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舂米舂出的米糠也不是用米粉筛来筛,而是用簸箕现将米糠簸出来,然后用竹筛子将米头筛掉,其实这个米头是很好的东西,就是谷子的胚芽,一般人家是不会丢掉,毕竟米糠都有人用来做饼子吃,而这个米头可以用来舂成粉做饼子吃,如果用来蒸米饭则口感不大好,在现代是没有人吃的,一般都跟米糠一起被处理掉了,而沈兰自然也不会把米头丢了,否则只怕会宋三嫂知道后骂败家,而收集起来等有空了就舂成米粉做粑或者饼子吃。
一整个下午舂了半筐米,眼看太阳都快落山了,沈兰只得收拾了东西回家,回家将东西都放好了,提了个菜篮子去宋三嫂家菜园摘菜,宋三嫂家的菜园其实离沈兰家并不远,就在东面的一个山坡上,菜园被斑茅草围了起来,只留了一道门的空隙,如今用一个竹篱笆做了扇门,沈兰刚打开门,伴着晚风就闻到阵阵熟悉花香,一抬头就看到在菜园最里面有棵挂满花蕾的栀子花树,那树已经有些年份了,郁郁葱葱成一片绿荫,树上挂着硕硕累累的绿色或白色的花蕾,另外点缀了几朵已经半盛开的花朵,那阵阵的花香就是从这花树枝头上的雪白花朵里散发出来的,很是清雅醉人。
沈兰情不自禁地朝那花树走了过去,顿时栀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这个季节正是栀子花盛开的时候,在这样的乡野地方想看到什么像样的花树并不容易,大多都是野花,可是这棵花树明显不是野的,应该是宋三嫂家专门种的,所以沈兰看到的时候还会十分纳罕的,观赏了一会儿栀子花树,沈兰才开始打量起菜园子,这个菜园子面积不是很大,里面种的蔬菜也就是一些豇豆和红苋菜、空心菜、辣椒、茄子等蔬菜,而在斑茅草下方种了南瓜、丝瓜、西葫芦和蛾眉豆,这些瓜豆的藤蔓都牵到了斑茅草上。
丝瓜藤上还残留了凋谢的黄色花朵,嫩嫩的丝瓜挂在藤蔓和斑茅草只见若隐若现,不仔细寻找还不一定能摘到可以吃的瓜,一旁的南瓜也是如此,瓜藤和斑茅草里藏了一个一个如同排球大小的南瓜,小的也有拳头大小,不过这些南瓜都没成熟、还很嫩,来这里的沈兰知道,这个时候的南瓜还不能摘了吃,另外在园子的东面有棵很大的枫树,西葫芦的藤蔓就被碎布条牵到了枫树上,所以树上挂了几个碧绿的葫芦,西葫芦不仅能食用,也可以用来做器皿,所以那树上的葫芦有的老的发白,有的嫩得发翠,再过去靠近门的两边都种上了蛾眉豆,蛾眉豆开着紫色的小花,藤蔓上绿色豆荚紫边的蛾眉豆也不少,大概因为来不及吃,有些都有点老得发白了。
另外菜园被分成好几垄,这边半垄的空心菜,那边半垄的苋菜,然后就是茄子、辣椒和豇豆,还有葱和韭菜等等都是一小块一小块分割开,另外地里的野草显然定时有人来清理,所以长得也不丰茂,沈兰随手摘了点空心菜和红苋菜,顺手再从空间里拿了点茄子、辣椒什么的,凑了一篮子的蔬菜,就出了菜园,并将菜园的门关好,防止野物晚上进了菜园糟蹋园子里的蔬菜。
提着篮子出了菜园,沈兰就朝着水井的方向走去,从菜园出来没几步路就是沈兰家经常挑水吃的水井,宋家村一共就两口井,一口在村子前面,一口就是村后的这口,这口井的水位线向来不深,往往水都能从井沿流出来,所以沈兰就算只拿了菜篮子去井边,也能弄到井水洗菜,提着篮子到了井边,井沿上明显有道出水的沟槽,井水从这道沟槽流淌出来,流进井沿下方的水沟里,沈兰站到井沿边,就着沟槽里流淌出来的井水洗菜,很快就将菜洗完了,沈兰提着菜篮子站起身准备回家。
“兰姐洗菜啊?”刚起身就见一个年轻男子挑着水桶走过来,笑眯眯地冲沈兰道。
沈兰点了点头,只觉得这男人眼熟,却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以也没打招呼,只是伸腿就准备跨过水井前的的水沟将身后的水井让给人家挑水,不成想那人突然上前一步就着身体一挡,一时不察,沈兰一下子就奔进了那人的怀里。
“兰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往我怀里送啊。”还不等沈兰发作,那人立马笑眯眯地开口,一只手还去搂沈兰的腰。
沈兰立马反应了过来,就着菜篮子就往对方身上一甩,提脚就要朝那人鼠翘部位顶去,因为这个动作那人吓的往后倒退一步,沈兰一脸通红地望着那人,满脸的怒色。
可是沈兰哪里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心里正是怒火中烧,此时再听到对方不要脸的话,直接就将手里的菜篮子朝人身上砸去,弯腰捞起井边的一根枯木,没头没脑就朝人打了过去。
“臭不要脸东西,敢往老娘身上摸,看老娘打不死,混账东西……”沈兰不管不顾地就朝那人打了过去,那人挑着水桶,也没防备,连连被沈兰逼退几步,嘴里立马讨饶道:“兰姐,我错了还不行,你快别打了,下次再也不敢……”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要说也没什么人来这井边,这男子也是捡了漏,碰上沈兰一个女子在井边洗菜,一时动了妄念,就挡了沈兰的去路,沈兰也没注意,让他得逞了,沈兰是什么人,当初在街上摆摊都敢拿剪刀和菜刀顶着袁浩那个纨绔的人啊,怎么会闷不吭声就让人占了便宜去?所以哪怕那人求了饶,还是被沈兰一顿狠抽,最后只能落荒而逃了。
打跑了那占便宜的人,沈兰郁闷地捡了菜篮子和地上的菜,也不敢多停留,就匆匆往自己家的方向跑了去,完全没有想到在自己家门口还能被人调戏了,想想就有些生气,大家一个村子住着,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就不怕被村里人戳脊梁骨么?
闷闷不乐的回到家里,连饭菜都没心情做了,沈薇看出沈兰心情不好,主动去做了饭,做饭的时候见篮子里的菜都是湿的,可是却都沾了泥土和草屑,顿时有些不明白了,可是想到沈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一脸的怒色也不敢去问,提了菜篮子轻手轻脚准备拿了菜出去洗。
“小薇,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沈兰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沈薇一跳,顿时结结巴巴地开口:“大……姐,我……去……菜。”
心塞的沈兰顿了顿,才开口道:“别去了,就用缸里的水洗,我明天再去挑。”
“哦。”沈薇乖乖地应了声,就转身回去,准备用水缸里的水洗菜。
抱着儿子坐了一会儿,沈兰才缓了过来,家里没个男人,她才会被人欺负,想到这里她多少有些怨恨在远方当兵的宋文祥,要不是因为他去当兵了,说不定自己就不用穿到沈兰这个女人身上,也不会受那么些罪,如今还被个莫名其妙的臭男人欺负,这些都是宋文祥那个混蛋的错,没事逞什么英雄跑去当什么兵,害得她跑这贫困落后的破地方来受罪。
其实沈兰完全想差了,先不说宋文祥逞不逞英雄,毕竟人家不是自愿当兵,而是被拉了兵役,再者这个时空的沈兰要是不挂,她当时被自己老公设计而死,没有沈兰这个身体给她附身,她大概就真的死了,哪里有机会继续活下去呢?所以她现在是典型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架势。
沈薇做好了饭,喊沈兰出来吃晚饭,沈兰有些懒懒的不想动,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还是哺乳期,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所以还是抱着石头进了灶间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宋三嫂准时出现了,有个人陪伴,沈兰心里也踏实多了,不管怎么样,这个村里还是有像宋三嫂和宋三哥这样的善良之人。
第二天宋三嫂回去后,没多久宋莲就给沈兰送来了一碗栀子花,说是给沈兰戴的,沈兰这才知道,当地有佩戴栀子花的习惯,在栀子花盛开的季节里,将花朵从树上摘下来佩戴在身上,戴了花的人一整天都会香气袭人,倒是比香水来得自然一些。
沈兰自己是不戴花的,不过还是挑了两朵开得漂亮的花给沈薇佩戴上了,剩下的花被她用碗装了水摆在了卧室里,这么一来房间里一整天都弥漫着栀子花独特的香气,晚上睡觉的时候,更是阵阵香风袭来,闻着香味进入梦乡,此后在栀子花盛开的日子里,沈兰都会从宋三嫂家的菜园里摘了几朵回来放在卧室里。
后来的几天里,宋三哥和宋三嫂就偷偷将粮食给沈兰运了过来,二十石的粮食将东屋堆得满满的,面对着这些金灿灿的粮食,淡淡的喜悦冲淡了被盗和被人轻薄的郁闷,不过那天的事情倒是没有在村里传开,看来是因为当时的时间比较晚,没有人看到,另外那个轻薄她的人也没胆子张扬,否则这个事情早在村里传开了,如果是那样只怕沈兰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