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明有些讶异的望向郑铮,他没想到这件事情还和郑铮有关系。郑北看着郑铮的脸色就更加难看,这件事情是他一手操办的,现在出来了一个搅局的郑铮,郑北这本来就恨郑铮恨得牙根发痒,知道了他跟这件事情有关系,郑北这心里的恨意就更多了一层。
郑渊闻言也望向郑铮,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郑铮,问道:“小铮,你知道这件事情?”
“是。”
郑铮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一个在警局内的关系托我留心一下一批被盗的古董。那批被盗的古董里,就有那面被人送进郑家的铜镜。具体的资料……”一边说着,郑铮一边拿出手机,打开了徐霜发来的资料,道:“具体的资料都在这里,这是由我在警局内的关系发过来的。”
一边的郑永和接过手机,走到郑渊身旁,将手机递给了郑渊。郑渊看了看手机上资料中的照片,点了点头,挥手招来了一旁的郑北,指着手机上的铜镜照片问道:“小北,昨晚是你接待的前来送贺礼的宾客吧?你看看,是不是这面铜镜?”
郑北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脸色又难看了一些。他微微点点头,低声道:“应该……就是照片上的这面铜镜。不过光凭这份资料……”一边说着,郑北斜眼瞄了郑铮一眼,道:“恐怕证明不了这就是贼赃吧?”
郑铮看着郑北,微笑道:“是,光凭这一份资料是确定不了什么。如果你想求证的话,我可以当面打一个电话过去,告诉她这面铜镜出现在了郑家。如果半个小时内警察没有过来的话,这就算是假的,你觉得可行么?”
郑北冷哼一声,道:“你知道这不可能的……后天就是祭祖的大日子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让警察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我们郑家十年一次的大事惹得警察来了,这传出去,我们郑家的面子就丢大了。”
郑铮一脸无奈的一摊手,道:“我说跟警察确认一下,你说会干扰到祭祖这件事情;那不让警察介入呢,你又说这铜镜不是贼赃,说我的证据没说服力……你说说,这怎么办?”
“你……”郑北一瞪眼,火气颇大。如果不是郑渊在侧的话,他还真就跟郑铮彻底撕开脸皮了。
“不要在这个事儿上吵来吵去的了……”
一直没说话的郑永明笑着说了一句,截住了郑北的话头,往郑永和郑铮二人身上看了一眼,慢悠悠的说道:“这个事情嘛,重点在于为什么要违规打开珍宝阁。虽然这也算是事出有因,不过这毕竟和规矩不合……永和你为家里操心,这一片诚心自然不能冷落了。可是那个违规打开了珍宝阁的……”
郑永明转向郑渊,笑道:“老爷子,那个打开珍宝阁,取出了古董的,虽然不过是按照永和的意思办事,但是却没履行他的职责,更犯了规矩。永和一片热心,自不该惩罚永和,可是担负着看管珍宝阁这么大一个担子,却玩忽职守的人,是不是应该给点惩戒才好呢?”
听着郑永明这番话,郑铮微微的挑了挑眉,心中暗道:“好一个郑永明,还真知道该在哪儿使劲儿。这直接跳过了古董是不是贼赃的问题,开始往老豆浆的心腹人身上打主意了。他也知道用这么件事情动不了老豆浆,就直接开始拔除老豆浆的心腹……有两把刷子嘛。”
郑永和显然也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嘿嘿嘿的冷笑了一阵,说道:“他是按照我的意思去办事儿的,怎么就能处罚到他身上去?这要是传出去了,郑家善罚不公的名声传出来,对郑家就有好处了么?”
郑永明笑了:“那永和你的意思是……你要来担这个责任?”
郑永和把眼一横:“怎么就责任了?在我看来这件事情做的一点错都没有。虽然违反了家规,但是也是情急之下必须要做的决定。”
“一件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赃物的铜镜而已,怎么就成了情急之下必须要做的决定了?永和啊……不是我说你,你做事还是有点莽撞了。”
“是么?我倒是没感觉这件事情我做的哪点儿莽撞了,大哥你指点我一下啊?我就是得坐视一件贼赃放在珍宝阁内而无动于衷,这就算是不莽撞了么?”
郑永和郑永明两人脸上都是笑呵呵的,但是说的话*味都足的很,明里暗里都在找机会呛对方一下,气氛相当的不和谐。
“好了……”
一边一直没说话的郑渊轻轻的叩了叩桌子,低低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唇枪舌剑斗的不可开交的两人安静了下来。他看看两人,道:“你们两个说这些没用,事情也不是你们经手的,你们两兄弟吵什么……”
郑渊将视线转向郑铮和郑北二人,道:“小北,这件古董是你接收的,你来说说你的意思;小铮,你说这件古董是贼赃,那你也说说看。”
“爷爷。”
郑北一点都不犹豫,郑渊的话刚落地他便出声道:“不论这件古董是不是贼赃,但是这件古董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放进珍宝阁里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珍宝阁的安全措施也可以信任,这件古董放在珍宝阁内,在我看来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事后发现这件古董真的是贼赃的话,那也可以从相对安全的珍宝阁内将古董取出,交还给失主。但是将这古董取出……并没有冒犯二叔的意思,但是依照孙儿的浅见,觉得这是有些不妥的。”
郑北的话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不管这铜镜是不是贼赃,放进珍宝阁内就对了。是贼赃的话,珍宝阁能将这铜镜好好的保存着,以后需要还给失主的时候不用担心这古董丢了;不是贼赃的话,那就更要放进珍宝阁内妥善保管了。
郑渊在一旁听的微微点头,等郑北说完了,他点头道:“小北你说的有道理……嗯,听你这么说,这件古董这么被取出来的确是有点不太合适……”
郑北闻言,面上登时有了喜色。一边的郑永和脸色就不好看了,皱着眉毛望向郑铮。他这会儿没说话的资格,所以能不能说服老爷子,就全看郑铮的了。
郑铮如果说服了老爷子,那这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郑铮没能说服老爷子,那这就必须得有一个站出来承担责任的人,这人不会是郑永和,会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他的心腹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被处置了的话,那站在郑永和这方的人的人心,怎么都是得散上一点的。
更严重的后果是,如果没能说服老爷子,那提出了这面铜镜是贼赃的郑铮就算是输给了郑北一场。如果在这就分了胜负,那以后郑铮还有没有在竞争家主这件事情上跟郑北有分胜负的机会,这都挺难说了。
所以,郑铮接下来要说的这番话,关系那可是相当的重大。郑永和虽然一直对郑铮都是有信心的,可是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他难免也有些紧张。
郑渊夸了郑北几句,然后转向郑铮,问道:“小铮,说说你的想法。”
迎着众人的目光,郑铮向郑渊点了点头,从容道:“在我的角度来看,这件古董是贼赃这是一定的。至于这件贼赃能不能放进珍宝阁内,从珍宝阁内将之取出来到底是对是错,我想从另一个方面做一点解释。”
顿了顿,郑铮说道:“站在这件古董是贼赃的角度上来看的话,这件古董被送进郑家本身就很有问题。这面铜镜被盗总共才不到三五天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面铜镜就被出手了,然后送到了郑家来?我认为这个可能性是很小的,送来铜镜的,极有可能就是原本盗窃了铜镜的人。”
“这样一来的话,那这么一件他好不容易偷到手的,价值不菲的古董,为什么要送进郑家来呢?而且,送这面铜镜过来的人,为什么要赶在这个时间——这个被盗者刚刚被盗,消息还没怎么扩散出去,而郑家又正好是祭祖典礼的这么一个时间呢?”
郑渊听的微微点头,问道:“你怎么看?”
“我认为,这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在郑家祭祖典礼这个重要的时间引出这么一件事情,借以打击郑家。”
郑铮顿了顿,见郑渊没说话,他便继续说道:“如果将这面铜镜放进了珍宝阁,而送来这个贼赃的人再将这个消息走漏出去,说失窃的古董之一就在郑家的珍宝阁内,到时候场面一定不会很好看的。如果真的是蓄谋打击郑家的名声的话,那些人可以在郑家祭祖典礼的同时将这个消息捅给警方,到时候本来是古玩同行济济一堂共同观礼的好场面,却突然来了一群警察中断了典礼,并且从郑家的珍宝阁内找到了失窃的古董……那时候,观礼的那些来宾们就成了这个笑话最好的传播者,郑家的声誉必然要因此受损,送来这件贼赃的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嗯……”
郑渊点头道:“说的有理……不过按照你这个说法,如果这件古董真的是贼赃的话,那不仅放在珍宝阁内是一个麻烦,就算是放在郑家都是一个麻烦呐。从珍宝阁内将这件古董拿出来,好像还不能完全解决这个问题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