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八》厄运连连
黛玉略坐了一会儿,就辞了出来,本就跟人家没什么交情,无非是想还了当初的人情,谁让咱们担着那份儿虚名。
回去的路上,黛玉闭目养神,雪雁把一件锦被盖在她身上,又给她换了一个手炉捧着。
看看宗室遭了罪,待遇也是好的,至少,没有落的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地步。怎么在红楼梦里,曹先生会是那样描绘?看起来乾隆也是内外有别啊,对待亲的热的就似春天般的温暖,对在下属、臣子、包衣们就死严冬一般残酷无情。贾家,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人家自己哥们弟兄们打的热火朝天、血腥惨烈的,关你们什么事儿?何苦把自家搭进去。也是,要不怎么能诞生《红楼梦》这样的名著。黛玉(绛珠仙子)不尽感慨万分。“哼”了一声,引起某人的紧张。
“玉儿,你累着了?还是哪儿不舒服?”这分明是乾隆的声音。
黛玉惊醒,看着紧挨着自己的那个人。真不能大意,不能太放松自己,怎么连人家进来也没有觉察,真是不能饶恕。忙说:“没有啊,也不累,就是有些感慨。要说,皇上对他们也够好的,他们该知足认命才是。”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弘皙竟敢问策巫师,说什么‘皇上寿算如何,将来我还升腾与否?’他就巴不得朕死,这还是朕的兄弟吗?分明是心怀异志,他的罪比当年的八叔他们还恶毒。他就那么断定,他弘皙坐上这个大位就能比朕做得好?在那儿,做的事,玉儿你也看见的。”乾隆有点儿伤心。“他自视为东宫嫡子,居心叵测,居心叵测。”
“凭什么,他算什么?当初圣祖爷在世就废了允礽,就是断了他们的妄想。又不是你和先皇废的他们,他们这醋吃的实在是没边儿。”黛玉生气的质问,好似正面对着他们。
乾隆脸色好了不少,柔声说:“玉儿,看你。朕没事儿。我也知道,就是气不过。”
黛玉好笑的看着他:“那又怎么办?吵一通,骂一通,还不是拿别人的罪过,伤自己的心。好好的做给他们看。”
“对,朕一定样样都做好,让他们看着生气,没轴念。”
大概十全老人就是这么启蒙出来的,黛玉直了直身子,低声道:“真要?用不着这么累自己,差不多的会两下子就成,能唬人就行。”
流年不顺还是有着人为的涌动,慧妃的事情才了结,又传来寿琪皇贵太妃佟佳氏的噩耗,本是圣祖皇帝的贵妃,在雍正年间被尊为皇考皇贵妃,乾隆元年被晋尊为皇祖寿琪皇贵太妃,终年七十六岁,也算是喜丧。为此,乾隆亲诣寿琪皇贵太妃宫致祭,因丧事出,此十日不赏额食;五月谥为:悫惠皇贵妃。她的辞世,让本来就复杂的朝廷格局又增加了微妙的变数。当然,乾隆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动声色的把几位亲信移到重要位置。
佟佳氏这边也是紧急出动,要稳住自家的势力。这不,承恩公府的西林觉罗氏从太妃宫里一直追到玉竹轩。
再不能躲到别处去,又不好冷着她,偏人家又占着长辈的位份,只好打起精神,吩咐着:“有请。”话是这么说,心里大不以为然。
西林觉罗氏进来忙向黛玉施礼,被她一把托住:“伯母不必多礼,咱们都累了,自在些说话就好。”伸手让人家就座,又让春纤等人上茶。
春纤几个人上了茶,又上应时的水果盘、糕饼盘,而后,侍立在一侧,盯着西林觉罗氏。
西林觉罗氏拿出帕子抹着眼泪,哽咽着:“太妃娘娘仙逝,这是咱们大家巨大的损失,玉儿啊,不,贵妃娘娘,今后,这宫里就全仗着贵妃娘娘撑着,到了下次选秀时,咱们家还有一个丫头合该进来侍候娘娘,到时候还要娘娘分心照料着,都是自家人,娘娘有什么让咱们办的,也别客气,就直说无妨。”
黛玉暗自冷哼一声,用你们,你们能干什么?还不是说漂亮话添和我,那年本想让你们帮着离了皇家,你们管了吗?我算知道你们了。用不起。莞尔,看着对方,眼神变的犀利起来,弄的人家哆嗦一下,好似明白些,定了定神,开口说:“那年娘娘要悄悄离开行宫,皇上和太后早有觉察,暗暗安排不少人守着娘娘,就是咱家不出头,娘娘也走不脱。娘娘想想,如今在这宫里除了太后、皇后,谁还能高过你去?按说皇上也真的宠你。”
知道跟她掰扯不轻,懒得搭理她,就故意说:“还有娴贵妃,人家也是太后最疼爱的人。又比我年长。”
“她?未必。皇上不喜欢她,不过是碍着太后的面子。这个你不用担心。”
这时候,六阿哥听到黛玉的声音,让奶娘带着自己过来,要让黛玉抱,又偎在她怀里烦腻。黛玉只好逗着他玩儿。
西林觉罗氏没法子,又不好当着孩子说下去,就跟着一起逗六阿哥。感慨的说:“六阿哥一个太单了,娘娘还是再生一个的好。”
黛玉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想当着众人给她没脸,只是笑笑:“让伯母操心了,我却是个没福的。”
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一阵话,又八卦着外面的新鲜事儿,时辰不早,宫门要关闭。西林觉罗氏总不能留在宫里,心有不甘的辞了出去。黛玉让人送她到门口,顺手拿上几样小玩意让带给孩子们玩。等她走了,才让奶娘带着六阿哥回去歇息。
惜春走出来,忿忿的说:“这是打哪儿说起,有他们佟佳氏什么事儿?”又一笑:“还是阿哥有法子,过来就搅了局。”
“这会子兴的他,明儿再添了一个花招,动不动的让我抱着。都是你弄的。”想起西林觉罗氏,暗自伤心,都知道利用我,还总说的理直气壮的。
惜春安慰着她:“姐姐,下次她再来,你别出头,让我对付她。”
颜芳一边给黛玉、惜春倒上茶,递过来,嘟囔着:“这宫里怎么的,接二连三的不安生,还是要萨满太太过来祈祷驱驱邪。”
萨满信仰习俗是北方诸民族的一种传承,和南方诸民族传承的面具文化一样,在咱们中华大地共生共荣,相互关照。
黛玉在那个梦里,一直无缘得见萨满驱邪祭祀的风采,有心一窥其中奥妙,也来了兴趣,忙问:“太后和皇上怎么说?”
颜芳见她有了精神,兴头十足的告给她:“才听青岚姐姐说,太后有那个意思,正让内务府安排。”
黛玉又让雪雁拿过一本书看着,这下子又不能娱乐,只好与书为伴,消磨光阴。看是看着,心里并没有往里面想,耳朵了又把才听到的八卦过了一遍。看样子乾隆又要有动作,把那几个王爷、宗室们圈在家里头,专心对付跟他们又关联的人。已经把几个大臣传到刑部叙话,这里头也有史侯在内。史家注定要随之倒下,败露是必然的。没了史家相呼应,贾家还能撑到几时,黛玉本不想过这份儿脑子,可眼前总闪着贾母、贾政、凤姐、贾琏、巧姐、宝玉、宝钗的身影,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丝毫的快慰,反倒感到一丝苦涩。
不用说黛玉心里有着阴影,就是贾府本身也是死气沉沉的。贾母跟前没人敢说,贾政和贾赦目前只能暗自祈祷祖先们保佑,能平安度过这次的难关。
宝钗比别人更多了一份心思,本想着薛蟠能躲过朝廷的判决,最好是把他忘了,而后在使银子把他弄出来,只要不跟着坐车去菜市口,就有盼头。
等来等去的,菜市口倒是没去,朝廷让他发挥余热,去到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此事传到贾府,王夫人惊呆了,给披甲人为奴,岂不是绝了自己妹妹的后,这话怎么跟妹妹说?只好先把宝钗叫过来,婆媳二人商量着。
宝钗也为难,知道哥哥在母亲眼里的位置不是自己能代替的,再说了,像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不同,认真说起来,还不如死了。又不能总瞒着,只好带了莺儿回到梨香院。
进到家门,香菱听见迎出来。“姑奶奶回来了,太太正念叨你呐。”
这段日子,跟着薛姨妈又回到从前的日子,心里有气,也不好撒出来,只能在没人的时候,自己伤心落泪。贾家势败,没了王嬷嬷帮衬,自己的生意也渐渐低落,那两个铺子为了不停的打点牢里的薛蟠,又卖了出去。得着的银子,也让薛姨妈把在手里,不容她过问,久而久之,也不知弄到哪里去了。其实,还是让王夫人哄了去。为薛蟠张罗,没银子谁搭理你。银子大把大把的往外使,直到香菱这两个铺子也告急,薛姨妈才慌了神儿。
宝钗走进去,看着自己母亲,眼圈一红,还是把薛蟠的判决说了。
薛姨妈像是被谁打懵了,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宝钗,好一会儿,恶狠狠的骂着:“你还是我的女儿吗?竟然不管你亲哥哥的死活,有这功夫,不去到衙门打点着,真要看着我的蟠儿去做奴?”又骂香菱:“自打你进了门,咱们家就没好过,你这个丧门星。”
宝钗、香菱气的想哭、想争辩,又没法儿跟她这个失了分寸的人计较,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薛姨妈跟宝钗、香菱闹了一阵,也累了,许是想起还要靠着她们照看自己,又央求她们二人跟着自己过到荣国府,去求贾母、贾政、和自己姐姐去想法子救薛蟠。
宝钗和香菱也知道没用,贾府目前唯恐皇上办了自己的罪,还能为了薛蟠送上门去给人家收拾。又不能悖了她的意思,只好陪着她到了荣国府。
薛姨妈先跟贾母那儿哭诉一番,哭的没了力气,又去到王夫人和贾政面前接着哭。
王夫人心有不忍,却是无能为力,只好劝着妹妹:“只当没生过他,别哭了,咱们也是没法子。我这儿当了点子首饰,有个100两,拿去给蟠儿路上用。”
薛姨妈急道:“姐姐呀,你就不能去找林丫头想想办法?她一向良善,不是个记仇的人。”
王夫人淡淡的说:“她现在不比当初,能出来在外面玩耍,做了贵妃要守规矩,她那里咱们也进不去,要不,等领圣宴时,我跟她说说。”
领圣宴,那得到何年何月,只怕是连薛蟠的骨头渣儿也找不着了。再要逼着王夫人立马去找黛玉。就见贾政放了脸。
“姨太太,你回去吧,我的外甥女不是给你们家任意使唤的奴婢,你听好了,不准你在咱们府里胡闹,有这功夫,去给你儿子张罗点儿银子,也好让他路上好过些。”
薛姨妈吃贾政这么厉言呵斥,没了脾气,只得讪讪退出去,抹着眼泪哭着往外走。
王夫人不过意,也只能跟出去送着她。暗自伤怀:妹妹,我对不起你,。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咱们贾家还有能量帮你吗?能做的我都做了,怨只怨你的儿子运气不好,靠上了不该靠的人。林丫头,不是你能使唤的,你趁早死了心。唤过宝钗:“这几天好好陪着你妈,给蟠儿准备准备。”又让彩云拿过那100两银子递给宝钗。
宝钗无奈的和香菱搀着自己母亲,回到自己家。心里也是痛,把薛姨妈扶到屋里歇着,自己跟香菱打点着带给薛蟠的东西。看着这个家,让薛蟠败的不成样子,哪有银子给他。二人又回到薛姨妈这儿,把实情说了。
薛姨妈二话不说的就让香菱和宝钗去吧剩下的那两个铺子卖到,吓了她们一跳,这是她们这几年的心血,要是没了,就再也翻不过秧儿来。
再说了,这是她们二人的,没薛蟠什么事儿,真是眼里就是儿子,不把咱们当回事儿。
香菱哭出了声,要是没了这两个铺子,今后的日子怎么过?浑身打个冷战,心里越发的担惊害怕。
宝钗知她心思,也只能暗自着急,好在还有贾府为靠,一咬牙,为了哥哥就卖了铺子,反正没了让母亲惦记的,也就用不着折腾了。母亲总不能再去卖贾府的东西。
二天她们让人找到买主,就把铺子卖了,拿上银子,又央求贾琏出面给差役送了些好处,在那个灰蒙蒙的时候,宝钗、香菱陪着薛姨妈去给薛蟠送行。
薛蟠向母亲下了跪,连连叩首:“儿子不孝。”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流泪不止。而后起身又给宝钗作揖,想说话,却没说出来。再把眼神落到香菱身上,流下泪,看定她:“欠你的,下辈子还你。”拿上母亲、妹妹、娇妻给自己的东西,一步一回头的渐渐走远,直到看不见踪迹。
回去后,薛姨妈就病倒了,躺在房里人事不醒的,香菱只好整日陪着她,侍候她。又请太医诊治,又花去不少银两。
还是王夫人过来探望自己妹妹,看着她们的日子不成话,随即让宝钗帮着香菱把薛姨妈移到贾府照顾,把这里封了。至此,薛家母女在贾府安下身。香菱竟沦落成了薛姨妈的丫环。
这日,荣国府内,贾赦夫妇、贾政夫妇、贾珍正坐在贾母身边说着朝中的世故,外面急冲冲的走进来林之孝,疾步进荣庆堂回禀贾母。
“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大太太、二太太,不好了,史家被抄了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