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持着这种想法,他再度仔细的看了一圈后,皱起眉头以尽可能温柔的声音问道:“露莎,它们还在那儿?”
“嗯,还站在那儿不断乱动。似乎在商量些什么。但是风声太大,听不清。”回头看了一眼后,露莎胆怯地:“而且眼睛还泛着蓝光……”
蓝光?听到这个词,骑士心里猛地一惊:黑夜这么深邃,任何光亮都应该看得很清楚才对。可为什么自己没见到?
露莎绝不可能谎,她看到了就一定是看到了。这孩子的话,自己绝不能无视。必须相信她才行。可要是在这个前提下来考虑的话,只能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这两名猎人所变的怪物隐身了。它们也正是靠此才在这么多天内没被任何人发现踪迹。如果也把幻术列入考虑范畴,那根本就无从下手。如果露莎能看穿隐身,就可以解释这一切问题。
骑士疑虑的扭头看了看露西娜,可后者就如同一没察觉出哪里不对一样,依旧在安慰着露莎。这意味着她也没看到蓝光,甚至没去思考这其中的矛盾所在。越想越感觉怪异,阿努斯恩在最后确认了一次没有蓝光的存在后猛然问向露莎:“孩子,之前疯狗隐身时你能看到他吗?”
“哎?哥哥没在我面前隐身过啊。”疑惑的望向骑士,露莎的瞳孔微微反射着绿色瞳光——在白天,她的瞳孔则是褐色。如同真正的幼狼一般,女孩的双眼在白昼与黑夜区别明显。然而,在她的眼睛里极度缺少狼魂的野性、力量与那使人不寒而栗的凶光。若不是亲口听她所,谁都不会想到这女孩是阴影狼王的后代。
她继承了父辈的一切血源之力,却又因纯净的心灵而不懂得如何发挥。年轻时曾见识过类似事情的骑士很清楚,一旦这份心灵枷锁被某种原因释放,她就将掘弃所有幼狼的胆怯,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狼魂。只不过在骑士看来,这一天最好永远不要到来——因为这种成长的代价会超乎露莎的想象。她还没做好准备驾驭它们。
“这么着啊。”还真是没想到≯≯≯≯,m.↘.c≌om那爱好炫耀的疯狗居然没跟露莎表演过刺剑的魔力,骑士愣了半天去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有没有哪次,是露莎有机会看到某人隐形的?
就在好奇的露西娜不断催促发问的过程中,骑士突然想到了好多天前的经历。捂住露西娜聒噪不已的嘴,骑士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压低嗓子问道:“那……还记得之前有一晚,有个复制体想要刺杀你姐姐却被制服了吗?他那次尝试逃跑时就隐身了,你有没有看见他?”
“没有呀。”困惑不解的摇摇头,露莎揪着兜帽,将自己的脸庞完全隐藏在下面:“骑士大叔,你是不是觉得我能看到隐形的东西?”
“刚才是这么觉得的。但现在不了。”承认了这一,阿努斯恩有些犯愁起来:看来是自己想错了,露莎并没有能看穿隐形的能力?可是自己与露西娜没有发现蓝光也是事实,这该怎么解释……
“啊!它们往这边来了。”就在露西娜带着惊异的表情刚刚张口望向骑士时,露莎便用无比紧张的语气提醒道:“那两个怪物分头行动,分别从左右两侧向疯狗包抄……”
那看来我们确实藏的挺好没被发现,刚刚还担心话声能否被听见来着……头脑中的弦立刻绷紧起来,骑士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了剑柄上,将其如同救命稻草般死死攥紧。尽管席卷着呼啸狂风的空气无比寒冷,可是手心却依旧隐隐渗出了湿滑的冷汗。
“只有露莎能看清楚它们。那妹妹你就负责在怪物接近疯狗后率先开枪。之后留在这儿掩护骑士近战。”嗓音因激动而发抖,露西娜带着遗憾的表情松开了抱紧妹妹的手臂:“我没什么用,就只能麻烦你们了。”
“嗯。”掏出了两把外形迥异、各自以魔能块和蒸汽管作为动力的手枪,露莎稍微抬高了兜帽,以获得更大视野:“我不会让他们碰到哥哥的。”
露莎的枪法绝对没问题……握住胸前的护符,骑士紧张不安的祈祷起一切顺利:疯狗或许对这逼近的危险已经有所防备,可是身子绝对被冻得不行了,根本没法自卫。就算没法追踪怪物到它们的藏身之地,最起码也要保全塞雷斯亚才行。这家伙甘愿去当这么危险的诱饵,那就想必是对我们极其信赖……
在露莎解除保险的微声音消散在风中后,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一股极其紧张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仿佛吸走了所有言语。然而并没让三人等太久,就在短短十几秒后,两阵不同方位的迅捷脚步声便在耳边若隐若现,且逐渐变得清晰。
越来越近了……动作尽可能轻柔的拾起早已从背后解下、方便随时装备的盾牌,骑士听着耳边的脚步声,连呼吸都不由得开始紧缩。风声不断骚扰着耳蜗的判断力,他感到喉咙一阵发干:那绝不是因为从嘴角挤入的冷风。
将长剑微微拔出一寸,骑士挺直身子做好随时冲刺姿态,为了照顾略有发麻的脚踝而紧急变换了坐姿。就在那狂奔声从十几米外逼近的一刹那,剧烈的踏地声便猛然袭来:很明显,那是怪物一跃而起的声响。
在那一刹那,沉默的露莎便以出奇的速度接连开出了数枪。一只怪物应声发出了哀嚎,从空中沉重的摔落于地。没有停止枪击,露莎将其压制在地,使它根本动弹不得。然而就在此时,左手方向的另一只则改变了疾奔方向,脚步声直冲草丛——很明显,它是要攻击露莎。
与那复制体不同,这些家伙被攻击时不会显形?在露莎惶恐的大叫中,骑士立刻做出反应,箭步冲出了掩体。许久未活动的腿微微发麻,他弓着身子保持平衡,依靠纯粹的预判砸下了手中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