂主的身份,甚至就连这白泽堂的老巢都无人知晓。

  他们行踪不定,善恶难辨,杀人越货、绑架勒索无所不为,可白泽堂却又救济百姓,在民间得了个“劫富济贫”的善名。

  因白泽堂行事严谨,而那些被他们所劫之人也多不敢吭声,是以民不举官不究,白泽堂就这般一直屹立不倒。

  可英国公没想到,这样一个江湖组织竟有胆量与他叫板。

  “让你们去查世子的行踪可有消息了?”英国公在短暂的震怒之后,静下心神,冷声问道。

  手下几个心腹垂首望地,不敢应答。

  “不管什么消息,尽数报来。”英国公的声音又冷了两分。

  手下人不敢再隐瞒,只得回道:“回国公爷,世子最后被人所见乃是在花月河。”

  英国公瞳孔微缩,手背因用力紧握而青筋迸出。

  花月河,光是名字听起来就满是旖旎暧昧。

  这条花月河以前有个十分普通的名字叫浏河,直到不知何时起开始有妓子在花船上接客,这本朴素安静的浏河便开始夜夜笙歌,花灯月光相交融,不夜之景销魂窟,是以才有了花月河的名字。

  英国公心中的怒已经越过了担忧,如今京城陆续有流民逃难进京,正是城门领任务最繁重之际。

  他不趁此机会建功立业,居然跑到花月河上鬼混,他怎么会有如此不知上进的儿子!

  英国公夫人见他满脸愠色,心知他定恼了儿子,忙哀声哭求,“国公爷,你可不能不管兴儿啊,兴儿是你唯一的嫡子,就算他有些不懂事,回来教训教训就好。

  兴儿还年轻,行事难免不稳妥,国公爷就别怪他了。”

  可她的劝慰非但没能让英国公息怒,反像在英国公的心火里添了一捆干柴。

  “慈母败儿,不外乎如此!”英国公指着英国公夫人的脸,怒声冷斥。

  “都快不惑的人了还敢说年轻?兴儿如今这番不成体统的样子还不都是你惯的!

  若是他安分守己,那白泽堂纵使想绑他都无从下手!

  你若还想待在这,就把嘴给我闭上,再喊哭吵闹就给我滚出去!”

  英国公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英国公夫人还从未被他如此斥责过,一时间老脸火辣,忙止住了眼泪,不敢再出声。

  英国公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几个低垂着头的心腹,冷冷问道:“世子最后上的是哪架花船?”

  几人忙回道:“国公爷,事情怪就怪在此处。

  属下们当时便控制住了花月湖的所有游船,可那架花船包括船上所有人全都如同凭空消失一般,查无可查。”

  英国公咬了咬牙,事到如今还有何不明,白泽堂此举分明是有意针对英国公府。

  此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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