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住缰绳使马匹停在城门前,阿努斯恩疑虑的望着四周。
视线所及的城门附近乃至街道上,都没有一个埃博恩。眼前的镇子毫无生气,冷清的屹立于此。
“这不太对劲啊?”阿努斯恩感到有些不安:“这里应当是相当热闹的镇子才对……居然在视线之内,一个人都没有?”
“谁都看得出这不对劲。”塞雷斯亚哼了一声:“行了,与其站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赶快进到城里去看看。”
我难道走错镇子了?这附近应该只有酒泉镇才对。
抬起头,骑士不禁仔细看了看城门部以欧亚语雕刻出的四个单词:thoe·vinae·cripin·tain(酒泉镇)
“别看了,没走错。”似乎看穿了阿努斯恩的想法,疯狗颇具嘲讽意味的嗤笑了一下。随即拉动缰绳,进入了城门。骑士也不落其后,驾着坐骑赶上了他。
直至走到街道尽头的双岔口,二人都没有看见一个埃博恩。相对之下,街道两旁的房屋几乎都大开着房门。越发感到不安,阿努斯恩勒住了马匹。
“这里的人离家时都不关门?”疯狗干脆直接跳下了马,扭头环顾四周:“骑士,我们似乎摊上麻烦了。”
“同感。”阿努斯恩也觉得不妙:“直接往镇中心去好了。”
“这有个指路牌。”疯狗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街旁的一块木牌之上。他走近木牌,将脑袋凑近其旁仔细观察了片刻:“这上面也没标哪是城中心啊?”
“总之,先往深处走吧。”骑士感到这镇子的氛围越发诡异:“酒泉镇里总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万一真就没有呢?我的意思是,‘活人’。”塞雷斯亚沉着嗓子:“骑士,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依我看呐,我们最好现在退出镇子。”
“为什么?”阿努斯恩无法接受:“总得再往深处走走吧?而且,那个兜帽人提到过这里可能会有我女儿的消息。”
“得了吧你。”塞雷斯亚的语气无奈至极:“看看这座跟死城没两样的诡异城市……你难道真觉得你女儿会在这?”
“也许——”还没等骑士出第二个单词,他便被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冰冷至极的嘶喊所打断。
“他喊的是assenode……还有啥?”塞雷斯亚将手撑在马鞍上,扭头看向骑士。
“我没听清他的是什么。或许都不是欧亚语。”骑士不安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前方右拐角的街道。随即又提出:“总之,有个人在那边——我们可以去问问他这镇子里发生了什么。”
“我建议你问都别去问。那种嘶喊声让我不舒服得很。”塞雷斯亚摇了摇头:“这地方诡异的要命,骑士……简直就像一个巨大的陷阱,等着我们去跳。要是你愿意听听的话,我这有个保险的方案——看到那边的高地没?”疯狗指了指城外的一处高坡:“我们退回城门外,花不了多久就能走到高地上方。然后,完全可以俯瞰到镇子内的情形。真的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我们再进城来。”
正当阿努斯恩处于犹豫中时,一个男人缓步走出了右方的拐角。随后,僵硬的扭动身子,目光落在了骑马的二人身上。
惊愕的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问候语,与其对视的阿努斯恩只觉得身体发寒:那人的眼睛闪耀着幽兰色的光芒,这让骑士觉得自己的体温被降低到了冰。
那人露出的脸部与手部遍布大块的黑斑,看起来恶心至极。周身散发白雾状寒气的男人稍稍扭动脖子,发出挑衅意味十足的大笑。其后他猛然以单手拔起了身旁的指路牌,冲着二人的方向大幅度的挥舞了一周。
塞雷斯亚快速回过神来,跳下马匹拔出长剑。骑士也紧随其后做了同样的动作,同时端起盾牌。
“我看你似乎没必要跟他谈话了。”咬着牙的疯狗抖动长剑,叉开两腿作出了方便突进的姿势:“你知道这玩意儿看起来像啥吗?”
“跟酒馆传闻里的腐化者一个样子……”骑士紧张的注视着腐化者的双眼,再度感到一阵自内脏而生的寒冷。随即他意识到,不能一直盯着那人的眼睛看。
再度扭了扭脖子,那腐化者拖着木牌猛然冲向二人,挥出了一记重击。
塞雷斯亚快步侧身躲开,而阿努斯恩则扬起盾牌正面接下了这次挥砍。挥出长剑,骑士削断了再度砍来的木牌,并用盾牌猛然砸倒了腐化者。疯狗适时从侧方进攻,将长剑插入了敌人的胸膛。
“还算干脆利落。”塞雷斯亚厌恶的看着剑上粘的黑血:“妈的,好恶心……”
“这里怎么会有腐化者?”骑士依旧惊魂未定:“难道,在大街上看不到人就是因为这个……”
“等等,骑士——你看那道光!”将头瞥向前方的疯狗震惊的大叫起来:“刚刚往那边瞅的时候还没看到来着。”
抬起头顺着塞雷斯亚的视线看去,骑士的心跳开始加速:来自酒泉镇深处的黑紫色弧形光芒。
“我们得去看看。”阿努斯恩压抑着极度的不安,爬回到了自己的马上。
“你疯了还是傻了?”疯狗不满的大叫:“你没看到这个想要杀了我们、普通镇民打扮的腐化者?往里走的话,我保证你还能看到一大群!这么想看那里发生了什么的话,咱们上高地看看不就得了?”
“我必须亲眼确认一下。”阿努斯恩坚持道:“你可以在城外等我。”
“得了,少给我来这一套。你看我像是那种自己躲在安全地方偷着乐的人?”不情愿的塞雷斯亚嘟囔着爬回马背:“我们的骑士先生就不能改改固执的脾气?”
“不能!还真是抱歉。”阿努斯恩再次瞥了那具尸体一眼:“莱格里学士跟我过,腐化者的尸体必须要焚毁才行……否则他会再次站起来。”
“你又打算帮他烧了尸体?”塞雷斯亚的无奈声音再度从身旁传来:“得了吧你,我们哪有这时间?他愿意站起来是他的事——赶快去满足你那该死的好奇心然后出城吧?”
“我们走。”骑士只得放弃了不现实的想法,拉动缰绳。
马快速的奔跑起来,然而那兜帽人瞬时出现在了正前方。未等惊惧的骑士刹住马匹,便眩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