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嬷嬷望着离去的皇后与淑妃，心中甚是不解。
“太后，为何此时明显与淑妃有关，为何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了她。如果将消息传给皇上……”
“皇上？皇上虽不是哀家的亲子，但自幼在哀家身边长大，哀家怎能不对他熟知。早些年他尚未登基，就处处护着淑妃不惜与皇后闹翻。若不是皇后乃太上皇赐婚，估计会落得个被休的凄惨下场。”
连嬷嬷沉默了会，她跟在太后身边，很多事情都是看在眼里。
“淑妃也是个有能耐的。从一个孤身民女爬到宠妃至稳固妃位，可见其手段心机。”
“但偏偏皇上钟情于此女子。如今皇上虽然成熟许多，宫中美女如春笋般齐出，可他依旧对淑妃念旧情，这是其他宫妃不及的。”
“太后，皇上念旧情效果岂不是更好。如果皇上知道柳容华的事是淑妃所为，定会落下对淑妃的好感。”
“你跟了哀家这么多年，许多事是看得透，却是不知转弯。皇上知道是淑妃所为又能如何，因为大公主梓萱，皇上一直心生愧疚。”
太后轻闭着双眼，像是追忆又像是在抉择：“这些年来宫中嫔妃小产，哪个不是与淑妃有关的，淑妃仍旧好好蹦跶着。柳容华许是真入了皇上的眼，可比之淑妃却是不余，何况小公主成功生下，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这事，也只能是委屈柳容华。”
这会儿连嬷嬷再笨也知道自己是触了太后的心事，连忙转移话题，沏了壶热茶递去。
“太后，当务之急是让皇上确立公主名讳，好记录在册入祖籍。在新春晚宴当日，您也需兑现诺言，小公主的名号‘嘉钰’之称也是该确立。”
太后从追忆中拉回，品了品花茶。
“还是你记得清楚。瞧，哀家老了，遇到事情就把正事给忘掉。小公主的事要隆重庆祝，哀家好不容易盼来个健康的孙女，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哀家、是皇上的掌上明珠。”
“此事不妥。宫中的大公主好歹是长公主，总归是庶出的，小公主如此出彩，淑妃那见着怕是心里不平。”
“淑妃那方才已敲打过，段时间内不惧。哼，不平又如何，她若是能生个健康的孙女，哀家也一视同仁。这些个女人成天在宅内想着阴谋诡计，迫害他人，简直是本末倒置。”
“太后所言极是。对了，刚传来消息，谁也不认识那位好心替柳容华接生的嬷嬷。在小公主顺利出生后，等屋内众人反应过来，人已不见踪影。”
太后闻言轻诧：“央月殿也就那么点大，难不成昭阳宫范围内就找不到一个嬷嬷。”
“事情是这般。听闻由于当时柳容华临盆，场面大乱。后来大宫女绿音出面，为了防止再有人迫害主子便都将众人赶往了偏方候着。那嬷嬷是从另一偏房出现。再者柳容华所住的地方设计别具一格，有些出人所料，偏房、里屋各自相接。即便人走了，也难以分清方向。”
“那可有找画师绘过画像。”
“画了，但一时半会还是找不出此人。宫中嬷嬷众多，一个眼生的就更难寻。太后，您说会不会是皇后在暗中帮忙。”
“不是皇后，皇后在此事中也略有嫌疑。哀家最后随意询问，可以看得出她有些口不从心。既然找不着就算了，事情想多了也无用。”
“是，那老奴这就去库房探探，给柳容华备上份好礼。”
……
凤仪宫，静秀早已点燃香炉，放置着薄荷香叶。
气恼心结的皇后拉扯下凤甲重重抛在盒内，眼中闪过丝寒芒。
“将消息传给暗线，将刘婆子住在京中的家眷全都解决。”
静秀好生的给皇后轻柔捶肩：“娘娘，您这么打动干戈，若是被有心人探到传入太后耳中，可又是惹得好一番戒训。”
“出了事，有淑妃顶着。可惜，太后还是护着她。不就是因为有个大公主傍身，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柳容华的小公主比那病怏怏的大公主好上百倍，看淑妃这次还怎么猖狂。也亏得柳容华生的是个小公主，暂且饶过她一回，迟些日子再解决。”
静秀正欲附和几句，却见屋外宫女通传。
“娘娘，夏婉仪求见。”
“让她进来。”
夏婉仪，生的娇淳，十六岁少女如娇花一般，艳丽动容。
今儿个一大清早柳容华险生小公主，皇后、淑妃都随太后去审问查探。她回到夏德殿内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皇后归来。只要一想到能与伊婕妤相见，她就欣喜不已。
“嫔妾见过娘娘，娘娘万福。”
“夏婉仪，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要见本宫。”
“娘娘，柳容华安生小公主，受太后、皇上重视。宫内近期必会举行场宴席，嫔妾想征求娘娘同意，希望能让皇上恕了伊婕妤禁足之苦，也算是为小公主积福。”
皇后闻言锐利的目光直视夏婉仪，夏婉仪好不惧之，眼眸清澈。
四目相对，良久，皇后有些失神。当年的她仿如夏婉仪这般纯净，却被淑妃拆之入骨，险些性命不保。
皇后的身子本就偏寒，注定难以怀上。这个秘密一直被保守者，直到有一年，她好不容易怀上却遭迫害，累及身损。
这是许久之前的事，当初性纯的她早已不复存在。伊婕妤的存在对她颇有威胁，哪怕她下药使得伊婕妤终生难孕。
而这时夏婉仪竟敢在她面前求着解禁伊婕妤！静秀姑姑见夏婉仪如此不识趣，还胆大的当着皇后面欲帮外人，当即冷声呵斥。
“夏婉仪，好大的胆子。娘娘想来与伊婕妤不和，你这是入了宫册封成婉仪，心也跟着大了，胳膊肘往外拐。莫要忘了，你能有这番际遇，都是娘娘给予的。”
“嫔妾知晓，因为有娘娘才有嫔妾的今天。嫔妾与伊婕妤在未入宫前就是好姐妹，还请娘娘放心，嫔妾一定会说服伊婕妤在日后不与娘娘您作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