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所说得都是实话。”
“呵呵~”霜夜明显不相信,但却又点了点头。
看霜夜的意思,竟似乎并非想要彻底追查风倚鸾,而只是想要一个看似说得过去的说法。
他又问:“薇花公主么?所以,鸾公主要寻得南雾萝门的秘籍,并非为了给她调理身体,或者并非完全是为了要给她调理身体?”
风倚鸾很肯定地说:“真的是为了给她调理身体,大人或许没有见过她发狂时的样子,但她的体质,大人一定有所耳闻吧。……她发狂时的情景我见过,很可怕,但凡有同情心的人,都会想要帮她的。”
“哦?那么,鸾公主是出于姐妹情深呢,还是出于可怜她?”
风倚鸾实话道:“谈不上姐妹之情,实际上,她妒恨我,我也对她没有丝毫亲近感。我帮她做这些,完全是出于同情,大人说得没错,我觉得她很可怜。”
霜夜笑道:“鸾公主的话半真半假,若换成旁人,恐怕就真信了。”
“大人……”风倚鸾还想再继续狡辩,霜夜却抬起手,示意她不必再多说。
“继续找我们要找的东西吧,鸾公主,接下来,只要你能瞒过我的眼睛,就算公主的本事,本官没有看到的,就一概不会追究。”
“大人……!”风倚鸾深感意外,这转变是否来得太快,居然可以这样?霜夜大人他……果真只是想听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好给圣帝交差么,可这是为什么?
“怎么,很意外?”霜夜问。
“没,没有~~。”风倚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也不敢再多问,怕问多了,没有任何好处。
“好了,就这样。”霜夜说着,已经转身离开风倚鸾身边,走回到了西边的小厅内,只留风倚鸾一个人在北面的小厅中。
风倚鸾努力回过神来,霜夜说,【只要能瞒过他的眼睛,就一概不追究】,这是……可以放心大胆的取回舞姐姐门派的东西了?只要不被他看到就好?
是圈套?不像。
那么是霜夜发了善心?不大可能。
风倚鸾看向霜夜的背影,发现霜夜并没有时刻要盯着她的意思。
她索性不管那么多了,大着胆子开始翻摸寻找。很快又找到了一柄长剑,此时她反而不像先前那般紧张、那样小心翼翼,她又看了霜夜一眼,发现霜夜仍然背对着她,竟似有意给她制造“偷偷摸摸”的机会,于是她把长剑收进储物玉镯中,内心也越来越平静。
随后,她又接连找到了一双丝履、和一件不知道什么材质织成的轻丝软甲。
如今野修门派中的法宝等物,基本都是千年前甚至更久远以前传下来的,其间不知经手几人,几代相传,因此这些法宝中都蕴涵沉淀着厚重的灵气。
风倚鸾把北面小厅中摆放着的法宝兵器全都摸了一遍,总共只找到了这四件,似乎还能勉强凑成一套,只是,会不会有些少呢?怎么说舞姐姐的师门也是一个门派,即便卜将军只分到了十分之一的法宝装备,但也不至于只有这几件吧?
她想去东面的小厅和正中间的大厅中再找找,但霜夜的速度很快,已经扫完了整个宝兵库,再次走到她身边。
“好了,鸾公主,我们离开这里吧,还要去后院的藏书楼中搜找秘籍。”
霜夜竟真的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任由风倚鸾前后共拿走了五件法宝,丝毫没有追究之意。
倒是风倚鸾心里感到不踏实,只说:“好。”
两人走出宝兵库,霜夜又换成了冷若凛冬般的表情,阴沉着脸,让卜常兀不寒而栗。
霜夜说:“带路,去后院。”
卜常兀半个字都不敢多言多问,躬着腰挤出讨好的表情:“是,大人请随我来。”
三人很顺利地来到了后院,卜常兀转动一间凉亭前的石墩,开启了亭子内的机关,打开了卜府后院秘密藏书楼的大门。
霜夜对卜常兀说:“你仍然在外面候着,本官与鸾公主进去搜找,本官只拿野修门派的秘籍,卜府中原有的,本官看都不会看一眼。”
卜常兀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是,大人您请便。”
风倚鸾便与霜夜一同进入可算是小型秘境的藏书楼。
这一次,霜夜说:“我之前答应过鸾公主和僖王,可以把南雾萝门的秘籍全都借与玥阖翻阅,所以,在这里公主便不必费神了,我一人搜找即可,很快就能尽数找到。“
“哦,好。”风倚鸾此时也不敢多言,或者说,她觉得自己应该尽量少说话,因为言多必有失。
霜夜指指位于藏书楼正中的桌案和坐榻,说:“鸾公主坐在这里等候我即可。”
“好。”风倚鸾乖巧地点头。
有霜夜的这番话,风倚鸾便不自作主张,她静静地坐在桌案前等着,没过多久,霜夜已经在藏书楼中彻底搜查了一圈,手中托着二十几部秘籍,来到风倚鸾面前,说:“好了,南雾萝门的秘籍有七卷,其他野修门派的秘籍十几卷,我们离开吧。”
“好。”风倚鸾点头,起身跟着霜夜离开藏书楼。
出了门,霜夜瞟了卜常兀一眼,甚至都不用正眼看他,冷冷地说道:“好了,本官走了,你可以自己去查看卜府之物,本官不会错拿一件。”
“是是,大人您慢走……”
卜常兀的话音还未落,霜夜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后院。风倚鸾跟在他的身边,也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两人如同寒秋的风刃一般径直穿堂过院,往大门外走去,离开卜大将军府。前院中以及大门周围那些满地呻吟的家丁和护院们早已经消失不见,一路上,卜府中就像无人一般死寂,全都吓得不敢再露面。
出了卜府,风倚鸾看到,在宽阔的长街对面,悍殇国的国相闾邱已经带着几个人,毕恭毕敬地站着,微微躬身,面朝着卜将军府,只等霜夜大人现身。
见霜夜和风倚鸾出来,国相闾邱擦擦脑门,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汗珠,趋紧迎上前几步,施礼道:“无尘翡衣大人,下官得知大人先到了卜大将军府,便带着大人点名的几家能主事的家主,带齐了他们府中私藏的所有野修门派之物,一件都不敢再多私留,请大人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