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休宫是皇宫后宫专门招待嫔妃家眷的宫殿。
前来探望的人在通过一些列手续疏通关系,征得嫔妃同意后,才得以被引入宫中。平常时期,五品及五品以上嫔妃,都得以在相应重大节日时有机会与家中亲属见上一面。
而特殊情况,那便是嫔妃怀有身孕。为了避免嫔妃的情绪波动过大,在期间出节假日外能有三次与亲属相聚机会,除此外也唯有经过皇后、皇上的应允才得以特例。
时隔入宫三年,柳如月倒是从没听过有柳府来人的消息。何况离选秀的日子也将近,不用想也大概猜之一二。
此时,静休宫的某偏殿,小桌上摆着小壶茶水,饮用的水杯已是冰凉一片。冷冷的小屋内,柳府老夫人与继室夫人脸色极差的相对而坐。
“老夫人,这小贱蹄子简直欺人太甚!晾着我们一天不说,就连宫中这些奴才也是个势力的,狗眼看人低。”
老夫人虽是气恼,但也是有点见识的,冷着脸对继室夫人呵斥道:“住嘴,如今是在宫中,不想惹祸上身就管好着些自己。”
继室夫人不甘的禁声。屋外呜呜北风,偏殿正对着风口,冷风渗入。殿内又没有专设暖碳,冰冷无比。
也难怪两人如此气愤。身为柳府老夫人、继任夫人,何时受过这般屈辱,这般苦。要不是为了危在旦夕的柳府,为了蕊儿姐,她们才不会来看柳如月。
‘吱呀’房门被打开,只见一公公颇为傲气的来到柳老夫人、继室夫人面前,清了清嗓子。
“柳主子得空,已经应下要召见你们,二位且随小的走。”
“有劳公公带路。”
继室夫人虚伪的面露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小袋银钱递去。那公公掂了掂,感受到手中的重量,颇为满意点点头,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在宫中不得随意乱走,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娘娘,就连柳主子也保不了你们。”
“公公说的是。自从柳主子入了宫,我们都甚是想念,见她还来不及。柳主子是我们从小看到大,对她极为宠爱。都说女大十八变,只是没想着今儿个对我们却是这般冷淡。”
走在前方的公公一听,立即板着张脸:“大胆!主子岂是你们能议论的。洒家见你们并非宫中之人,亦是柳主子的亲属,念是初犯,既往不咎。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被训的继室夫人顿时脸色不悦。一个小公公,在宫中就是个小喽啰,竟敢对她大呵,当真可笑。
柳老夫人见继室夫人口无遮拦,发白了脸上渐显青筋。即便被抬为夫人也还是改变不了姨娘的本性,在外尽丢柳府的脸,许不定还会给柳府招来灾害。
“还请公公见谅,老身省得。”
“还是你这老家伙有点眼色。要怪只怪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柳主子一大早去就拜访太后娘娘,由于大雪耽搁着方才才回到央月殿。留主子来不及歇息便接见你们,你们也贼不识好歹。不体谅柳主子也罢,难不成你们认为自己还比太后娘娘尊贵不成。”
眼前的公公明显是柳如月的拥护者,曾经受过柳如月的恩惠。比如偷偷举行的节日小活动,绿音、小桌子的友好护爱等等。当然,这是柳如月所不知的。
柳老夫人本因此公公这么对她不敬,心存不满。可后边一句‘太后’吓的她是连连道歉。
一路上沉闷无比。透过条条精致的木雕长廊,越过殿门扁牌。两人好不容易来到央月殿,还未见到柳如月,只觉得身心疲乏。
昭阳宫,央月殿。
殿内主屋在皇上的大方赏赐,绿音的精心布置下,显得即温馨又上档次。
柳如月躺在软塌上歇息莫约有半个时辰,才听得小桌子的通传声。
柳老夫人、继室夫人被带入主屋。两人瞬间便被这奢华的布置给震住,并且是暖烘烘的没有一丝烟气,想必是用了不少上好炭火。继室夫人满眼红果果的羡慕之色,心绪飘飞,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蕊儿姐将来也是这般,就忍不住自得。
柳老夫人也连忙压下心中的震惊:“老身见过柳主子。”
柳如月见后依旧悠然的靠坐着,丝毫没有让柳老夫人起身的意思。
“柳容华,难道你不知百善孝为先,竟然还让老夫人给你下跪!若是传出去,也不怕有损清誉。”
“是吗。老夫人,莫不是你也这般认为。”
继室夫人就是爱表现,抢镜头。这点曾在柳府居住过的她早就领教过,一点都没变。
柳老夫人黑着脸,强忍着气愤咬牙回应。气愤的不仅仅是因为柳如月摆架子,更是继室夫人这坑队友的存在。
“柳主子言笑了,在宫中定当按照宫中的规矩。”
“还是老夫人明朗。来人,赐座。”
小桌子早有准备的将凳子搬上,至于继室夫人。呵呵,如果没有刚才的挑衅,或许她还会好心的多备一张。
“老身谢过柳主子。”
“你们入趟宫不容易,天寒地冻的可要小心别伤着风寒。绿音,吩咐膳房备些姜汤。你们也都退下吧。”
“是,主子。”
宫女们纷纷恭敬退下,屋内恍然间只剩下柳如月、柳老夫人、继室夫人三人。
柳老夫人见柳如月如此识趣,暗暗点头。就连刚刚被威慑后的愤怒也冲淡许多。
如今无论怎么看,柳老夫人反倒都觉得柳如月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帮得柳府,帮得蕊儿姐,此事后也勉为其难的将她写入族谱。
堂堂柳府嫡出小姐,竟然没入族谱。若是传出去,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柳如月知道柳老夫人心中所想,一定会嗤之以鼻,大喊果真人老不要脸!
“多年不见柳主子,老身是想念至极。”
确实是想念,想念的恨不得我早死在宫中?柳如月闻言,淡淡冷笑。
“本主子即便是入了宫也时时刻刻记着柳府,记着老夫人您。只是,没想成好不容易听得柳府的消息,确实个惊天秘密。原来,我是个无名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