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平意随口说:“可惜什么?为师只是把奉楼国的王族和大臣灭了,那家炒货店还在,有机会还能去买的。”
“下酒不是都吃水煮的卤味么?”
“这盐炒的携带方便嘛。”墨平意说:“说起来啊,为师也在奉楼王城榫垣城呆了三年了,对榫垣城的美食还是比较了解的,有些东西虽然没吃过也常听人说起过,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别把师父吃穷就行啊。”
风倚鸾很老实地说:“不会的,我现在有花不完的金银。”
“金银再多也架不住你食量大啊。”
“师父你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两人又说着闲话斗着嘴,而传承的主人默默地看着这般情景,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就听这师徒两人谈论花生米都谈论了好几次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市井气息的修士啊,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两人真是来认真寻找传承的?
是不是应该放弃这两人了?
……
幻境中只剩下了不到三千石兽。
墨平意不断努力地画画,运笔如飞,一笔甩过去,好几只墨影就已经收了念灵飞出了画纸。
风倚鸾手中捏着快见底的小布袋,一边吃一边说:“师父你这画的连蛇都不是了,圆乎乎一坨扁圆形的简直就是龙蛋啊!”
“龙蛋也仍然是龙!”墨平意很有自我肯定的精神。
这时,只听到身后再次传来巨声异响。
风倚鸾转头看去,说:“师父你是不是又漏掉了几只念灵,你看后面好大的石兽啊,小山似的。”
墨平意转过头,立即倒吸了一口气:“真的很高大!为师记得没有再漏掉啊,不过这也说不准……”
风倚鸾说:“真是够烦,这幻境中反反复复就这一个手段,当我们是碎石机?来凿石头的啊?”
墨平意已经恢复了淡然的神情,说:“没什么新意也好,就省脑子了,不过又得费工夫。”
“师父,看我的。”风倚鸾也休息够了,她把最后一把花生倒在嘴里,把布袋子塞回师父手中,说:“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手中还有几只大家伙没有用过呢,正好,让师父看看我的攻城法宝。”
“攻城法宝?”
“是的。”风倚鸾说着,从储物玉镯内取出了一套四只攻城铁甲木偶,分别是大白象,褐色蛮牛,白毛黑蹄小倔驴,棕色憨熊。
四只木偶都身披铁甲,憨态可掬。
“大半年没有用过这套法宝了,刚才竟忘掉了呢。”随后她又掏出了一只飞天破阵锤,说:“对了,还有这个飞天锤。”
墨平意好奇地看着这五件像玩具一样的法宝,只见风倚鸾把四只铁甲木偶放在地上,默念口诀,铁甲偶便咔咔地动了起来,身形暴增到五丈高,开始向前奔跑,直冲向了那几只重新聚合起来的小山似的石兽。
大白象的技能为【踏地撼山】;褐色蛮牛的技能是【横冲直撞】;白毛黑蹄小倔驴的技能是【尥蹶子回身踢】;棕色憨熊的技能为【双掌齐拍】。
一阵地动山摇式的冲撞攻击,扬卷起尘埃无数,风倚鸾的这四只攻城铁甲偶可比怪石兽结实强力多了,几下就推倒了石兽,地上又是一大片碎石。
墨平意一边画画收着念灵一边说:“这套法宝有趣,鸾儿如何得来的?”
风倚鸾说:“僖王给我的。”
墨平意点点头:“看来僖王是个好人。”
……
推倒了巨大的石兽之后,风倚鸾并没有收回四只铁甲偶,她干脆指挥着四只攻城兽在四野中横冲直撞起来,同时又丢出了飞天锤,五件法宝齐用,很快就把剩下的石兽群冲砸得七零八落。
再加上墨平意的七千多只墨影“龙?假龙”,剩下的石兽显得不堪一击。
“鸾儿慢些,为师跟不上你的速度,实在画不过来了!”
“没关系,就算它们重新站起来了也不怕!”
风倚鸾玩得兴起,带着五件法宝到处冲撞,就算有墨平意来不及收入画中的念灵,或者聚起了更大的石怪,也会很快就被攻城兽冲倒。很快在他们目之所及之处,已是满地的碎石,茫茫如戈壁,而在空中,上万只墨影龙飘飞游走着,宛若压顶的乌云。
这时,空中似乎有人轻叹了一声。
“师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叹息?不是你吧?”
墨平意面有茫然之色,取下了堵着耳朵的两只小纸团,说:“有么?为师没有听到。”
“唔……难道是幻境的声音?”
风倚鸾正说着,忽然只觉得眼前白光闪过,眨眼的工夫,师徒两人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怎么回事?还没打完呢!”
两人同时发懵,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四只铁甲偶和一只飞天锤都还没有收回,就那样巨大的矗在风倚鸾身后;墨平意手中还拿着画纸和笔,只是受他驭使的万只墨影龙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大概已经被幻境收走。
而在他们眼前,各种景物迅速的幻化成型,只在几个刹那之间,便从虚无中生成了一座幽静雅致的花圆,有小桥流水,假山小湖,古树繁花,画廊凉亭,一位白衣男子飘然坐在大树下的青石桌案前,正在煮茶抚琴。
风倚鸾心中知道,此处仍然是幻境。
白衣男子开口,声音悠远而沉静:“本想通过万兽阵试一试你二人的剑术,没想到,你们竟完全在投机取巧,连一招像样的剑术都没有使出来……就把上万只石兽全碾完了,唉……”
风倚鸾没有接这句话,却试探着问:“您是?莫究极前辈?”
“正是本道。”莫究极已踏入天道,所以自称本道。“你们此时所看到的,是本道的分身幻影。”
墨平意拿着画纸和笔呆站着,有些发怔,显然不相信他能有如此好运。
莫究极轻声道:“来,坐下说话。”
风倚鸾便收了飞天锤和四只铁甲木偶,和师父缓缓走到了莫前辈的幻影面前。两人的胳膊腿似乎都有些僵硬,动作与平常相比很不自然,心中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或者说惊喜过了头,已经来不及多出其他的任何情绪。
“坐。”莫前辈的声音如同悠远的金玉之声,清脆而温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