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浅掀了身上的被褥,将要起身,就被林宇泽一把拦住,
“夫君?”
难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处置了这个越矩的丫头?还是,他同自己从前一般都觉得这丫头在江南郡一等七年是个情深的?只他却不知这情深对的可不是她李清浅!
李清浅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林宇泽观其面色就知她这是误会了自己,忙忙低声同她解释:“哪里就需要你亲自去,不过是个丫鬟,喜欢就宠一宠,不喜欢就打发了她,如今她竟敢深夜私闯入内室,自然是要好好责罚,只这夜已深,你本就神思倦怠,费这神做甚?”
说着,就摸了摇铃,随手一摇,对着才进来的大丫鬟道:“且让她先去柴房里头静一静,明早儿再听凭你家夫人责罚。”
李清浅身边的几个大丫鬟都是进京后从家生子中后选的,说话的这个也是春字辈,名唤春桃。是个沉稳的,素来同林暖暖身边的秋葵走得近,很有些秋葵的品格,对李清浅更是忠心不二。
春桃甫一进来,见着跪于地上哀哀啜泣的丫鬟瞥了一眼后,心里就有了数。
地上的哀哀切切不能自已的大丫鬟不是旁人,正是从前在江南郡的伺候自家夫人的“老人”——春意。
春桃知道这个春意是夫人还是二奶奶时就在身边的人,听说后头几个大丫鬟遣得遣、撵的撵,走的走,唯有这个春意,就这么苦苦的候着李清浅,一等就等了七年。
似这等丫头,原应是很得主子重用和喜欢的。据说夫人从前待她也不薄,只后头才发觉人家春意等的可不是她,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所图。
春桃起先对这个同是春字辈的春意很是敬服,后头在秋葵若有似无的暗示下,自己又悄默声地查看后,这才发觉,春意其实也是个心思颇深的。
她从前不嫁人,一则是心里有林二爷,一则是因着当时在江南郡的林府根本就没有与之相配的。那些个小厮她又看不上,旁的人根本也见不着。
倘若她是个机灵的,后头没趁火打劫,估摸着如今就是忠勇侯夫人、林国公四世子夫人身边第一人了吧!
春桃不知春意因何趁火打劫,当年之事既然主子不提,她们做下人的又哪里又能多嘴的!
“好了,下去吧!”
林宇泽见春桃拽着春意,颇行至有些拖沓,不由恼了,手一指,沉沉地说了一句,挥退二人下去。
春桃忙堵住了正呜呜咽咽想要表心迹诉衷肠的春意,手下一个使力就将春意连拖带拽地给拉了出去。春意自是不肯,奈何春桃人如其名,生得艳若桃李,更是丰腴有力,对付一个常年为箍细腰的春意,只略用用力,就将她拽得飞起。
“你这个小贱-呜呜..”
春意倒是想骂,到底顾及里头的林世子是个风雅之人,怕自己出言会毁了从前的淡雅风姿,也就唯有垂千行,做出一副螓首蛾眉的样子,巴望着世子爷能够惊鸿一瞥,看见她的样子,呵止春桃,却不料等了又等,直看到了不远处的院门,她希冀的林世子并无一言。
待晃动的珠帘渐止,低低的挣扎声也逐渐消逝,内室这才安宁下来。林宇泽收拾了下被春意弄得有些烦躁的心绪,才又揽过了李清浅。他目光幽深,直看进她眼底,见她面色微愠,眼眸沉沉,林宇泽不由嘴角上翘,眸中有暗色涌动,一双凤眸显得熠熠生辉。
“清浅,你生气了?”
林宇泽声音低沉,他很自敛,从不纵欲,声音里有着似他这等勋贵没有的干净。他看似是在问李清浅,其音却是笃定非常,说话间,他不由又抚了抚李清浅瘦削的脊背,口中说着:
“清浅,都三年了,怎么还没养一点儿肉?”
手却是在慢慢地游-移,慢慢地下-探...
橘色的灯下看美人,朦胧中还带着些许的魅惑,尤其是这个美人还较之往昔少有的气红了脸颊,更是人比花娇,比之从前多了许多的风韵,
一时间,林宇泽有些发呆,只觉得眼前的李清浅又仿若回到了十一年前,那个他一见倾心,后头更是拂逆了林国公,不,是从前的林琨,执意要娶,后头果然夫妇相得,琴瑟和鸣,虽中间历经了磨难,终究还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林宇泽本就是睡眼惺忪时,被人搅扰了清梦,如今见了这般的李清浅,又怎能不将眼前这个灯下美人按倒“重责”?
李清浅心里本装着林暖暖的事,才想同林宇泽说一上一说,却不料被个心思不纯的春意给打断,正兀自着恼自己越活越回去,不听闺女之言,将个碍眼人放在跟前,想着明日定要将其打发,却不料,恍惚间就被一双大手给揽入了怀中,
“你做甚!”
也不温柔地轻唤夫君了,李清浅只觉得眼前的林宇泽十分让人着恼,自家闺女的事如悬在头上的利剑,让她睡不安稳,可他却还想着这些!
“清浅!”
林宇泽一声叹息,唇顺着李清浅的发顶又来到了她的额间,待轻轻的、柔柔一吻过后,这才移至她的耳畔,低低地呢喃:
“让你操心,只能说是为夫无能,从今尔后,你同暖暖,都只如旁人家的夫人、小姐一般,只要想着穿戴打扮便好,那些个烦心事儿都交给我!清浅,信我,让我来!”
李清浅被他说得有些动容,忙忙看向林宇泽,就见林宇泽那张在岁月的磨砺下越发显得沉稳俊逸的脸,此时一脸的坚毅。
她心下不由一荡,这样的林宇泽比之从前倒是更让她沉醉。
“啪,啪!”
一声脆生生的啪-啪声,让正要去寻自家夫人樱唇的林宇泽忙忙按住了李清浅的手,
“清浅,你既不想,就告之于我,怎的掌掴起自己了?”
林宇泽虽有些难堪于李清浅对自己的推拒,却是更加心疼李清浅如此,他将手抚于李清浅被打得通红的脸,
恼怒又怜惜地叱道:
“你即便不喜,也莫要责怪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