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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你遗弃的世界,我等你要回(1)

  木屋内,小猴子得到了最好的救治,已经安睡过去,南楠摘下自己受伤的手套,"姜棠在哪儿?"

  苏燕西指了指身后的小屋,"关小黑屋里自己说要面壁思过呢。"

  南楠无奈,"我找她们俩谈谈。"

  "去吧,"苏燕西摆弄着小猴子骨折的腿。

  南楠推开面前的门,打开。房内的开关,就看到姜棠和云端两个人坐在心心的床边,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她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两个人面前,"心心睡着了?"

  "嗯嗯,你要不要看看,他很可爱的哦,还在流口水,"姜棠拼命想转移话题。

  南楠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打住。"

  姜棠闭嘴,对云端挤了挤眼睛。

  小家伙立刻涕泪横流地扑进南楠怀里,"妈咪,对不起,我不该不放心总统先生一个人在家里,不该把他带到这里来,不该让你暴露了,我不是一个好同志,我对不起南家的光荣传统..."

  南楠被她绕得头晕,也不知道这孩子口才这么好像谁,干脆一把拎起小家伙的衣领,"现在闭嘴,我可以不生你的气。"

  小家伙立刻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南楠放开她,"说吧,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姜棠转了转眼珠子,正要说话,南楠已经再度开口...

  "想一想我的职业是什么,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姜棠:"额..."

  云端气馁地垂下了小脑袋,"妈咪,我只是想和爸爸在一起而已,真的。"

  南楠一怔,原本准备好的问题,突然就有些问不出口了...

  顾云臣在门外等了许久,开始懊恼自己操之过急,要是慢慢地留在她身边徐徐图之,或许也不会有这样被动的局面。

  他无措地等着她,神情之间很是局促。

  南楠出门看到的就是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神色。

  她在他面前站定,"顾云臣,你早就知道了我是南楠?"

  "昨天知道的,"他选择了诚实。

  南楠盯着他的微表情,确定他不是在撒谎之后,才继续开口,"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他垂眸,默默许久。

  她的话语决绝,有几分谈判的味道,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自己的话来。

  说想她,想得快要疯掉了。

  她会信吗?

  如果说自己是一张信用卡,只怕在她那里早已严重超支,入不敷出了吧。

  可是不说,他又怕自己没有机会再说。

  平日里身在高处,只要振臂一呼便有千万人回应,他从来杀伐决断,可在她面前,却是如此地局促不安,连简单的一句想你,都不敢轻易地说出来了。

  "你有五秒钟的机会..."

  她耐心有限。

  "可不可以请你,为了...所有的理由,再勇敢一次?"

  千言万语在脑中金戈铁马地撕扯着,可他想要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么一句。

  如跌到尘埃里的卑微乞求。

  南楠怔住。

  顾云臣抬手,"再努力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正午日头正浓,这个男人脸上还有汗液,是她从未见过的狼狈。

  甚至连那颗心,都是狼狈的。

  南楠愣了许久,以为自己是在幻听,可他脸上的神色却是真诚无比。

  几乎没有犹豫,她已经推开他,"顾云臣,两年前的事,我说与你听,你听完再来告诉我,我们还回得去吗?"

  顾云臣手指略略僵硬了一下,点头,声音粗粝地像是裹了泥沙,"你说。"

  她引导着他走进院落,两个人坐在石桌边缘,没有茶,没有风。

  不是风花雪月,却更让人心酸。

  顾云臣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平静,维持着最后的宁和,"你说。"

  他将铭记她说的每一个字。

  南楠开口,"你记不记得,在你离开京都的时候,我曾经求过你不要走?"

  "记得。"

  她说的话,当时可能不算清晰,可在失去她之后,却莫名地,每一个字都像是镌刻在他的脑海中一样,夜阑人静的时候,那些话语不算甜蜜,却已经成了他呼吸下去的全部动力。

  南楠顿了顿,"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我父亲很危险了,金家已经快要做最后的反击了。我想求你,可是因为你跟宋家父女在一起,所以,我开不了口。"

  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是那样地用力,话语里的悔恨不知道是在怨怼他,还是在怨怼自己。

  顾云臣没有应,只是静静地听着。

  南楠继续道,"你离开没多久,我们就去机场追你,结果没有追上。"

  顾云臣手臂开始颤抖。

  "我拼命地打你的电话,后来又打飞机上的电话,那一夜,我打了我这辈子以来最多的电话..."她顿住,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一直打不通,你知道是到底是为什么吗?"

  往事并不如烟。

  顾云臣努力想要将那张两年未见的容颜看清楚,镌刻进心里,却发现自己此举也是徒劳...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连看清楚她的样子,都成了奢侈。

  以前的那些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他有那么多时间看清楚,却是被他那样地浪费过去了。

  南楠唤他,"顾云臣。"

  "我在,"他连忙回答。

  她捏紧自己的手,往事浑浊,想起来的时候总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那个带着血色的雨天更是从未曾远离过她的噩梦。

  "假死,是我和姜薇很早以前就商量好的主意,有了第一次的经历,我已经不想再重复纠缠,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带回京都。所以我和燕西还有南铮选了这个办法。"

  "可是..."他有些急切。

  "我会解释给你听,"南楠打断他,示意他不要急躁,"血浆是假的,姜薇很早就教过我用香料调制出血浆的办法,连血腥味也可以作假,你摸不到我的心跳,是因为我穿了部队里特制的防弹衣。呼吸也没有...我当时只是忍住了,这种对于我们部队里出来的并不难。"

  她选择了最惨烈最决绝的办法来离开他。

  一丝后路和余地,都没有留给自己。

  "不讨厌,"她应得很干脆。

  灰暗的眸子一亮,"那你..."

  "顾云臣,"南楠的声音轻轻的,"你是国家的总统,是所有人仰望的人,这些身份都让你很特别,可是你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现在都已经快要不记得的时候,你对我来说,最特别的身份不是上面的任何一种,而是,你是我爱的男人。"

  简单,而纯粹。

  只因为她爱着他,所以有他在的地方,连空气都是不一样的。

  只因为她爱着他,所以全世界几十亿人,唯独那个叫顾云臣的男人对她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顾云臣呼吸凌乱,只因为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爱。

  却又无限地酸楚...爱这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爱本身却已经远离。

  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遗憾。

  他却不想要这种遗憾。

  抬手去摸索着她的手,却被她避开,"顾云臣,你现在在我心里最重要的那种属性已经消失,所以你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不同。我不会再为一个对我来说不特别的人付出,也不会再勇敢。"

  顾云臣的心口越拧越紧,她却还没有说完...

  "以前的勇敢打着爱情的名义,那是年轻不懂事。今后我只想要平静安稳地生活在这里。抱歉。我可以借我们的电话联系京都的人,你回去吧。"

  话说完,她已经起身。

  顾云臣蹭地跟着起身,终是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

  太多的语言都已经苍白,他无力说出要她回头再看看的话来,而时间又是走得如此之慢,他根本没有任何地机会去对她好!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几秒,南楠将手从他掌心里慢慢抽了出来...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一些距离,"这是宋蔷薇。"

  顾云臣手顿在半空中,有些不解,她却又退了一步,"这是宋蔷薇的两个孩子。"

  再退,"这是我父亲。"

  "还有,这是宋牡丹。"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退了一步,"还有,我们那个没有谋面的孩子。宋蔷薇因我而死,我父亲阴差阳错,因为你而死,还有宋牡丹,我是故意让她插我一刀的,因为她故意霸占着飞机上的电话让你接不到我们的电话,她间接地害死了我父亲!我也不想放过她!我也知道她已经被执行死刑了,还有那个孩子,我握住你的手,直接杀了他。五条人命。"

  她指了指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看着这么近,其实却很远,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我们隔着的是天堑!我不想再一次粉身碎骨!"

  顾云臣的手无声垂落。

  他有颠倒黑白,将是非转圜的本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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