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稳在窗前,瘦骆驼的一惊一乍尽收眼底,不由得暗自笑笑。
黄昏后,甄稳出现在书画院。
店里没有客人,席秀珍在摆放书画,抬头见甄稳进来,点点头把他让到后屋。随即来到门前,透过玻璃不见外面异常,这才关上门。
甄稳是在送药的出现险情之后第一次过来。
文书展和席秀珍这几日也并没有休息好,过后,听辛汉来讲诉经过。人虽然有惊无险,但是药物却不见了。
辛汉无比沮丧,文书展再三安慰他,并给他找来一处偏僻之处歇脚。
甄稳到来,文书展问道:“甄稳,你来得正好。那批药品出现意外。好在送药的人有惊无险,只是可惜了那些药。”
文书展惋惜的扼腕长叹。
席秀珍亦叹口气:“好事真是多磨。”
“我一直在参与,这次出现险情,有天意有大意。天意是吴四通过温七间接找到辛汉,大意的是,辛汉选择居处没有对房东进行判断。以至于深陷危境。虽然我数次想转移李士群的注意力,但我发现没有成功。”
文书展睁大眼:“你这样岂不是容易引起李士群的怀疑?”
“是啊!”席秀珍道“李士群绝对不是庸才,还有那丁默邨更是狡猾。组织以你为重,其他事情并不需你来处理。”
席秀珍之言语中提醒甄稳,虽然语气有些严肃但也透着对他的关心。
甄稳心中有数,实不是两人所能想到的。
“我一直在注意。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箱药物还在。”
“还在?”
文书展、席秀珍同时问道。
甄稳把信封放在桌上,继续道“在,这是我租的一处房间地址和钥匙。药品就在床下。”
席秀珍奇道:“药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辛汉出事,再次向文书展两人汇报过,药品是藏在费花花床下。吴四搜查两遍,甄稳带着日本宪兵军犬又查一次。辛汉认为药品已经落入不是76号就是日本人手上。
听甄稳如此说,席秀珍怎能不惊奇?即使是文书展,亦感觉不可思议。
甄稳解惑道:“辛汉把药品藏在费花花床下,第一遍搜查之时,的确把她的房间遗漏。但李士群名再次搜查,辛汉那时没有机会带着药箱离开。”
“然后,你趁人不备把药箱拿走了?”席秀珍问道。
“我也没有办法拿走药箱。”
“难道是憨二宝。”
“不,也不是他,是莫孤独。”
文书展插话道:“军统的刺客?”
“对,就是他。在那种场合,也只有他能做到。”
文书展道:“可他是军统人物,这些药物他怎么不留下或交给军统?再说,他不会怀疑你把药品交给了组织?”
席秀珍接道:“也许他还不知道这是药物。或者,他也不知道这些药物会落在谁的手上?”
说完,席秀珍都感觉这猜想有些幼稚,不由得摇摇头,否定了刚才的那些话。
甄稳答道:“莫孤独绝对是个聪明人。我想,辛汉之后的一切行动他都会看在眼里。但我去拿时,他并没有问我把药拿到哪里,而是向我要酒。”
“酒?”
“对,就是酒。因为他知道我会把药品拿到何处?若想他不知,就不能让他出手。”
“那岂不是危险?”文书展担忧道。
在文书展看来,若是真如甄稳之言,莫孤独很有可能知道这个联络点。这多少留下隐患。
甄稳见他眉峰皱起,已看出他担忧之态。
“尽可放心,有些人可以神交,他们以大义为先,敢为天下身先死。正好,莫孤独就是这种人。他们头脑里有正义之剑,那是千年遗留下来的中国魂。”
“他为回避将来之尴尬,比如戴笠指使和我组织面对刀枪之较量。他现在选择的是视而不见,即然没有看见,也就无所谓对上不忠。”
文书展和席秀珍对视,两人还是不免心中担忧。
晚上回到住处,江难把他叫进房间。
甄稳也正要问他流星之事,进得屋来直奔主题。
甄稳来到窗前拉上窗帘,道:“76号截获了一封电文,只有流星两个字,不知重庆方面发这条消息是什么意思?”
“这是上海军统站发去的请求,命名流星计划。计划的具体细节我并不知晓,上面没有传达。”
甄稳背靠窗前:“你明天再次给重庆发电,一定要问清楚流星计划。这有关于我下一步的行动。”
江难道:“戴笠并不相信其中有人是卧底,他也想以这个计划,看看检查是否有卧底的存在。”
甄稳思索片刻:“戴笠要用流星计划是否会泄露来判断是否有内奸。而他们同样以这个计划来看看76号有没有卧底。”
江难手拢刘海道:“是的,若是那个内奸存在,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出你的证据。他明显比你占上风,他直接可以怀疑你就是卧底,而你却不知道那四人之中谁是内奸。”
“对,这样才更有趣。”
江难摇摇头:“你可不要大意,这出个内奸,那边曲振海随时会恢复记忆,都对你是个很大的危险。”
甄稳道:“何处没有危险?76号的大牢里,关着很多无辜的人,他们命运只因为一个怀疑就被改变,他们出去的希望渺茫,更多的是被用刑致死。”
甄稳叹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血腥的事情说多了人就会郁闷。
江难陪着摇摇头,露出一脸无奈。
上海军统站夜晚灯光依旧明亮。
屋里四人。
九鼎身穿蓝色马甲斜躺在床上,飞枭坐在离他一米远的桌前,手搭在桌沿目光盯着九鼎。
飞枭不再迟疑道:“流星计划启动,就要有人因这个计划而去送死,送死之人就在咱们四人之中。你是头,无论如何你不能去。”
九鼎已手支头道:“谁的生命不宝贵?所有人都可以牺牲,为什么我不可以牺牲?在说这个计划还在完善之中,最终结果如何还未确定。”
铁头坐在远处,闻听道:“这个不必争,这里最没用的就是我,若这个必须如此,那一定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